夏子清一行人在法门寺吃过午饭之后,就打算继续在寺里四处逛逛,反正来都来了,也是难得的机会。只是一行几个人都是第一次来这法门寺,也不知道这寺里有哪里好玩的地方,于是就拦住了一个过路的小和尚问道。
“这位小师傅。”
“几位施主是在叫我吗?”
那个小师傅听到有人喊他就停下脚步,回头问道。
“是啊,小师傅,我们有些事情想要请教。”
夏子清看着这个才半大的小和尚,微微笑着说道。这个小和尚似乎是听到夏子清对自己用“请教”二字,一时之间倒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用手挠了挠他那个光溜溜的小脑袋才说道。
“这位施主,不必客气,小僧可担不起请教二字,有什么问题请几位施主不要客气,尽管问吧,只要小僧知道的一定如实相告。”
“好,小师傅,我们几个今天都是初次来贵寺拜佛参禅,不知道何处有大师在讲经,也不知道这寺里有何处是比较风景秀丽的地方,所以想请小师傅给我们指指路。”
“哦,原来施主是想问这个啊,真是巧了,今日我寺中的主持大师了空大师正在为广大的穷苦百姓们布经讲道,所以大家都可以去听大师讲佛法,论经义,只是几位施主来的有些晚了,现在这个时辰恐怕主持大师已经讲完了。”
这位小师傅带着些遗憾的玉器说道,大概是为夏子清他们错过了了空大师的讲道而惋惜吧。一听小师傅这么说,不知为什么,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李奇突然有些激动起来,追问那个小师傅说道。
“哦?了空大师?你是说了空大师正在为大家讲解佛法?在何处?”
“就在后院禅房的前面空地上,只是恐怕已经结束了。”
“结束了?”
一听那位小师傅说恐怕已经结束了,李奇就显得很是惋惜,一脸难过的表情,那位小师傅大概是觉得李奇的表情太难过了,就继续建议众人说道。
“几位施主不必惋惜,若是觉得错过了主持大师的讲经而可惜,不如下次再来听好了,还有几位施主还可以去佛寺后院的树林里散散心,此时正是百花盛开的时节,林中有不少种类的果花果树,此时去看也算是不错的风景。”
“好的,真是多谢小师傅了。”
“说着不必客气,小僧告辞了,阿弥陀佛。”
那位小师傅说着就走远了,夏子清见李奇这个时候已经有些兴致缺缺了,似乎情绪很是低落,就说道。
“既然李公子很想去听了空大师的讲道,不如我们就去后院看看吧,若是还没有结束,也算是圆了李公子的一个心愿。”
“其实在下对于佛法倒也不是非常的精通,只是家母对此十分喜爱,对于佛法大家了空大师更是慕名已久,十分希望自己能够有机会亲自听了空大师讲经布道。只是无奈了空大师多年来一直远在京城,而家母又因为诸多缘由不能来京城,所以一直没有机会亲自聆听了空大师的讲道,今天正是巧合,在这法门寺遇上了,所以在下才想要去听一听,也算是代替家母挽成了一个她多年以来的心愿了。”
“原来如此,李公子如此也是行孝举,既然是伯母多年以来的夙愿,那我们就更应该去看看了。”
“多谢二位,那我们这就走吧。”
李奇能有这样的想法,这让夏子清和赵谨言倒是觉得他也算是一个孝子 ,于是两人当即就决定陪着他一起去看看,所以一行人就立刻往后院禅房去了。
穿过几道门,一行人来到后院讲经的地方,那里果然已经是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了,很显然了空大师的讲经已经结束了,对此李奇虽然感到很是遗憾,但是也知道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罢了,既然了空大师的讲经已经结束了,那我们就走吧。”
“恩,走吧,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几人只好离开了那里,打算去刚才那位小师傅说的林子里散散心,就一路往那处去了。只是还没走到,就在半路上听到几声焦急的喊声,夏子清等人连忙走过去看了个究竟,原来是一位正身怀六甲的夫人不知为何突然倒在地上,脸色通红,喉咙里发出粗粗的喘气声,似乎是有些呼吸困难,一旁有个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扶着她,焦急的大声呼喊。
“来人,快来人,快去城里请大夫!”
“老爷,夫人……”
一旁的丫鬟下人们此时都已经六神无主了,丫鬟们就只知道哭着,什么也做不了,下人们也是愣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那个男子一听有人哭就更加控制不住了,他心里又是着急又觉得无能为力,大声的冲着一旁愣着的下人吼道。
“你们都死了吗?还不去请大夫!还不快去!”
“是,是!”
那几个下人顿时就被震醒了,其中一个急急忙忙的就往山下跑去,看样子应该是要去凤都城里请大夫,只是此处是京郊的西山之上,距离京城还有一段不远的距离,况且山路崎岖,就算他这个时候快马加鞭的赶回城里去,等他带着大夫再回来恐怕也是来不及的。虽然大家都知道这个结果,但是也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出言说什么,因为那个男子也许是因为悲痛和着急,双眼已经通红了。
“夫君,妾身怕是等不到了,只是我们的孩子,孩子……”
那位夫人此时努力的伸出了一只手,那纤弱的的手紧紧的抓着那个男人的衣服,断断续续的说道,只是说到自己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子,就忍不住流下了两行清泪,她心里明白自己这次是在劫难逃了,她明知道自己虚弱的身体不适合怀有身孕,但是还是不顾大夫和夫君的强烈反对,千辛万苦的怀上了孩子,这几个月以来一直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一直都平平安安的度过了七个月了,她和夫君本以为是上苍垂怜,可怜他们夫妻的一片苦心,才会格外恩待,夫妻脸还为此特别的感谢老天爷。也正是因为这样,她的夫君顾念着她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大半年没有跨出过府们半步了,所以今天才特意带她来法门寺上香,顺便为他们的孩子祈求平安。只是如今一朝旧疾复发,看来这次是再难逃过一劫了!
“不许胡说,你和孩子一定都会平安无事的,一定会。”
“夫君,你不用难过,妾身早就知道自己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只是可怜了我们的孩子,他(她)还未曾来到这个世界看一看,就要这样随我一起去了……”
说着那位夫人又忍不住重重的咳了几声,呼吸仿佛更加的困难了,她难过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好一会儿才平复了一些,又虚弱的说道。
“夫君,妾身真的很后悔,今日不该离开家门的,否则我们的孩子,也不会……都怪我,只是如今说一切都已经晚了。”
“夫人,你不要再说话了,你和孩子一定都会没事的,一定会的。”
男子小心的安慰了那位夫人几句,见还是没有下人带着大夫回来,又忍不住着急喊道。
“大夫呢?大夫怎么还没来!”
“夫君,有些话妾身再不说恐怕此生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你一定要听我说完。呼,呼,呼。”
那女子又停下来呼了许久的气才继续说道。
“夫君,不要如此难过,事已至此,这一切都是命数,这么多年来你一直真心待我,就算我身体虚弱,多年来一直无所出,你也没有对我说过一句重话,妾身真的很感激夫君,我这么努力的怀上这个孩子就是为了能够给夫君你留下一儿半女,当初大夫就告诉过我如果我执意要怀这个孩子,就算可以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恐怕我也……”
“夫人,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若是我知道,一定不会同意要这个孩子的,夫人。”
男子似乎是被这番话给惊住了,最后忍不住失声说道,他抱着自己的夫人难过不已,双眼通红,似是忍不住想哭了,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情景让一旁的围观之人都忍不住为这对夫妻感到难过,夏子清站在那里看着这一切,心里也很为他们之间的感情所感动,她一直看着这个女子的症状,似乎是有些像是哮喘,只是她毕竟不是大夫,也不敢轻易的下定论,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夫君,你听我说,妾身恐怕是等不到大夫了,我走了只好,你一定不要太难过,要好好的,再找一个年轻貌美的好姑娘,让他为你省下健康的孩子,这样就不会有人再说你无后了,不会,不会对不起萧家的列祖列宗。”
“夫人,不,就算你走了,我也断断不会再娶的,你是我这一辈子唯一的夫人,就算我萧家无后,我也绝不会背弃我们当初的誓言!”
“夫君,你……”
那位夫人不知道是感动还是着急,情绪起伏太过激动,又开始艰难的呼吸,夏子清看着她那难过的样子,再也忍不住,刚想要走出去一步,就被人拉住了,夏子清回头一看是赵谨言。
“谨言?”
“子清,你想好了吗?万一……”
“谨言,我想好了,你放心吧。”
赵谨言知道夏子清一定是想尽力去救那位夫人,只是他也知道夏子清可能是没什么很大的把握,否则夏子清不会犹豫不决,一定会在第一时刻就去施救了。见赵谨言想要阻拦自己,夏子清也知道赵谨言是担心自己万一救不了这位夫人,反而会为自己找来祸端,因为这个男子一看就不是一般的人物,若是自己出了主意,而最后他的夫人若还是没有得救,那他一定是不会放过自己的,毕竟如今的自己在京城的根基还不稳,只是夏子清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去试一试,不管结果如何,自己都要去试一试,这毕竟是两条人命啊。想到这里,夏子清就下定了决心,毫不犹豫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