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府的人出去为我们几人买来了干净的衣服换上,我换上那件红色的麻布衣就去看帝尧。
雷府来的人都是些男的,自是不会在房中侍候,都堆在门外。得知帝尧在隔壁,我便什么都不管地进去看他,连山尚武一身简洁的平民布衣在帝尧榻前侍候。他已经醒了,见到我来遣退他们二人,并嘱咐他们让雷府的人在民间不要暴露他的身份,免得多生事端。
“龙一。”我连忙过去看他。
“你叫我什么。”帝尧嘴角微翘惊喜道。
“龙一啊,不是你告诉我你叫龙一吗。”我说道。
“对,对。小然,你身体怎么样。”帝尧捂着我的手关心道。
“我当然没事,你把我保护地那么好。快让我看看你背上的伤。”说着就要看他的背。
“我没事,然儿,药快凉了,你去给我拿过来。”帝尧制止我转移话题道。
我顺着他手指方向将药端来,用勺子打捞了几下,确定温度刚好。用勺子一口一口地喂给他,他也很享受这个过程,竟笑眯眯地将一碗苦药像糖水一样很享受地喝完。
“你得多休息知道吗。”我用手帕给他擦着嘴角上的汤药。
“紫霖,你答应我,不能再离开了。”帝尧紧抓着我的手说道。
“嗯,我答应你,不走了。”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他为了我连命都不要,我还在乎什么名声,面子。什么都不管了。
“我见你许久未归,无意间发现你给我留的话。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我好不容易找到你,又怎会让你轻易离开。”帝尧说道。
次日一早我们与雷府的人分开走,雷府的人自是不敢违背帝尧的意思。我们找了辆车带我们去了原先的那家客栈。收拾了行囊,又特地买了马车。帝尧怕一路骑马太过颠簸,怕对腹中胎儿不利。这样就是连山还有小智骑马,尚武驾车。估计这时候雷府的人也马不停蹄地开始通知雷战,我已经找到了。撤销对我的“通缉。”
“龙一,那些人是你的手下吗?”
“他们……他们是我手下的手下。”
“那你到底是什么人啊,我看连山尚武大哥他们对你毕恭毕敬的,你的身份除了是我的驸马还是什么。”
“你真想知道?”
“当然。”
“寡人是大王!”
我故作惊讶的捂着嘴,惊讶的看着他。
“寡人是大王很让你意外吗?”
“我……我如果是公主,那我们……”
“然儿,你记住,从现在开始忘记你是公主,你就是夏然。”
“怎么了?”
“回宫慢慢跟你解释,你记得你从始至终就叫夏然!”
“恩恩。”我点点头,没再追问。
“对了,你希望我们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我转了个话题,故意试探他,因为这个孩子毕竟不是他的,我怕他终会让我杀死这个孩子,或者是他不爱这个孩子。
“寡人喜欢女孩,像你生的这般美艳是最好了。”
“美艳?”我伸手扶向脸上凹凸不平的燎泡,自嘲的笑了笑。
“寡人不在乎那些。”帝尧将我搂入怀中。嗅着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混杂着他独有的男人体味,我顿时无比安心,猫在他怀里半天不肯起来。
帝尧见我已经接受他说是我夫君的事,伸手去抚摸我的肚子,尽管都三个月了还一点起伏都看不出来。
“那我们回宫我以什么身份自居呢。”我有些顾虑地问道。
“暂时寡人无法给你个名分,但你是寡人最爱的女人。”帝尧揽着我的肩在我额上吻了一下。
“嗯。”我应了一声,没说别的,他以为我生气了,连忙说道:“然儿,寡人对你的心意天地可鉴,只是寡人暂时还给不了你名分。你怪寡人吗?”
“我不在意名分,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行。”我看着他说,打消他的顾虑。可能他也是顾忌到我以夏然的身份进宫,没名没分大着肚子,自是不好解释。以帝尧雷厉风行的个性没有赐我一碗红花打掉孩子算是对我格外恩宠了,我又能祈求什么呢。
宫里早就接到消息,北堂羽带兵在宫门口迎接,此时已经是五点多了。一路上没有和随风说话,前几天还已夫君自居的北堂羽,如今我又成了帝尧的女人,两人见面无比尴尬。
据说春风夏雨前两天就调到映月宫,虽然我已经决定留在宫里陪伴帝尧,其实我是怕见熟人的。像北堂,珠颜,还有春风夏雨他们我是不能告诉他们我还有记忆的,否则他们怎么看我。
马车直接送到映月宫门口,这是我第一次乘车在宫里走动。一进门,我本以为一片荒凉景象,肯定又脏又破。没想到还是那么干净,我曾经在这个小世界里想干什么干什么那么自由那么快乐,如今我又回来了,春风夏雨迎上来,秋眸含泪。我心里何尝不是波涛汹涌,只是我现在必须克制自己,时刻提醒自己我失忆了,我应该对一切充满陌生。
“公主,公主,你可回来了。”春风夏雨上来激动地说道。
我陌生的看着她们又朝帝尧看看,帝尧忙说道:“她不是公主,进去再说吧。”之后帝尧又给了小智一个职位,让他做内廷侍卫,虽不能像往常一样嬉闹,但相隔不远,也能想见就见相互有个照应。小智被映月宫的侍卫带去安排房间,以及告诉他一些日常事务。
不一会儿,便有人来报宫里有各种事在等着帝尧去处理。他离宫这么些日子,只有新任右丞相黄源在,许多事他也不能做决断,都这样堆着,等帝尧回来。
“龙一,你有政事,还是先去忙政事吧。”我劝道。
他本就是个勤奋的帝王,什么事都不拖拉。双手扶着我的肩说:“那寡人就先回去了,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对了,寡人本名帝尧。”帝尧说完走了几步,顿住,转过身凑到我的耳边低声道。温热的气息像羽毛一样挑逗着我的耳朵。然后冲我颠倒众生的邪魅一笑。
我点点头,帝尧又叫了春风夏雨出去了一下,在她们耳边说了些什么,我是一点也听不见,帝尧说完之间春风夏雨花容一阵失色,满脸的疑问与惊讶。然后又是忙点头答应。
待众人一走,宫里只剩下我,春风,夏雨。
“你真的不是公主?”春风站在我面前仔细端详我。我摇摇头,夏雨和春风对视一眼说:“真是太像了,不管是长相还是神态,简直一模一样。”
过后帝尧又派专人送来饭菜,送到这正好温热着。饭间我们三人像往常一样关起门一同坐下用,我本就没失忆,所以不会刻意疏远她们。但她们对于我这个初来乍到的夏姑娘并不是很热情。
“大王怎么没把姐姐找回来,倒是找回和姐姐一模一样的夏姑娘。那姐姐到底在哪呢。”
“唉,可惜我们二人出不了宫,只能在这干着急。世子那边也没什么消息。”春风一时一脸焦急。
在交谈中我还知道,在我刚离宫的第二天太后和上官相便不在人世,据她们的小道消息说是两人一同自杀的。但对外西宣称的是病逝,上官启的遗体被送回封地。他们两个最终虽死在一起但却不能一起安葬。帝尧平日虽叛逆,经常与上官启意见不合,不喜受管束,太后被打入冷宫,上官启从牢中放出来,去看病危的太后,两人怕是殉情而死。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上官启在大兴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如今为情自杀。那后世文人对他的评价是褒是贬,也是仁者见仁了。
他们一个是曾经权倾两朝的一代枭雄,一个是命运坎坷的绝世红颜,况且我十分喜欢这个美貌温和的太后,这两人的离去,不免让我觉得有些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