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将师父埋葬在小院一旁的栅栏旁那里前面可以看见郁郁葱葱的树林,后后可以看见那个让我怀旧的茅屋,我想师父也想如此。我和沈沉将师父葬好,我们跪在师父的墓旁,我道:“师父,我们将您送回家了,以后我们不能在这里好好照顾您,您自已要保重啊。”
沈沉道:“师父我虽然不知道你是为什么要服毒自尽,但我想你一定有您自己的苦衷,既然这样愿您在另一个世界里快快乐乐地活下去。”
听他这么一说,我身子一僵心里无比内疚,不禁流泪道:“师父是因我而死的。”
沈沉疑惑道:“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沈沉是师父的徒弟,也是我的师弟,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虽不长但我早已把他看作自己人,这件事我也就没有必要顾忌该不该告诉他。“因为我是师父的师父的孙女,师父不想让我嫁给仇家的儿子,于是便再三阻挠我和长恭的婚事,我却一意孤行,师父觉得对不起我爷爷当年的嘱托,便服毒自尽。”
沈沉听了此事非常震惊,似乎对我说的话难以相信:“你是师父的师父的孙女?”
我点点头说:“是,师父告诉我,我的爷爷名叫华靖我们都是华佗的后人,当年先皇下旨让我爷爷练长生不老药,我爷爷为了遵循祖训我爷爷不同意先皇下的圣旨,先皇便下旨将我家诛连九族,那时我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爷爷不忍心见我这么小就死于非命,便托我师父将我带走隐居山林。如今我却要嫁给我家仇人的亲人师父觉得对不住我爷爷和我爹娘于是便服毒自尽。”
“这先皇也太狠毒了,不就是没练长生不老药就这么狠心将你家诛连九族。”沈沉又问道:“那你家到底练出过长生不老药没有?”
我点点头说:“练出过,我家是华佗的后人,祖先华佗曾练出过长生不老药,但奄奄一息的老者服下之后祖先华佗发现,长生不老药的确能延长老者的性命,但却变得疯疯癫癫。于是祖先华佗立下祖训,以后不许再对他人用长生不老药。我爷爷也是为了先皇好,没想到先皇却这般对待我爷爷。”
沈沉安慰道:“别难过,这件事都过去了那么多年,皇帝都换了,这件事也早就被淡忘了,只要我们不说出来就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我想师父也不想看着你这样内疚,想看到的是你能快快乐乐地活下去。兰陵王是个好男人,你不必为这个不愿去面对兰陵王,更何况这是上一代的恩怨,冤冤相报何时了?放开点儿一切都会过去的。”
我勉强一笑:“谢谢。”
沈沉望了望天:“我们快点儿离开吧,再晚点儿恐怕就要赶夜路了。”
“好。”
我们一同下到半山腰,忽然一群手拿大刀,身材五大三粗的男人将我们包围,沈沉哆嗦了一下,陪笑道:“各位大爷,我们只是个贫苦人家,身上没有几个钱,求大爷放我们一条生路,来世愿为给位大爷做牛做马。”
昏君当道百姓们的生活真是不好过,出来在外三次遇到土匪。
一位肩上扛着大刀的男子大笑道:“这小子嘴倒真甜,不过你们这人和财物我们是要定了,不然有失我土匪风范。”
我冷笑道:“你们没有听说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吗?你就不怕杀了我们官府将你们捉拿归案?”
扛着大刀走过来的男子,用另一只手支起我的下巴,让我目视着他:“你这嘴巴倒挺硬,本大爷就让你尝尝本大爷的厉害!”
“这下麻烦了,来了个软硬都不吃的土匪。”沈沉喃喃自语道。
站在沈沉旁边的土匪厉声道:“你这小子在嘟囔什么?”
沈沉干笑了两声:“没,没什么。”
“来人将他们押到山寨里去,这小娘子长得倒蛮标致,就让她做本大爷的压寨夫人。至于这小子,细皮嫩肉,肉一定很好吃,就把他给煮了吃吧。”
沈沉一听急了求饶道:“大爷您高抬贵手,你看我瘦得皮包骨头身上没几两肉您就放了我,给你做牛做马都行。”
真不晓得什么时候沈沉变得这么没骨气,我气道:“沈沉,做人要有点儿骨气,别对他们低声下气。”
沈沉紧靠着我:“师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又不像你是个女的,如果我不这么说我马上就要成为他们的盘中餐了。”
“沈沉堂堂一个男子汉,死也要死的有骨气!”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扛着大刀的土匪冷笑一声,嘲讽道:“呦,这小娘子还挺硬骨气。”接着他脸一沉,厉声道:“来人!将他们俩人身上的包袱取下来,将他们押往山寨。”
家乡离京城路途遥远,如果他们将包袱拿走,即便逃了出来,没有盘缠也很难到达京城。沈沉不死心地紧握着包袱:“这包袱又不是你们的,你们凭什么拿我的包袱?”
押他的那两个土匪嘲笑道:“你都是快死的人了,还要什么包袱?”
我靠近他,附耳低声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就当暂时让他们保管,逃出去的时候再悄悄拿走不就成了。”
沈沉犹豫了一下,不死心地说:“你们要是敢打开我们的包袱,我一定要让你们好看!”
其中一个土匪嘲笑道:“哈哈,我看是让你好看才是!”说完其他土匪哄堂大笑。
我狠狠地踩了他一脚:“你就不能忍忍吗?少说两句。”
沈沉很不情愿地闭上了嘴。扛着大刀的土匪命令道:“快将他们押回山寨!”
“是。”
上山的途中我冷静思考了一遍,众土匪那么听扛着大刀的那名土匪,那名土匪一定是这众土匪中的头儿。我试探着问:“大哥,你们天天这样跑着打劫累不累?”
这似乎正说中了他们的心里话,其中一个土匪抱怨道:“别提了,现在一年不如一年,连续三个月我们才截获十两银子,今天跑了大半天才抓了你们两个,真累人。”
听到这个我心里有底儿了,既然他们累晚上睡觉一定踏实,我们可以趁他们熟睡逃走。要逃走仅凭他们熟睡逃走有些不太现实,正所谓擒贼先擒王,趁他们熟睡先抓了土匪头儿再走更为安全。
土匪将我们押回山寨关在了一间柴房里,并将双手绑上,临走时还不忘警告:“你们若是敢偷偷逃跑,一定要打断你们的狗腿!”
沈沉给他们做了个鬼脸,恶狠狠地说:“放心,老子还就不走了,我就烂命一条你们爱把我怎样就怎样。”
土匪听了不以为然,“这小子,死到临头了胆子还这么大。”
沈沉正欲接着骂他们,被我阻止道:“算了,就算骂破了嘴他们也不会理你。”
沈沉只得不甘心地闭上了嘴。
土匪走后沈沉趴在窗户旁寻找逃出去的线索。
“你只趴在窗户口有什么用……”还未等我说完沈沉扭过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你当然不担心啦,因为你当的是压寨夫人,而我要当的是他们的盘中餐!”
“瞧你急的,我话只说了一半就被你还了几句。”
沈沉问:“你下半句要说什么?”
“要想逃应该先想想怎么把手上绑的绳给解了,不然这绳绑着想逃多不方便啊。”
沈沉眼睛一亮:“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你对这方面蛮有经验的嘛。”
我淡淡一笑:“那当然,我又不是第一次被土匪绑架。”
“啊,你以前还被土匪绑架过?”
我点点头:“嗯,我独自一人回山上时遇见过一次土匪;我和长恭、安徳王、师父班师回朝回京城时又遇见过一次土匪,今天这是第三次了。”
沈沉叹道:“现在民间的土匪可真多啊。”
“当今的皇上是个昏君,只顾自己玩乐,全然不顾百姓的死活,这些土匪能打劫来东西自然有吃有喝,被官兵捉拿关入大牢的还有个饭吃,被斩的一了百了自然也就没有挨饿贫穷之苦,他们何乐而不为呢?我想这些土匪大部分应该是被逼上这条绝路的。”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这些土匪也的确有些可怜。”沈沉听了这些不禁有些同情这些土匪。
我将背对着沈沉说:“趁土匪不在,你赶快把我手上的绳子咬开,我们好脱身。”
“好。”沈沉帮我用牙咬开绳子,我快速取下绳子帮沈沉解开手腕上的绳子。低声对沈沉说:“趁他们今晚熟睡,我们想办法从窗户逃离这里。”
“可是砸窗户的声音太大惊醒他们怎么办?”
“傻瓜,我可没有说要砸窗户,你没看那窗户是木头做的,用匕首划开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我转过身让沈沉看看我腰间插着那柄宇文邕送我的金色匕首笑道:“沈沉,你瞧这是什么?”
沈沉兴奋道:“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