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玉致稍稍停留了一会儿。
有人站在身后。
那是一种熟悉的气场。
每次遇到这种气场，她都觉得微微的压抑。
就像那双看好戏的眼睛。
轻轻的一声口哨。
今晚，他的确很愉快。
她在墙上的镜子里，能清晰地看到他充满了微笑的眼睛。甚至眼神里那种淡淡的好奇，戏谑，无所顾忌的妖娆……
“哈，明道王子只是我的合作伙伴之一……毕竟，他也很看好这一块，加上以前大家都是老熟人了……说实话，我在进入之前，根本没有想到刻意地去找他。只是在谈判的过程之中，被人引见，才知道原来他是这个领域的佼佼者，难怪这些年，王室越来越富裕了……小羊，你别多心，明道王子只是单纯的合作伙伴而已……”
单纯的合作伙伴？
蓝玉致充满狐疑。
难道他不会像当年那样，不小心把明道给宰了？
石宣英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的眼神：“小羊，你很为他担心？”
她反问：“你以为呢？”
石宣英笑得高深莫测。
人家不都说，女人有初恋情结么？——女人啊，永远记着自己的第一个男人！到死都记得。
“小羊，明道王子其实也不是那么快乐……表面上看来，他事事如意，又要继位当国王了，九五之尊，多好？但是，你也许不知道，他的妻子这几年为他生了两个女儿，在他们那种国家，没有儿子，简直是天大的不幸，所以，王妃接受访问时声称，一定要继续生到有儿子为止……国民们都在担心王储的继承人问题，所以，明道王子若是生不了儿子的话，这压力可想而知……”
有钱有权的人，都要拼一个儿子。
不然谁来继承他们的万贯家产？
蓝玉致慢悠悠的：“他们国家，不是允许娶四个老婆么？你替他担心什么？”
这个老婆不生儿子，下一个老婆总会生吧。
外人担心什么？
淡吃萝卜闲操心。
吃饱了撑的。
石宣英查看她的眼神。
她没有躲闪。
“小羊，你就一点也不同情明道的遭遇？在他们国家，根本不许女孩子继位。如果他一直生不了儿子，地位就会岌岌可危……”
拜托！
这是现代社会了！
纵然不是英女王那样，至少，也别这样吧。
蓝玉致不可思议：“这有什么值得同情的？难道生女儿的男人就值得同情？”
她笑起来，补充一句：“石宣英，看来，你就是这样！如果谁嫁给你了，必须不停地生生生，直到生出儿子为止……生不出儿子，肯定被你休掉……哈，幸好！”
“好什么？”
“幸好我没有嫁给你！！！！”
豪门也罢，贵族也罢，王公大臣也罢……反正但凡有大笔家产的男人，都必须生生生……生儿子是他们的最爱！
否则，女人进了这样的豪门也是不保险的。
石宣英笑起来。
一口气却堵在胸口！
“啧啧啧，小羊，这真不像你的风格，我就不信，你真的把明道王子都忘记了？”
“我忘记不忘记他并不重要！”
“不重要？不重要的话，你就该知道，他处境艰难，妻子又不乐意他再娶……”
“他的妻子总会乐意的。石宣英，你看好了，再过两三年，他老婆就顶不住压力了，别说一个，再娶几个都没问题……”
“如果你当时再等一等，也许，你就有机会嫁给他！！”
蓝玉致瞪大了眼睛！
明白过来！
这叫什么事儿啊。
她的眼神高深莫测的，没有再回答。
“！！！”
“你难道不记得他曾经为了你而死去？没良心的女人！……”
蓝玉致睁大了眼睛。
如此震惊。
简直是不可思议。
她看着石宣英，就像看着一个怪物。
他怎么知道？
怎会知道？
石宣英冷笑一声。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知道的，只是一些散漫的回忆。
不经意之间，浮上脑海之中。
每一次都是这样。
一些记忆在灵魂里，总是灵光一闪。
不经意之间，跳出来。
告诉你，曾经是这样过！
千头万绪，生离死别。
就因为记得——所以才一直纠缠不休。
生命中那么多女人来来去去，骗财的，骗色的，欺骗的，被欺骗的……无论是拿了钱就跑了的，或者是ananas这种给自己戴了绿帽子又翻脸无情的……他都无所谓！！！
一旦分手，就绝对没有回头的道理！
甚至，他从不会主动联系任何一个分手的女人。
当然，如果是她们又回头留恋他，再来个一夜情之类什么的，他也不介意。
但是，也仅仅限于一夜情。
此外，他从不愿意和任何女人长期纠缠。
就连他自己都很奇怪，为何总是纠缠着蓝玉致不放呢？
单纯是爱情？
单纯是因为得不到？？
单纯是因为不甘不忿？
因为被抛弃被耍弄的感觉？？
他不知道！
也没法回答。
他有一种直觉——在这个女人和自己之间，总要血刃相见。
不死不休！！
就像他要杀死的两个男人——过去是一个，现在是一个！！！
蓝玉致的面色逐渐地有点发白。
怔怔地看着他。
石宣英！
怪物一般的石宣英。
这个人，就好像到阴曹地府走了一圈，向阎王了解了情况之后，不依不饶。可是，他知否？过去的一切悲剧，全是他一个人造成的？
是他造成的！
他不是受害者——他是施害者！！！
这个施害者，却愤愤然的：“没良心的女人，你能生儿子，你了不起，你就不知道同情别人一下？”
这个施害者，却愤愤然的：“没良心的女人，你能生儿子，你了不起，你就不知道同情别人一下？”
蓝玉致冷笑一声：“石宣英，你该不会说，我能生儿子，就去帮明道生一个吧？”
石宣英笑了。
眼睑闪动。
“你难道就不想？如果有这个机会，我想，你绝不会放过！”
“！！！！”
“明道能娶几个老婆……其实，你一直都是知道的，对吧？可惜，你当初没有耐心，就不愿意多等一等……”
是的。
明道可以公开娶四个老婆。
这四个老婆人格地位都是社会认可的——甚至不需要害羞——那是法律保障的，比不得我国这样遍地出没的小三，二奶……
按照石宣英的推断！
你蓝玉致就该等着，忍着……为了忠贞不渝的爱情坚守……直到明道的正妻生不出儿子……然后，你的机会就来了……这个时候，就是你的天下了，明道会公开娶你。
如果你蓝玉致生下了儿子，好了——天下就是你的了！
从此，你的儿子就是未来那个小国的国王了！
呜哇！
再推己及人——没准儿，以后你就是皇太后了！
又赢得了初恋，又赢得了地位！
何乐而不为？
石宣英目光炯炯，充满嘲讽——就像在讥笑一个舍弃了大好的东西的女人！
蠢啊！！！
真是忍无可忍。
“小羊……”
他破近一步。
眼神很凌厉，充满了探索和鄙夷。
“你真的完全忘记了你的初恋情人？或者是在我面前不敢承认？女人，真的就能忘记自己的第一个男人？……”
“！！！！”
彼此急促的呼吸声。
蓝玉致通红的脸颊。
石宣英了然的笑了，微微有点得意。是啊，女人总不能忘记第一个男人——最不能忘记的就是那些曾让你痛过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