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来日方长
水汐漓2017-02-16 18:033,189

  走进侧院,宜歌看见了有宫人不停地来来回回,慌慌张张的。她心里一个咯噔,真怕厉奚然会出现什么问题。可当她仔细盘问过宫人之后。之前的担心,被愤怒给取代了。她怒不可遏,伸手对着那禀报的宫人就是一个巴掌。“废物!”

  此话一出,那宫人连忙跪了下来,“姑娘息怒,奴才该死!”

  “二殿下什么时候走的,你们都不知道?”声音抬高的幅度,和她往日里的都不一样。察觉到不对的宫人们,一个个低垂着头。

  “二殿下,加上他那两个侍女。三个大活人走出去,你们都没有察觉。你们这一群人是在干活还是在做白日梦?昌辉阁养你们是干什么的?”这话很严重,宜歌心里清楚,就这样口没遮拦地讲出来了。底下人也只能跪着默不作声。宜歌看着跪在自己脚前的人,心里头一阵刺痛。“我也不过是个下人。你们干嘛要跪我,要有什么错处,也要去主子面前跪着……”

  她说完,转身走。却被喊住,“姑娘,小的是昌辉阁内绿意轩的管事小齐。我在此请求姑娘,看在我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在主子面前为我们说说话。我们虽然人微言轻,可是这么些年,在昌辉阁当场,也都兢兢业业。此番是我们办事不力。还请姑娘能理解,我们真的尽力了!”

  宜歌回头看着那个掌事。年级尚轻,脸庞稚嫩,可是眉宇间那一抹沉稳,却是极为难得的。昌辉阁内,大大小小的别院不下二十来间。自然也就有那么多的管事。这些内侍,诚然如他所说,虽然没什么大用处,可是在昌辉阁里做事也是尽心尽力的。为了这么件事,就雷霆震怒,冲着他们发脾气,也着实不应该。

  这么一想,宜歌咬唇道:“刚才是我脾气太冲。主子那边,要有什么,也是我办事不力。你们不必担这干系。都起来,做自己的事情去吧!”

  “有姑娘一句话。小齐就放心了。日后姑娘若是有什么事,需要小齐留心的。请尽管吩咐。此番之事,让姑娘您失望了!”

  “既然你有此自知,日后若是有什么事吩咐下来。尽心办事。如果有什么成色,我倒是可以给你个机会,走出这小小的绿意轩。”看他谈吐举止,以及他所说的话,字字句句都可见用心和深思熟虑。宜歌倒是觉得,如果好好培养,可能会是一个很好的帮手,也不一定。

  “那就有劳姑娘费心安排了!”他虽然跪着,可是模样神态倒是不卑不亢。对着一个身份和地位与他对等的人,可以做到这么坦然。宜歌越发觉得这个人也许会是个可造之材。

  “起来吧,你这么跪着,我怪别扭的。”宜歌说着抬起头,看着天。蔚蓝的天空,朵朵白云,自由自在地游弋。她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现下,也不知道二殿下跑去哪里了……”

  真是心烦!宜歌一想起那南湘儿,心里就更加憋屈了。那个女人,如此张扬地闯进了她和厉奚容之间。日后,只怕是再也甩不开了。眉头微蹙,神情看上去有些落寞。

  小齐抬头仰望着她的脸。这个他崇拜的女人,居然也会露出这样迷茫的神情。她不知道,自从她出现在昌辉阁。她就成了所有人目光追随的焦点。有的嫉妒有的羡慕有的崇拜。而他就是疯狂崇拜的一员。他眼看着她在主子身边,为主子出谋划策,眼看着她叱咤风云,眼看着她备受宠爱,却依旧宽待下人。她的一举一动,她的一言一行,无一不成为他的肖想。他也想像她一样,成为人上人。

  在他的心目中,这个突然而来的女人,是靠着自己的能力,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他一直以为这个女人,有着男人一样的手段,有着男人一样的坚毅。直到今天他才愕然发现,就算是神,也有烦恼。

  “姑娘,奴才以为,二殿下要是醒了,走了。铁定是去找太子殿下的麻烦去了。要知道这个时候,他肯定也很生气。”这只是小齐的猜测。宜歌一听,当下觉得他言之有理。便带着他一同前去御花园看看。

  因为宜歌实在是不想和南湘儿对面撞上。因此在去的路上,将一干事宜全部吩咐给小齐。事无巨细。小齐仔细听着。

  末了,小齐是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了,纳闷道:“姑娘难道不是要自己去找殿下吗?你是要小齐自己一个人去?主子又不知道我,怎么会听我一个奴才的话?”

  宜歌笑道:“你放心啦,我就在不远处看着。我只是不过去,真有什么事,我会帮你的。如果你一切顺利,我还是不要出现的好。”

  “为什么?”小齐纳闷。在主子面前,向来他们这些奴才都插不上话,也就只有姑娘,可以肆无忌惮的。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何她觉得姑娘有点扭扭捏捏的。

  “等下见到主子,你就知道了!”宜歌说着无力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记得去回话的时候,对主子身边的那位小姐,一定要客气些。不要无视她。”

  眼看着御花园就到了,宜歌示意他就不要再问了。小齐虽然纳闷,但是并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

  当小齐出现在厉奚容面前的时候。厉奚容察觉到,他的背后,肯定是小柏在捣鬼,因此一言不发,且等着看。小柏调教出来的人,可会有什么惊人之处。

  乍一到厉奚容面前,小齐还是紧张了一把。不过一瞬,他收敛了自己的心神,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见过太子殿下,奴才小齐。奉命来请主子回昌辉阁。”

  “奉命?奉谁的命?”奚容还没有开口,南湘儿可着急了。她这一开口,一直盯着她看得厉奚然可开心了,插嘴道:“这位姑娘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呐。皇兄,何时有个姑娘,都可以管你的家事了。”

  方才还隐隐有些不喜欢他的南湘儿,这会儿很干脆地赏了厉奚然一个白眼。厉奚然倒是坦然受了,脸上的笑意还加深了几分。

  小齐虽然低着头,却不着痕迹地将在场的人的神色,都看了个遍。想起宜歌的吩咐,对着南湘儿行了个大礼。“见过姑娘。不敢瞒姑娘,昌辉阁里的宁四爷醒了。特意来找。”

  见他行礼如此懂规矩,又给了自己极大的面子。南湘儿的神情好了许多,微微抬起了侧脸,斜看着他,神情倨傲。“可是太子殿下答应了我,要陪我逛御花园的。不如等我们尽兴了,再回去?”

  这话不是征求意见,而是在告诉他一个结果。因为有宜歌的吩咐在先,小齐倒是耐得住性子。知道眼前这位姑奶奶可不好不给面子。

  “姑娘有所不知。宁四爷这人的脾气。他可是个火爆脾气。这一醒来,就把安大人给为难坏了。这不才急急忙忙地差了奴才来找太子殿下。姑娘在宫里的日子还长着呢。您和主子,来日方才。这逛御花园,以后有的是机会。还请姑娘体谅一下,我们做下人的难处!”

  这话说得南湘儿是一阵雀跃。她看了一眼小齐,极为满意。反观厉奚容,听见这话,杀了宜歌的心都有了。别以为他猜不到这些话都是谁教给这个奴才的。她居然敢说自己和南湘儿来日方长。他等下就让她知道,什么叫做不急在一时。

  “你说的没错。我和殿下自然是来日方长的。”南湘儿就这么直截了当地说出了口。在一旁的厉奚然没放过调侃的机会。

  “看来皇兄和这姑娘的关系匪浅。臣弟方才可是轻便了,皇嫂可不要介意。”厉奚然显然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听到皇嫂这两个字,南湘儿对厉奚然即使再不喜欢,这脸上的笑意也是藏也藏不住的。

  一直沉默不语的厉奚容,无可奈何,只能开口了。“这样的是,皇弟可不要拿来开玩笑。我的妻子,你的皇嫂,可不是你我能决定的。将来,本宫要娶的人是谁,连我自己都说不准。你这么叫了,就不怕得罪你未来皇嫂?”

  话虽不多,可是绝不容许别人再拿此开玩笑。厉奚然摸了摸鼻头,嘿嘿直笑,“臣弟知错了。皇兄莫怪!”

  南湘儿虽然能闹,可是此时此刻却没有追究。因为她深知,厉奚容说的没错。要想成为太子妃,现在的她,或许还不够资格。不过她不怕,她一定会如愿以偿的。只要她努力。

  “既然昌辉阁还有人在等殿下,不如我们就想回去吧。”南湘儿的话,适时解了厉奚然的尴尬。也让奉命前来的小齐,松了一口气。方才他太听小柏姑娘的话,太顺着眼前的这位大小姐了。以至于把话题引到了太子妃上。若是刚才这话没有及时打住。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了。这会子,南湘儿提议回昌辉阁,小齐可乐坏了,立马接口。“主子,宁四爷,在等你!”

  奚容看了小齐一眼。与其说是看,不如说是瞪。他瞪这个人,就等于是在瞪小柏。可小齐不明白,好端端地吓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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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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