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说书先生接着说道:“北周皇帝宇文邕不愿看着兰陵王妃受这般委屈,便打着昏君当道,民不聊生,昏君不可不除的旗号来攻打北齐,实则是为兰陵王妃报仇。如今只用半个月的时间便攻克通州、肃州、玳瑁直逼邺城。想当年兰陵王邙山一战那叫一个大快人心,唉,北齐少了兰陵王,军心大不如以前,北齐危矣。”
回到家里,我见长恭闷闷不乐,似乎有心事藏在心里,我想那心事应该就是北齐现在的处境与他该不该再回朝廷。
看来宇文邕是将不能得到我的怒火全部发泄到了这场与北齐的战争上,不过从他的为人上来看他的确是一个好皇帝,如果他将北齐灭了或许是一件好事,但长恭恐怕以后就要和宇文邕结上梁子,毕竟宇文邕灭掉的是他的亲人。
月上中天,长恭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仰望着天空沉思着。
我走过去问长恭:“长恭,你可是为北齐现在的局势所担忧?”
“知我者非娘子也。”长恭拉着我坐在他的腿上对我说:“如今北齐将要灭亡,身为北齐皇室后人怎能不为此担忧?”
我问长恭:“那假若上天让你从辅佐北齐的皇帝不让北齐灭亡,但昏君当道百姓们民不聊生和不去理会此事让北齐顺应天命自生自灭,二者中只选出其中一个你会选择哪一个?”
长恭长叹一声,似乎对此事很是苦恼:“我不知道,我若帮了皇上害的则是百姓,我若看着北齐自生自灭身为皇室后人我怎对得起我的列祖列宗?”
“古往今来最长的王朝也就是周朝,文王拉车80步,武王天下800年,但终究逃不过这个朝代的灭亡,与其看着昏君当道百姓们民不聊生,不如换一个明君,这样才能造福苍生让百姓们安居乐业。每个朝代的开国皇帝不都是为了造福苍生让百姓们过上好日子?你看着北齐自生自灭也算是对得起列祖列宗最初的心愿。”
长恭勉强一笑:“谢谢你来宽慰我。”
长恭虽勉强笑出来,但我还是能看得出这样的结果并不是长恭最想看到的结果。我思索了一下对长恭道:“长恭你若真想挽救北齐于水火之中你就去吧,我不会勉强你。这辈子人不能留下遗憾,若留下遗憾将会后悔终生。”这个感悟我是从失去师父中感悟出来的,自打失去师父,我才感觉到师父就如我的父亲,将我抚养成人,他是在我认识长恭之前最亲的人,失去他,也就等于我是去了一个亲人,而且是我将他间接害死的,我心中怎不会后悔终生?
“还是娘子了解我,只是我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你在这山林之中隐居不会孤独吗?”
我安慰道:“我和师父在这里待了十八年我都熬过来了,还差这一点儿时间吗?更何况还有沈沉陪着我,我不会孤独的。”
长恭点点头道:“那就好,我明天就起程。”
我担心道:“只是皇上对你早已经有了猜疑,担心你有朝一日谋权篡位,等你凯旋而归时千万不要在皇宫久留,否则皇上会加害于你。”
“放心,我会小心的。”
我勉强一笑,站起来道:“时间不早了你快点休息吧,明天还要起程。”
“好。”
长恭走后的日子家里清净了不少,平日里我和沈沉偶尔打打闹闹,将平静的生活中多了一分热闹。我们偶尔一同下山去买一些生活用品和卖一些草药补贴家用。
每次下山去茶楼里听说书先生讲最近北齐发生的事情是必不可少,从中我能知道长恭最近的状况。
听说书先生说自从长恭回到京城之后,皇上立即任命他为军队中的主将,安德王为副将,一同出征,迎战宇文邕的军队。长恭带的军队和他人的果真不一样,第一战便将宇文邕的军队打得落花流水,并夺取了北周军队刚刚攻克的玳瑁,军心势气大涨以此情形来看北齐军队夺取失地指日可待。
今日又到了下山卖草药的时候,可下了山顿时觉得山下晋阳城里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变得已经空无一人,摊贩的桌子上已经布满了厚厚的灰尘,想必这里的人已经离开许久,让人感觉这里无比凄凉。
“师姐,今天这里怎么变得这么凄凉?”
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土匪或者官兵来这里扫荡过。”
突然后面传来急速的马蹄声,我们回过头看见一群穿着北周军服的将士策马朝我们这边跑来,将我们两人团团围住。
我淡定道:“你们包围我做什么?”
其中一名将士对我说:“你难道不知道晋阳城已经被我们北周攻克了,早在一个月前这里的百姓早就逃走。这里已经作为我们暂时休息的城池,旁人是不得进入。”
退一步海阔天空,我不想与他们多计较,便干笑了两声对将士们说:“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们这就离开。”说完我拉着沈沉的手准备离开,将士们却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
我问道:“我已经向你们表示歉意,你们为什么还不让步?”
其中一名将士冷冷道:“你们来历不明,必须先搜身才能离开这里。”
我怒道:“你胡扯,我是在这里土生土长的,你却说我们来历不明,按你的逻辑来看你们的身份恐怕也是来历不明。”
将士们对我的嘲讽的话没有丝毫反应,脸上依旧带着那种冷冷的表情,其中一名将士冷冷道:“抓住他们,别让他们逃了。”
当将士们抓住我的手臂我使劲儿挣扎,“放开我,一个平凡的百姓你们就这样对待你们还有没有人性。”不知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还是挣扎的力气过大,我顿时感觉浑身无力,紧接着便是一阵干呕,昏昏沉沉晕了过去。
隐隐约约中我听见有人怒喊:“住手……”这声音似曾相识但我一时想不起这是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