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了战争的后续,然后,葡勒命令神机营起草一套全新的政策,安抚民众。对于王浚的旧臣,葡勒如何不知晓这些贪生怕死家伙的丑恶嘴脸?当下,只挑选了几个名声最大的宠臣,贪官如枣嵩等人,当场斩首示众,其他官吏一律放回去。这些人为了活命自保,便拼命讨好新的主子,家里贪污的金山银山都贿赂上来,葡勒的临时行宫,一时花团锦簇,车如流水马如龙,财富堆得满满当当。
自此,信都和叶城连成一片,整个北方战线上,除了北方的辽东、高丽,全中国的大半个版图沦入了葡勒手里,比之南方晋国的国土面积,整整大了两三倍。
信都,很快便秩序井然起来。真正开始成为了葡国的新的都城。
蓝玉致单独住一个宫室,原来是王浚的正妻所居。跟葡勒现在所住的正殿,相距只有一个转角的距离。
也许是正妻早已失了宠,里面的宫室,装点,完全及不上其他宠妃的宫殿,一些红漆都脱落了。跟当日蓝玉致在叶城时住的开满了红梅和海棠的玉殿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就连服侍的小厮婢女,也少了几成。
她倒也不在意,心里隐隐是明白的,葡勒出征之前,送出戒指,原是为了讨一个好彩头,居然受到了拒绝。于他这种睥睨天下的男人来说,当然咽不下这口气。
男人,无论多大的年纪,都是自大而贪婪的。
她很奇怪,自己都肯降格做小三,让出正室的位置,再不济,葡勒也可以做一番政治联姻,于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为何反而生了气呢?
自从葡勒称大天王之后,她也很少见到他了。每天,葡勒都在忙碌,每一天,都有许多的重臣要单独接见。
如此,乎乎半个月过去了。蓝玉致于百无聊赖中,也没听到那什么慕容王子被抓的消息,她想,那人若真是慕容,只怕不是早死了,就是跑了。
这一日,葡勒和石宣英在叶城的家眷,都被亲兵护送,来了信都。
一时间,妾室,女儿,花团锦簇,熙熙攘攘,好不闹热。
按照不同的级别,这些妻妾分别住在不同的宫殿里。
当蓝玉致走出去,看到那些胭脂水粉,那些叮叮当当,那些谈笑风生的女人声音时,顿时头大如斗。
叶城的时候,因为战争,不和那些人住在一起。
现在可好了,虽然是不同的宫殿,但是,只要一出门,低头不见抬头见,今后,该如何面对那父子二人的妻妾成群呢?
这一日,葡勒设家宴,亲随早早地来通知,邀请蓝玉致出席。
蓝玉致无法推辞,看天色尚早,也只好做一些打扮,换了一身比较华丽一点的衣服。珠翠也都上了头。好在葡勒名下,大家都是小三,不过有些人入门时间长一些而已,不用有参见正室夫人时的战战兢兢,她倒也不慌不忙。
一枚簪子还没插妥当,一名侍女跑进来:“小姐,郡主求见……”
她一怔。
郡主?葡勒的女儿?这个千金大小姐,又来找什么麻烦了?
她皱了眉,最怕见到葡勒的子女了,该不会是那个小妾,又伙同了她来捣乱吧?
她走到门口,果然,远远地,看到的正是三小姐。
但是,只有她一个人,祖茔并未跟着她。
一众的亲随,仆人,簇拥着她。
她骑马,在宫室里公然骑行,一身鲜红的锦衣,脸上满是骄纵,见她出来,一挥鞭子就指着她:“蓝小姐?真是可笑。我从未听人叫我父王的小妾为小姐……”她眼珠子转动,“莫非,父王还不曾让你进门?”
昔日的葡小姐,几日的葡郡主,当然是来看看,原来住菊园,如公主一般的父王新欢,现在是不是,住得更加不可一世,金屋藏娇?
转眼,看了四周的萧条,立即就有了分寸,稚嫩的脸上就有了得意之色,丝毫也不掩饰。
“呀,真是想不到……这么快就失宠了……父王,他就是这样,女人太多了,好多女人,仗着新欢的身份,不可一世,但是,往往不到三个月,便被父王所厌弃……”
女人如衣服。
衣服越多越好。
蓝玉致也不动怒,眼睛却落在了为她执马缰的侍卫身上。执马缰的是两个人,一左一右,其中左边那人,宽肩细腰,长身玉立,虽然是下人打扮,但眉宇之间,却露出一股子热烈的英气,就连眼神,也是与众不同。
如此英俊的一个男子,蓝玉致一窒,忽然想起很多小说里描写的王子形象。
他一直没有开口,只是,当蓝玉致的目光看过去时,他的眼神微微转动,竟然是一种淡淡的感激之情。
蓝玉致想起当夜救下的那个男子。
便不再看他。
郡主的鞭子再一次指过来,充满好奇的,语气里却是恶毒:“为何这一次,你住的宫室如此寒碜?哈,你知道柳园么?据说是信都最最豪华的宅子,现在是谁在住?是祖夫人……”
祖茔服侍了那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住最好的园子有什么稀奇?
她漫不经意:“当然,这是祖夫人应得的。只怕你葡郡主,住的是更好的地方吧?”
郡主洋洋自得:“那是当然,我住的随园。”
一柳园,一随园,春色甲天下,是信都最著名的两道景致。葡勒,自然不会亏负了女儿。
她忽然想起,那一日逃匿得匆忙,依稀仿佛,陌生男子藏匿的便是随园。
这一想,便多了个心思,再一次瞄到陌生人的身上,忽然指着他:“郡主,他是谁?”
郡主本是得意洋洋,忽然被人家这么一问,立即红了脸色,几乎有点恼羞成怒了:“他是我的侍卫!他叫明道!”
明道?!!
郡主瘪嘴,“这关你什么事?”
忽然就提高了警惕:“蓝玉致,你这样的女人,就少乱抛媚眼了。”
蓝玉致心里顿时有了数。莫非是这郡主入殿,见那明道英俊潇洒,便救了下来?
明道?会不会是慕容明道?
她心里暗暗地有几分担忧,这郡主骄纵蛮横,但毕竟不过才十四五岁,明道再怎么着,也是二十五六岁的人了,他眼神内敛,看不出丝毫的破绽,以他的才貌,如果真的还是王子的话,要哄骗郡主这样一个x小女生, 简直是手到擒来。
“不跟你废话了,父王的盛宴要开始了!对了,我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来是告诉你,父王不许你去赴宴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