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行了七天的路程,终于回到了北齐的京城,高长恭陪我一同去师父的府邸,我刚推门而入,便见沈沉正迎了上来,笑道:“师姐,师姐夫你们这对神仙眷侣是不是该先感谢感谢,我这个师弟替你们作掩护?”
我笑道:“得了吧,只是让你帮我们保密一下而已,又不是让你为了我们做出多大的牺牲。”
沈沉故意调侃道:“师姐,你这可就不够意思了,怎么说我也替你保密没让师父发现,不然婚前师父知道了准给你们来一出棒打鸳鸯,那你们可就不是双宿双飞的神仙眷侣,而是一堆被拆散的苦命鸳鸯。”
我笑着附和道:“那我就多谢谢你这个好师弟。”
沈沉满意道:“这才差不多嘛。”
我笑问沈沉:“沈沉,师父呢?”
“师父在书房研制药物。”
“哦,长恭我想去看看师父,你去吗?”
“我……”
“兰陵王,听说你的棋艺甚好,这段时间我正想学棋你教教我吧。”长恭还未回答,沈沉抢先一步说道,但我觉得沈沉这样说似乎另有用意。
高长恭淡淡一笑:“好,我教你。紫烟我就不陪你去了。”
我点点头:“嗯,你们玩吧。”我走到书房门口敲了敲门,过了会儿师父将门打开脸色非常凝重,他淡淡道:“紫烟,跟我来。”
师父该不会还在生我的气,把我叫进来会不会是要将我关在这里面跟长恭断绝关系?“师父……”
我刚叫出声,师父就打断我的话对我说道:“紫烟,进来我有事情要告诉你,是关于你身世的。”
难道那个林大夫说的是真的?我并不是一个孤儿,是我师父刻意隐瞒?
我怀着猜测的心情跟师父走进书房,如今已经回来就跟师父老老实实认回错,或许师父就会原谅我的莽撞:“师父,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瞒着你去跟长恭成婚,我们是真心相爱还望师父成全。”
“咱们现在不说这个。”师父打开书桌从书桌里拿出一页白纸师父将那张纸递给我,又点燃了一根红烛对我说:“紫烟,你将这张纸在火上烤一烤。”
我拿着这张纸在火上烤一烤惊讶地发现了纸上居然渐渐地显示出来几行字: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华靖抗旨不练长生不老药诛连九族。下边还有一个玺印,不是用朱砂盖上去的,呈现出来的颜色是墨绿色。我见过的玺印很少,但我断定这个应该是个高官或皇上盖上去的。“师父,这是什么?”
“这是先皇给你们家下的诏书。”师父叹了口气说:“其实你并不是一个遗弃的孤儿,你华靖的孙女,也是华佗的后人,华佗医术高明,世代传承当年全国最有名的大夫就要数你爷爷华靖一人,他的弟子遍布天下,也各个很有成就,有的去了宫廷当御医;有的在开了间药铺为病人诊治,可以说凡是有名一点儿的药铺店主或大夫一定是你爷爷的弟子。”
哇塞!我爷爷居然这么厉害。“师父,你为什么从不给我提起此事?”
师父叹了口气道:“人怕出名猪怕壮,你爷爷就是因名气太大引来了杀身之祸。”
这使我觉得有些意外,名气大应该是好事为什么会引来杀身之祸?“为什么我爷爷会引来杀身之祸?”
“当年我在皇宫中当太医一职,先皇登基不久便四处寻找长生不老药之术。我的师弟林宇生为了升官发财,将师父是华佗的后人的事情告诉先皇,还称华佗曾研制出长生不老药,当年华佗撰写的《华佗药谱》中就有记载,华佗的《华佗药谱》。于是皇上下旨让我师父华靖交出练长生不老药的药方,师父死活不肯,先皇一怒之下将华家诛连九族。当年你还是个婴儿师父不愿看你小小年纪就死去于是就将你托付于我,从此我辞官带你隐居山林。你原名叫华菊芳为了你的安全我给你改了名叫紫烟,紫色烟气缭绕有隐隐约约之感寓意你的名字另有隐藏。我之所以不让你嫁给皇室中人就是因为你的仇家就是皇室,你若嫁给了仇家让我去了九泉之下怎么面对你爷爷和你爹娘。”
听完这个我怔了半天,没想到我的身世居然是这么凄惨,不练长生不老药先皇就杀人的确很暴虐,我想皇上也不想落下个暴虐的臭名,用这种方法写诏书的确合乎情理。还有那个林宇生会不会上次将我劫走的林大夫?“师父,那个林宇生是不是前一段时间以我当人质来要挟过你?”
师父点点头:“正是他。”
我又低声问师父:“师父,这世间真的有长生不老药吗?”
师父叹了口气:“有,但服了这长生不老药有百害而无一利。”
“它有什么害处?”长生不老药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药,它可以让人长命百岁,怎么到了师父这而却成了有百害而无一利的药?
师父给我讲起华佗的陈年往事:“祖师华佗研制出长生不老药后,找一个将要奄奄一息的老者服下此药,结果那老者真的长生不老了,但却变成了一个痴傻的人每日疯疯癫癫,遭受着人世间极致的痛苦。祖师华佗看到这一幕,很是后悔炼出长生不老药,于是便决定毁了长生不老药的这个药方,但在他的徒弟却拦着他说长生不老药没有研制成功,并不代表以后也不能炼制成功,留着药方多次反复研究或许真的能研制出长生不老药。祖师华佗同意了他徒弟的意思,将长生不老药的药方写入《华佗药谱》。”
我问师父:“师父,我的祖先华佗他最后炼出长生不老药了吗?”
师父摇摇头,叹了口气:“没有,在他临终前,祖师华佗让他的子孙和徒弟当着自己的面发下毒誓,《华佗药谱》上的长生不老药不能给任何一个人使用,除非他的后代的某个人经过反复研究和改良真的研制出长生不老药才能推广出去使用。不过时至今日依旧无一人能研制出长生不老药,你的爷爷为了遵循祖训,更是为了人的性命才不肯答应皇上,不想皇上居然将你家诛连九族。”
此时心情非常复杂,高长恭是我心爱的人,但他也是我家仇人的亲人。怪不得师父这般阻止我和长恭成婚。
“咳咳。”顿时师父无力地摊软在地上,“师父!”我见他嘴角流着血,急忙跑过去扶起师父。“师父,你怎么了?”
“为师答应过你爷爷,好好照顾你以后隐居山林永不出来。我却没有做到,还让你嫁给了仇人的亲人,我只好以死谢罪或许这样见到你爷爷和你的父母我还有些脸面。”
我哭着对师父说:“师父,这怎么能怪您,要怪应该怪我一意孤行,错的是我不是您啊!我这就给您诊治解毒。”
师父勉强一笑:“丫头,不要再费力气了我服下的毒是没有解药的。”说完他又咳了几声,嘴角流出黑色的血迹,师父有气无力地说:“紫烟,千万不要为我的死难过,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不要想着报仇,仅凭你一人的力量是不够的。既然你已经嫁给了兰陵王就好好跟他过完下半辈子吧,我看得出兰陵王是真心待你的。”说完他的眼睛缓缓闭上,“永远”的睡着了。
我撕心裂肺地哭喊道:“师父!”
忽然长恭和沈沉撞门而入,看见我抱着死去的师父痛哭流涕,沈沉惊道:“师姐,这是怎么了?”
我抽泣着断断续续说道:“是我,是我害死了师父。”
沈沉跪在师父面前大哭起来:“师父!”
“紫烟为什么咋这么说?”长恭急切问道。
我看着长恭哭泣道:“师父是因我们的婚事服毒自尽的。”
长恭惊道:“你师父怎么这么想不开?这不是他为人的个性啊。”
“因为……”看着仇家就站在眼前,但我始终说不出我和长恭是仇家的这件事,更做不出杀掉我的心上人为师父报仇。我哽咽了,长恭见我哭成这样没有再追问下去,他蹲在我的身旁轻轻拍拍我的肩膀,安慰道:“紫烟,节哀顺变。我想你师父也不愿意看着你哭成这样,他若看见了会心疼你的。”
我点点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