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嘴里的青草吐出来,随手一抛,很完美地在空中旋转了一下,又掉在手里,声音里都是促狭:“我对你可是熟悉得要命呢!你全身上下,每一分,每一寸,我都熟悉到了极点,甚至你胸部的一颗红痣……”
蓝玉致厉声道:“青天白日的,请你放尊重点!”
“这是青天白日么?哈哈,小羊,你才是睁眼说瞎话,这是月色朦胧呢!”
她迈步,可是,手被他拉住,怎么走得了?
“石宣英,放手!”
“哈,怎么,你要喊人了?喊啊,只怕喊破喉咙,也没人救你。”
他作势,忽然合身扑下去。
正正地,便将蓝玉致扑在草地上。
这个畜生,男人的话都信得,老母猪都要上树。
还指望他聊聊天,改善关系。一辈子都是改不了的死性。
终究是男女之间,力气逊了一筹。蓝玉致又气又急,但觉在这个色狼身边,只要见他一次,倒霉一次。
她狠狠地,正要拼命顶他,却听得他促狭的笑声,压在她身上的手也没怎么用力气,笑嘻嘻的:“小羊,我就是想跟你说说话而已,干嘛这么凶?现在,不过换个姿势而已。古人怎么说的?坦诚相对……对对对,就是坦诚相对”
一本正经,如严肃的老学究,“小羊,你看古人说得多好啊?要表示诚意,最好是全身光光,心无杂念,以心交换……你对我态度恶劣,是因为你不了解我,等我们坦诚相对了……你就能真正了解我,看到我的心了……”
坦诚相对是这个意思么?
该死的家伙,还知道裸聊?
“滚开!”
她作势一推,他整个人被推开。
她本是用了全力,不料,他竟然全无反抗,反而是她自己用力过猛,控制不住力道,一翻身,整个地便将石宣英压到了身下。
石宣英的声音,彻底地沙哑起来:“哈。小羊,你想压我?欢迎欢迎,你压我更好。我可是不会反抗的……”
他热情地舒展了四肢,躺在地上,又张开双臂,轻轻地搂住她,气息几乎吹入了她的嘴里:“小羊,我做你的垫子,舒服不?”
蓝玉致气得笑起来。
一腔怨愤,简直无可发泄,不狠狠地收拾这家伙一顿,他一直不会知道好歹。
他的衣衫也很单薄,穿的正是那件她曾经亲手参与过的改良衬衫。
“小羊……你看,你送我的衣服,我天天都穿着,很舒适,舍不得脱呢……以后,常常给我做衣服,好不好?”
“好呀。世子大人。”
“也做饭给我吃,好不好?”
“好呀,世子大人,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小羊……呜呜……”
“你想吃小羊?你以为自己是灰太狼大叔?”
她也笑起来,声音忽地就柔软了下去,也抱住了他的脖子,——不是抱着,是掐着,两手,正好固定在他的脖子上:“石宣英,现在你才是喊破了喉咙也没人救你了。”
他依旧搂着她的腰肢,丝毫也没有觉得惧怕:“哈哈,小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才不会喊呢,你放心”
他一边说话,手在她腰肢上游走。因是夏日,她只穿一件真丝的改良衬衫,一件小小的胸衣。
“啊……”的一声惨叫。
他真的叫起来。
喉咙被掐住,她的声音那么凶狠:“石宣英,你信不信,我马上杀了你?”
他的脸,在月光下,也许已经成为了猪肝色。一口气上不来,等稍稍缓过气,却还是在笑,那么惬意:“小羊,你怎么舍得杀我?杀了我,你如何向父王交代?”
“呵,你对我如此无礼,你都没把你父王放在眼里,你都不尊重你父王,凭什么要他怜爱你?”
那大手已经游走在她的腰肢:“小羊,小羊……你真傻……父王,他只有我一个儿子啊,我死了,谁来继承他的江山?再说,是他抢了我的人,并不是我抢了他的人,是他对不起我,他心虚,理亏,你知道不……”
这个无耻之徒,竟敢如此狡辩。
那双大手还在往下,从腰肢往下。
再往下,脖子忽然一紧。
就如渔夫,抓住了一只鸬鹚,命令他将脖子里的鱼吐出来。
石宣英脖子里没有鱼,吐出来的,只是满满的难受。
他的嘴巴忽然被封住。
那是一种突如其来的喜悦,几乎将他整个人击溃了。
是她,是她柔软的嘴唇下来。
千回百转,浅尝辄止。
渴望了不知多少个日日夜夜,竟然是她如此主动,如此缠绵,如此地——挑逗。
每一次,这样的危险之后,便是巨大的杀着。
但是,他忘了防备,而且,今夜,本来就不曾有任何的防备。
所以,被如此轻易地挑逗起来,不能自拔,一发不可收拾。
一生,怎能遇到过这样的妖精?这样的热情?
就如一个赶考的书生,忽然遭遇了一个道行高深的狐狸精,千般引诱,万般风情,身子,灵魂,整个地,便交给她了!
彻彻底底地交给她了。
忽然觉得寒冷,空虚。
是她的嘴唇离开。
但是,身子还没离开。
他狠狠地搂住她,仿佛一把火,马上就要熊熊地燃烧起来。就势就要反扑过来,变被动为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