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的时候虞绯尧是神清气爽笑容明媚,可相比之下倾城就不那么明媚了,被虞绯尧抱在怀里点了睡穴的她浑身酸痛,尤其是当她看到虞绯尧带来的,所谓是易容师的易容师,她就更是呲牙咧嘴了
她被那易容师折腾了整整两个时辰不算,等一照镜子的时候就连她自己都能看出来破绽百出,就更不用说别人了,可是眼看这时间又不够,她也不能再在这张脸面上耽搁时间了,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的又在这张脸上蒙了个斗笠登上了虞绯尧找来的马车
“我说虞绯尧,你诚心的是不是?”坐在马车上怎么看怎么都感觉自己大夏天的顶着个斗笠,怎么看都像是根冰棍儿,再看看坐在车窗边上的虞绯尧那神采奕奕的样子,她就咬他一口的冲动
被她怨妇般的样子逗乐,虞绯尧曲起一条腿搭着自己的手臂嗤笑“你还真当我是如来呢?你说要易容师就能有易容师?就这个还是在他给人办事的时候让我绑来的呢”
“办事?办什么事?”猛地起身坐到虞绯尧的面前,倾城质问
“我去的时候他正给人化妆呢,我看手法还可以就……”笑眯眯的看着面纱下的倾城,虞绯尧懒洋洋的说道
“化妆?就他那手法谁家的姑娘能让她话?虞绯尧你当我三岁么?吹牛也要有个限度的吧?”
“他是给死人上妆的”就知道她不会相信,不过虞绯尧也并没有打算骗她,毕竟那手法就连他自己都不敢恭维,所以他就直接的索性告诉她好了,免得她总以为是自己骗她
“给……死人……上妆的……?”机械扭过头,倾城顿时感觉被一道天雷直直劈到了天灵盖,她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呢,当时我看他手法纯熟,动作干练就……”
看着他一边说还一边回忆的样子,倾城忽然忍无可忍的“啊——!”的一声嘶吼,然后就开始抓狂的掀开头上的斗笠开始翻箱倒柜的在马车里找水壶
她现在必须要马上洗脸,不然一想到刚刚碰过她的胭脂水粉是擦过死人脸的,她就汗毛直竖,恨不得连自己脸上这张皮都掀了去
看着她抓狂的样子,虞绯尧倒也不着急,斜身靠在车窗边上任由她来回的折腾,等到眼看着倾城的脸都洗完了,他才慢悠悠的开口“忘记告诉你了呢,那些个胭脂水粉什么的是我让他新买回来的”
胡乱抹着脸的倾城被他说的手一顿,然后扔下手中的帕子转身笑着坐回到他面前“虞绯尧……”
“怎么?”伸手擦着她还没有擦干净的水珠,他眉角微扬,还是看她不施胭脂的时候顺眼,干净纯透,看得他心里起了痒意
不知道他打着什么小九九的倾城捕捉到他有一刻得神情恍惚,猛然起身扑倒再他身上随处乱咬,以发泄自己的愤怒
虞绯尧一愣,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并不见半点挣扎,反而是笑着将她抱紧任由她发泄着
“倾城,倾城……”他一声一声的不断在她的耳边喊着她的名字,找到她的这些天里,只有现在,他才觉得心里不再是那么空唠唠的疼
“虞绯尧,对不起……”挨着他结实的胸膛,倾城哽咽出声,她知道自己欠了他的,无论是这一世还是那一世,她也想还给他他想要的一切,可是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她现在只要一想到聂冉遥还在闭着眼睛等着她救命,她就什么都继续不下去
将自己心头的失落埋藏深处,抬手将她的小脑袋紧紧贴在自己的胸前“丫头,我会等,只要活着,我就会等”
“明知道等不到,又为何还要这么死心眼呢?”带着哭腔,倾城问,她现在没有完全的把握有没有信心让聂冉遥苏醒,而聂冉遥一旦是永远的醒不过来,她也曾经的暗暗发誓要永远的守护在他的身边,直至自己的垂暮之年永生不嫁,可如果聂冉遥醒过来了,她也想过要和他白头偕老,相伴相依,所以她已经不给他或者说是任何人任何机会了
自嘲的勾起嘴角,半掩的浓密睫毛将眼中的寂寥隐藏,笑着将自己的下巴垫在她的头顶,他暗哑的道“我这人心眼儿很小,欠了我东西的人我绝对瑕疵必报,如果我没有记错你还欠着我花皂的钱,所以,就算你想装作不认识我,或是打发我走也不太可能呢,因为你注定这辈子都逃不开我虞绯尧的身边”
面对他这样的话语,倾城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还能说着什么,如果这话要是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她也许会直接翻着白眼走人,可今天说这话的偏偏是虞绯尧,偏偏是这个妖孽,他一向随风不喜安定,如今他能捧着他那颗赤子之心和她把话说成如此,她要是还不感动那她就是没长心了
“再睡一会儿吧,到了地方我自会叫你”大手拍上她的后背,虞绯尧也闭起了眸子,这一刻的他不愿再去想什么以后,什么未来,他现在只愿能将她保护在身边不让她受到伤害,他就心安了
燿国长忆阁
“你们先退下吧,朕自己待会”禀退了随行的太监宫女,耀帝伸手推开了面前的房门,抬步迈了进去
诺大的长忆阁空旷,整洁,这里没有御书房里那成千上万的书册史书,也没有乾清宫的金碧辉煌,这里有的只是一些简单的陈列品,和一些时间比较长久的生活器具
阳光将耀帝的身影拉得细长,耀帝渡着步子走到一个角落,俯身摸着角落里那个已经破旧的有些掉色的木马,思绪被慢慢沉淀
这木马是儿时聂冉遥送给自己的第一件生辰礼物,比起那些珠光宝气璀璨夺目的贵重礼物,这件是他唯一珍贵的,也就是在他收到这件礼物的不久,聂冉遥就开始了那没有尽头折麽般的生活
轻轻摇晃起那破旧的木马,听着它发出吱拗吱拗的摇晃声,耀帝苦笑,如今国难当头,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的多愁善感了?
起身负手走到以前他们兄弟玩乐的沙盘桌前,耀帝低头看着散沙中最大的红旗,那赤目的云字是那样的明显夺目,将其他国家的旗帜显得渺小卑微
现下蛮夷已经进攻到赤云的边境,按道理来说应该这是来势汹汹才是,不然赤云的女帝也不会特地前派使者过来请求联盟
他记得当时应该是同意联盟的大臣占了大多数,当然他心里也清楚如果答应了赤云的请求,真的等蛮夷攻打过来的时候耀国的损失也会减少到最低,但他却是严词的拒绝了赤云使者的请求,而且是毫不犹豫的
拔起沙盘上那红色的云旗,耀帝摇头,就当他是鬼迷心窍了吧,就当他是在遵守和自己弟弟的约定,反正无论怎样,等不到她,他是绝对不会答应同意和赤云联手的
“遥弟,朕已经按照当初答应你的意思拒绝了赤云女帝的请求,现在就坐等着你说的那个她会出现了,朕从小一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这次事关到整个耀国上下的经济命脉,你千万不要叫朕失望啊!”
一个月前,他就收到了自己弟弟的亲笔信,告诉他近日蛮夷进攻,赤云会前来联盟,让他切记不要答应,因为就在他拒绝的不久之后,会出现一个能改变耀国命运的女子,她将出面谈何赤云,指引着耀国走向更稳定的地位
开始的他只是将信将疑,因为现在赤云国的边关防守是那样的根深蒂固,就算是蛮夷打来了,他相信赤云还是有这个实力和能力去为之抗衡的,只是他没有想到这次的蛮夷几乎是倾囊而战
将手中的云旗再次放入沙盘中插好,耀帝转身走出了长忆阁,眼下他既然已经相信了自己的弟弟,那他唯一的办法也只能是等待了,只是他希望那个可以推动耀国的女子不要迟来的太晚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