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山坡,一顶土包,一块竖起的木牌。
喘息着挨着土包坐下身子,抬手轻轻擦去木牌上的斑斑灰尘,倾城只觉得这一刻似乎又看开了许多,想通了许多。
“曲墨白”微微侧头,看着一直跟在自己身后那个安静默默担心着自己的男子,倾城微笑“你说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倾城,很多事情并不是我们可以控制的。”负手现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的小脸普通那块木牌一样蒙上的尘埃,他只感觉心痛不止。
“对,你说的都对。”倾城点头,语气是深深的自嘲“就好像我控制不住别人的死,我控制不住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我爱或者爱我的人一个一个的离着我远去。”
他很想告她她并不孤单,她还有他,但这话,他没办法说。
“我的愿望很简单,真的很简单”心中隐隐作痛,她含泪微笑“我只是想留住那些我在乎的,在乎我的,哪怕是不能在一起也好,只要他们都平安在不在一起又有什么关系?可是现在,现在就连这么一点点的卑微愿望都要被现实踏上无情的脚步,我不懂,我真的不懂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泪水的喷发浇熄了她心中最后的那一点点燃着希望的光亮,她无可奈何只能失声哭泣着埋怨着,没有一点办法。
“是我没有将你保护好……”上前将她抱在怀里,感受着她身上那久违了的温度,是他深深的自责,如果当初的他自私点不去理会什么所谓的国家大事,只和她相依相伴的一起在山中生活着,是不是就不会走今天的疼痛?如果当初的他霸道点,不去征求她的意见而直接将她打包带回锦熙王府,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的无奈?
“曲墨白,不要这样说。”吸了吸鼻子,倾城摇头“事情到了今天这个覆水难收的样子我没有怪过谁,我也不想再去计较到底是你和我相见恨早还是相见恨晚,因为无论是什么,结局都已经是早就注定好的了……”
“你看看他。”抬手指着身边的那块木牌“他长的那么俊美,声音又是如此的好听,最难得是他真的年轻就已经是世人口中的神医了,可是现在呢?”带着看透世俗的无奈,她抬头嘲笑“他因为救下了一个素不相识的我,而现在不得不躺在这荒山野岭之上长眠不起,甚至是他的坟上连个像样的石碑都没有。”
“倾城,不要这样,会好的,会好的……”她的样子让他想到了半年前瑾帝受伤,辛昭惨死时候的她,那个时候的她也是用这种受伤小动物般的哀怨眼神看着他。
“我很好……曲墨白,我很好”慢慢从他的怀里站起身子,抻个懒腰,懒懒的回头,像是看着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样看着这个她曾经,现在,甚至是永远深爱着的男子“你走吧,荒山野岭的,这里已经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了。”
深深着看着她,曲墨白并没有回话,他怎能听不出来她话中的意思,只要他一走,从此之后他与她将形同陌路咫尺天涯。
来之前,他已经想得很明白,半年的时间里,他被对她的想念折磨的窒息过,撕裂过,那种空空如也行尸走肉般的日子是他不愿再去面对的。
所以这次,他暗自对自己说,如果见不到她,他就辞去官衔四处漂泊,如果要是见到她了,他将不顾一切的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然后他会带着她归隐田园,随遇而安,哪怕是她心中的伤痕没办法抹去,他也愿意陪着她一直疼着。
“和我走吧倾城,无论我们之间有过什么,哪怕是你的心已经容不下我,有我陪着你在这乱世之中求的一份安定也是好的”他说,他想,他现在真的只愿能把她带在自己的身边求个安稳。
紧紧锁着他眸中的深潭,她知足了,不用他做些什么,只是他能把这样的话说出来她就已经知足了。
曾几何时,辛昭告诉她,夫君是一个把国家大事放在第一位的男人,他虽不是胸怀大志却心系国家,一心关心着百姓安定。
曾几何时,云影告诉她,王爷是一个沉稳不爱表露心迹的人,他为国家分忧,奋不顾身厮杀在战场之上,他在别人眼里永远是那个睿利锋智的战神,可他的内心,是无人能到达的迷宫,他将自己囚禁在里面,也不许别人靠近。
如今,就是这样鹰一样的男子现在她的面前说着那些他从没对任何人说的话,也给予她别人从未碰触过的那些温柔,这叫她如何不知足?!
可是,感动是感动,她却还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曲墨白,你走吧,我不会和你走的。”
“倾城……”
“什么都不要再说了,你走吧,我们以后也不要再见面了,忘掉我,找个你可以娶的女子好好的过日子吧……”
转身不再看他,她不愿看见他先行离开自己的视线。
阳光下,她的影子又显得单薄了许多,曲墨白胸口一梗,微微抬眼看着她头上的那支桃花朱钗,胸口起伏了几下,竟说不出话来。
“你不走,那我走了”听不见身后动静的倾城说着当真抬起了脚步
曲墨白赫然警觉,忙不自主的伸手“你说的…。当真”
忍着眼里早已经泛滥的泪光,倾城稍稍的稳了稳心神,轻轻的开口“当真。”
“好”曲墨白心里痛的发紧,眼里翻起万丈巨浪,却是僵硬的转身朝着倾城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站定在原地的倾城听着身后越来越远的脚步声,紧咬着下唇身体抖如糠筛,垂眼看着自己已经微微变成紫色的手掌,她却还是在万分的疼痛之中牵起一丝微笑。
就在刚才抱着初雪的时候,她被初雪拔出来沾有毒液的箭尖不小心划破了手指,初雪中毒的样子她看在眼里,心里很明白自己这次已经真的是时日不多了。
她经历了太多的生死,尝尽了失去的味道,那种只觉得身体的某一部分也跟着死去,心里像是破了一个无法弥补般大洞的感觉让她心有余悸深深的害怕着。
她不想让曲墨白也经历那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去而毫无办法的心情,她做不到,她不忍心,不忍心让他也重复着她的心碎。
所以这一次,就让她自己为自己高声歌唱,就让她自己陪着自己走完这最后的路。
高空月夜
独自回到茅屋的倾城轻轻打开门,扶着门框慢慢走进屋内,虚弱的身体终于再支撑不住,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带着那逐渐流向心尖的寒冷与疼痛,倒在地上的倾城脑海中慢慢浮现出了以往的种种。
虞绯尧,那个炙热邪魅的男子,他藐视天下,他狂傲自负,每次她闯祸或是无视他的时候,他明明已经泛起了杀意,却还是忍着青筋的疼着他宠着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明明她已经近了最大的努力去忽视他,可她依旧总是能被他很好的撩拨起最原始的的欲。望,他就像是一团燃着火苗的熊熊大火一样,自己炙热,也要勾带着她。
聂冉遥,这个让她无法不心疼的男子,他有着天下人皆嫉妒的容颜,却也同时拥有着天下人皆没有的孤独,他总是将自己关闭在自己的世界了,虽然阻挡住了伤害,可他自己也被自己囚禁在了那深深的黑暗之处,然而就是这么一个不问杂事的男子,一次又一次的无条件的救着她的性命,甚至是不惜付出自己的性命。
曲墨白,曲墨白,一想到他,倾城的心就忍不住带着幸福的味道生生作痛,她与他之间从最开始的白纸一张到现在的满篇纠葛,到底是因为什么,或者是谁对谁错,她早就不愿再去深想了,他是她融入骨血里喜爱的男子,所以无论以后未来究竟会是个什么样子,她都希望他能平安健康幸福的活下去,也许是一直到此刻,她也终于明白了当初辛昭舍命救她的目的,原来,在以爱为前提的条件下,真的可以让人做到毫无保留的无私。
还有宿,还有那个和她有过一面之缘的初雪,等等的等等像是片段一样不停的在她的记忆中闪现,微微的勾起嘴角,倾城知足了。
月光的白辉洒在她有着惨白的小脸上,有些凉,有些冰,可她却是笑了。
木屋里空荡凉寂,唯一的声响,唯有被体内毒素折磨到面色惨白可依旧开心的笑声。
“倾城——!”木屋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一袭白袍的男子疯了一样的冲进屋内,上前一把抱住身体还在不停抽搐的倾城,眼里是深深的自责。
倾城有些僵硬的看着去而复返的曲墨白,半晌才慢慢的将身体的重量全部放在曲墨白的怀里,哑着声音,带着哭腔,她问“你回来干什么?!”
“先别说话了,走,我带你下山。”抱起倾城朝着门外走去,却在走到门边的时候顿住了脚步,曲墨白低头看着使出浑身双手撑开把着门框的倾城无奈的低呵“不要闹了,看病要紧。”
如果要不是他走到半路感觉到事情不对返回来看看,他都不敢想象到底会发生何事。
“曲墨白,自欺欺人不适合你”深深的喘息,倾城撑紧了自己双手“这毒无药可解,初雪的样子你也看见了,所以,放下我吧,让我安静的躺一会。”
“能不能救治要找到大夫才能知晓”曲墨白深锁着眉头心里急开了锅。
“你真的变了太多了。”倾城笑着说“以前的你是从来不会将心里的想法表达在脸上的。”
“倾城,别闹了,让我去带你看大夫,只要能把你医好,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说不见就不见,你说怎样就怎样”紧紧凝视着她的面颊,如此长的一句话,曲墨白几乎是一气呵成。
“噗——!”还想说什么的倾城只感觉体内一股热流翻滚,紧了紧喉咙,一口血喷了出来
看着那刺目的颜色,曲墨白心惊的抱着她的手指绷劲到泛白,曾经的她也是这样的离开过他一次,那次的离开已经要去了他的半条性命,如今要是在亲眼看着她以同样的方式再次的离开自己,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不,不要,这种表情”缓过气来的倾城伸手抚上他拧成川的眉峰“曲墨白,放我回床上吧,你我都已经知道为时已晚了,何必还要做那些无辜的挣扎?就让我再安静的看着你一会好不好?好不好?”
如果任何一段旅途,都是一条主动选择或被动带领的道路,那么它应该还承担其它的寓意,是时间流转的路途,是生命起伏的路途,是穿越人间俗世的路途,也是一条坚韧静默而隐忍的精神实践的路途。
其实任何一个人离开我们的生命,日子始终还在继续,没有人必须为我们停留,我们也不会为任何人停留,想清楚了,就不会再有任何怨言。
床帐外烛光摇曳,床帐内春色盎然。
抱着倾城回到床上的曲墨白此时伏在她的身上一双充着欲。望的眸子下是深深的哀伤
“倾城,给我。”
“你要,就给你。”倾城看着眼前的曲墨白,惨白的脸上笑颜如花,如果我的离去让你疼痛到窒息,那么我愿意将我最宝贵的一切留下给你,只愿你在没有我的日子里不再那么孤独难捱。
“答应我,一定要幸福快乐的活下去。”倾城徶开脸,不去看眼前他的满目哀怜,身体的冷却让她清醒,她知道自己还能睁眼的时间已经正式进入了倒计时。
像是心有灵犀一样,听了倾城的话的曲墨白身子微微颤抖,痛苦的闭上眼睛,声音有些不稳“倾城,这一世,我负了你,来世,等着我”。
他明白她已经离他远去了。
齐国齐帝三十年,锦熙王辞官归隐,有人说他是爱上了一名凡间的女子所以才远走他乡,也有人说他是厌倦了官僚生活才隐居田园,总之,就在那个他的离去的清晨,看见他的人都说,他孜然一身,唯一的行李就是他手上的那个刻着亡妻倾城的排位
辽国瑾帝四年,被瑾帝一直单独饲养着的叫宿的汗血宝马忽然病死在自己的马舍之中,据当时的太监和宫女回忆,一直在深宫中疗养的瑾帝亲自来到了马舍里,看着那匹已经浑身冷透的宝马说着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有人说是瑾帝爱极了这匹马才会对着一匹司马从天黑一直说到天亮,也有人说是因为瑾帝爱极了这匹宝马的原主人也就是谨后,所以才爱屋及乌的对着这马说了一夜的话
深山之中又是一年的花开花落,白须老者看着满天纷飞的桃红色花瓣,将手中的一个圆形的坛子埋入其中一棵长的最为粗壮的桃花树下暗自叹息“遥儿,倾城因为身缠人世血命,已被阎王打入到十世里徘徊以此作为净化她的惩罚,师傅今日将你的六脉魂魄埋入这当年倾城出生的桃花树下,这是为师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至于你能否再能找到她,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倾城……”
“倾城……”
天旋地转,万物虚无,沉睡在某一处的倾城只感觉有人在耳边不断的有人在轻轻的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灵魂最终被解开,她慢慢睁开了那好似沉睡了千年万年的眼,视线由模糊转变为清晰,由远到近一点一点的聚焦
“舍得醒了?~”
一道久违的声音,她看着这个坐在自己床边此时正羞涩着看着自己的男子,只觉得那把拧在自己心头的上手松开了
“聂狐狸…”试着动了动唇,她的话语有些机械
“看来是都记起来了~”聂冉遥笑着将手中的帕子轻轻的放在她的面颊上温柔的为她擦拭着“感觉如何?~”
点点头,倾城忍不住鼻子堵塞心里酸胀
“倾城,十世的宿命,我追了你十世,我只想问你,你可曾有想过我?”收起漫不经心的笑容,聂冉遥认真到不能再认真的看着她,每一世就算找到她,她也从来都不会记得自己,这是轮回造成的记忆缺失,他不怪她,可如今她想起了一切,那他是不是可以把心里最想问的话问出来,无论结果如何他都想听她亲口说出来。
听着他的问题,倾城有些呆愣住了,因为他从来没见他也有这么正经还,呃…。带着害羞的时候。
不过反过来想想她又很想抽他,如果自己不想他,为什么要陪着毫无意识的他窝在冰窟窿里那么久,如果自己不想他,又怎么会千方百计的让他醒过来?
盯着她一动不动的眼睛,聂冉遥自嘲的笑了笑,还是不行啊,自己还是无法在她的心里留有一席之地
“这几日不要有过多的运动,不要擅自下地,我需要就喊人。”拿着帕子起身,聂冉遥一边嘱咐一边转身
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倾城看着他要走的架势岂能让他说走就走?不过该死的手根本不听的她的使唤,意识想要抬起来,可神经却像是慢半拍的只动了动手指
咬牙好不容易微微抬起手臂,用食指和拇指死死的捏住他宽大袖袍的一个小角,倾城急了“聂狐狸…。你,站,站住!”
“还有事情?~”恢复神色的聂冉遥忽然笑着回头
“扶我起来一下”看着他虚伪的面孔倾城就涨气
“怎么?”嘴上虽是问着,可还是弯腰用极其温柔的力道将她从床上扶坐了起来。
真实的触碰让倾城的眼睛又红了起来,在聂冉遥诧异的目光下,她慢慢的浑身放松的扑进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久违的味道,这一刻,倾城是安心的,是感觉到幸福的
“聂狐狸…。我很想你…很想你…。”
在倾城开口的那一刻,聂冉遥漂亮的狐狸眼里涌出一种极大的惊讶,那不可置信的神情看在倾城的眼睛里让她抽痛
用逐渐恢复知觉的手轻轻抚摸上他那双可以轻松勾惑世人的漂亮眼睛,感受着他长长的睫毛在她手心中不停的颤动,倾城的心是涩到发苦的,他总是这样的让她心疼着。
“怎么不说话了?”她逼问
“不是,不应该是这样的,你不应该是这么回答我的”他僵硬的呢喃,已经彻底失去的平日的慵懒镇定
伏在他的身上,看着他自己否定着自己的样子,倾城眼睛的泪水竟不受控制的掉落了下来“聂狐狸,是你一直不敢直视自己的心!我告诉你我想你,我很想很想你,你走了以后我甚至是想过要和你一起去死,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不对,不对”他依旧重复着自己的呢喃。
离开他的身体,倾城大声的质疑“是你觉得我应该不会想你,是你自己一直告诉自己我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你,所以你永远卑微的站在我的身后,甚至是让我抓都无法抓到你,如今时过进迁,往事随风而过,我再次大声的问你,你真的是一直抱着无私的态度保护我?救我性命?在你的心里我真的就只是你对人世间的一个寄托?!”
猛然间,反应过来的聂冉遥拉她入怀,紧紧的拥抱住“不是,不够,我一直以为我只要远远的看着你就够了,可是我现在才知道,我想你的心里有我,我要你的心里有我,哪怕是一点点的位置都好,我希望可以爱你,好好的爱着你,和你在一起”
“那我们就在一起好不好?”抬眼看着他俊美无匹的面庞,倾城轻轻的问。
深吸了一口气,松开了他紧抱的怀抱,他甚至连看都不去看着倾城,撇着脸说道“那他们怎么办,曲墨白怎么办?”
心被狠狠的攥在了一起,倾城平复下自己的情绪“聂狐狸,如今的我已经走出了过去的影子,而且该还的债也已经还清,谁对谁错已经不再重要,所以,给你,也给我自己一次重生的机会,相信我的真心,我是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
昏暗的房间中,聂冉遥开心的笑了,倾城也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美好的笑容,抛出虚伪做作的媚态,他笑的就像一个美好羞涩让人怜爱的孩子
“那从今日开始,我们好好的过日子,好好的生活,一起的手牵手走下去好不好?!”
没有犹豫的,聂冉遥再次肯定的点了点头
回抱住他清瘦却结实的身体,将头埋在他的肩窝之中,倾城也是几乎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先谈一年的怜爱,如果没问题,你求婚,我答应!”
聂冉遥的身体,再次瞬间的陷入僵硬
“难道你不乐意?”倾城抬眼
“你…不恨我么?”
“为什么要恨你?”抚上她那双垂在她脸上的眼睛,倾城笑的无所谓“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么?无论你聂冉遥对我或是对所有人说了什么和做了什么,我倾城都会毫无原因的相信你,因为在我心里你就是聂冉遥,我的聂狐狸,而且,我的聂狐狸疼我还还不急呢,为什么要害我,所以相对的我又为什么要去为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去恨你?!”
深深的吸一口气,轻轻的吐了出来,聂冉遥似笑非笑的轻蹭着倾城的面颊,半眯着的狐狸眼风情再次闪现“既然如此~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了你好了~”
听着他忽然开始不正经的语气,看着她唇角露出的调笑,倾城扶额,狐狸就是狐狸,就算他夹着尾巴还终究是个狐狸
以前她可以对他的样子置之不理眼不见心不烦,可是现在,在想起了前尘往事以后,她怎么能再狠心的不去理会他?
“聂狐狸,你如果能正经一天,你说什么事情我都会答应你”
“真的?~~~”
“真的”
“你怎么眉角在不停的抽搐?~~~”
“如果可以我更想不停的抽你!”倾城郁闷,正经一会就好像坐立不安似得,就是欠调教
倾城正想回击他谁要你养,却是想到了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我说,我记得我应该是在扎罗的宫殿,那这里是哪里?”
“碧遥水苑~”
“你怎么带我回来的?”
“动了下手脚而已,简单简单~”
“那你又是怎么混进那宫殿又成了大夫的?”
“略施小计而已,简单简单~”
“这么说你现在是永夜王爷,而我也很荣幸的成了你的一名小妾?”
“混日子而已,简单简单~”顺着一路回答道尾的聂冉遥又补充了一句“不是小妾,是夫人~或者是老婆大人~~~”
笑着靠在他的怀里,自然而然的感受这幸福温馨的时光,倾城觉得在聂冉遥身上的那些神秘也在此时迎刃而解了
比如他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又比如他为什么会把这里建筑的像是个城堡似得,这些以前困扰她的问题现在都成了她幸福的元素,因为这些摆在面前的东西,就是聂冉遥追寻了她十世的成果
她到哪,他到哪,理所应当的,她知道的了解的,他也会知道了解,也许以他的聪明才智,会比她更为精通
尘埃落定,对着自己的从前说着再见,现在她不奢求那些已经远去的东西再次回到自己的身边,她只要把握住眼前该把握的便好
幸福在哪里?幸福其实就在我们额左右,从未远离,只要你有着一颗感知幸福的心,有着一双善于发现幸福的眼睛,那么幸福就在心里,幸福就在幸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