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于男女一道,当然不是一窍不通,却不算有什么太过丰富的经验。躺在床上,满鼻子里都是那种味道——她早已熟悉的那种男人的味道。
是他的味道。
他当然明显感觉到了她的慌乱,声音更是温存:“别怕……玉致,别怕……”
“先生……”
声音竟然是沙哑的,仿佛喉头发出来的,充满了一种强烈的渴望——对于真正的爱,呵护,关切的渴望——唯有在他身边,才能真正体会到的。
他心里忽然希微的感动,一生,有过许多的女人,却从未有任何一个是这样,就如一只走丢失了的小猫,那么渴望一种回到家里的感觉。
“玉致……就要你一个了……以后,都只有你一个了,我会一直陪着你……好姑娘,我真是喜欢你!”
终于,还是他先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样的一个人,要怎样的肯定,怎样的确信,才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肉麻的话来?
那是一种庄严地承诺。
到此时,方觉得是真正的承诺。
她闭上了眼睛,能够感觉到那么温柔的大手,体贴的抚慰。
就如夏日的一缕清风。
忽然很心安,很甜蜜,身子也在轻微地颤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仿佛是一种极其强烈的安全感,而他的手,带来的力量,仿佛永远也不会改变。
“先生……”
嘴巴的功能,当然并不完全是为了吃饭,说话。她无法做声了,呜呜的,仿佛夏日的初阳,秋老虎的余威,六月的炙烤……如春风扶柳,又是烈焰熊熊……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却完全地融合。
炽热而温存!
体贴而疯狂!
人生,竟然还可以这样。
生平,竟然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滋味。
意乱情迷,销魂无限。
她彻底地柔软了身子,怯生生的,只是在幽暗中,伸出手轻轻地拥抱他。知道,真正的销魂,方才是要开始了……
…………
“父王……父王……”
“父王,我有紧急军情……父王……”
“世子大人……世子大人,大王休息了……”
“滚开,我有重要军情,耽误了,你担当得起了?父王说了,只要有紧急军情,每一个时辰都要汇报……”
“这……世子,都胜利了……有什么事情,交给老奴,老奴转交吧……””滚开,你凭什么转交?都十万火急,火烧眉毛了……父王,父王……父王,儿臣有要事禀报……快起来……”
叫喊声已经变成了拍门声,整天价的响。
一场春梦,就此破碎!
屋子里的人,哪里还继续得下去?
蓝玉致被惊醒,惊惶地瑟缩了一下。
葡勒搂着她,几乎是咬牙切齿:“这个混小子……”
“父王,父王……快,儿臣要进来了,有超级紧急的军情……十万火急啊,水火不留情……快,父王……”
怦怦怦怦的敲门声,他竟然真的推门而入。
然后,大摇大摆地看着床上的两个人。
他坐着,她也坐着。
烛光下,头发散乱,面色潮红,衣衫不整。
幸好,都还穿着衣服。
果然,还没进行到最后一步。
石宣英大大地松一口气。
如释重负,得意得几乎要跳起来。
就如看到另一个自己——被整蛊得三魂失去了两魂。现在,这滋味,该轮到父王了。他也该享受享受了。
他眉飞色舞,却恭恭敬敬。
头低垂着,真正如一个孝顺的儿子——好像真正是为了重要军情似的。
甚至非礼勿视,留出一点时间,让两人——整理整理!
蓝玉致好生狼狈,掉转头,飞速地扣衬衣的扣子,连领子都差点竖起来,变成了一个没脖子的人。
葡勒还是赤着上身,却不经意地,抬手拉了她一下,挡在了她的前面。
他的肩膀那么宽,足以把她遮蔽,只在他身后,露出一个头来。
连头也是埋着,这一辈子,也不曾如此囧过。那是心理和生理的双重的折磨——真真应了言情小说里常见的镜头:于OOXX的紧急关头,忽然来个急刹车!
囧死了!
这个该死的石宣英。
她发誓,走出去的时候,不把他彻底揍成X痿,自己就不姓蓝了。
葡勒坐得非常端正,声音还是威严的,强忍了怒气:“宣英,你有什么紧急军情?”
“这个嘛……那个……哈哈哈,父王,我是想到刘卓马上就要来自投罗网……”
这算什么军情?
石宣英见父王面色不善,笑得更是嚣张:“哈,父王,我的确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如果刘卓来,我不妨亲自应战,活捉刘卓……”
葡勒气得几乎一口血没吐出来,明知这个混小子是胡搅蛮缠,故意搅局的,可是,自古以来,父子之间,在这种事情上,怎好意思明说?
“宣英,你回去吧,有事情明天再说。”
石宣英的目光看着蓝玉致,但见她已经完全整好了衣衫,双眼瞪着自己,几乎要冒出火来。
他忍住爆笑的冲动,径直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去:“父王,儿臣这些日子忙于战争,好久没和你聊过天了……唉,就我们父子了,人家都说,打虎不离亲兄弟,上阵还得父子兵……儿臣以前有做得不好的,您老人家多多体谅体谅……”
这一次,几乎是蓝玉致一口血没忍住要喷出来。
这厮,居然还说得绘声绘色,再下去就要声泪俱下了。
大半夜地跑到父亲的屋子里,破坏其“好事”——他还敢如此大言不惭,装模作样。
她恨恨地盯着一个地方。
石宣英不经意地看去,但见是门!
门啊,亲爱的门——怪只怪那两个美人儿匆忙离去,她又急于和父王那个啥亲热,就没人去记得反锁门——否则,自己还冲不进来呢!
也罢,之前,谁敢擅闯天王的屋子呢!
真真是一招失利,满盘皆输。
石宣英心里几乎爽得要跳起来。
“父王……儿臣以前对您多有冲撞……您一定大人不记小人过……唉,现在,母妃也不在了,就儿臣和您相依为命,以后,儿臣一定要大大地孝顺您,让孙子们也都好好孝顺爷爷……”
滔滔不绝地口水话,蓝玉致终于忍不住暴怒了:“石宣英,你有什么话,难道不可以明天再说啊?”
“啊?你是?”
一副才看到她的口吻。
“真不好意思,忘了这里有女眷……”
石宣英皱起了眉头,无比的小心翼翼:“对不起,宣英一时冲动,惦记父子情深,忘了父王这里……唉……不太方便……儿臣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妈的,不是故意的就快滚啊!
还呆着碍事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