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客观地,实事求是:“石宣英,你拍得不错。”
“!!”
“我终于明白你高超的拍客经历来自何处了。呵,你以前拍摄那些女明星的OOXX时,练就的吧?”
石宣英悻悻的:“承蒙夸奖。”
“小羊,你在难受?”
她转眼看他。
这个人可真奇怪,处心积虑地拍摄了这个给自己看,还问自己难受不难受?
她好奇地问:“你给我看的时候,不就知道我会难受?”
“那可不是!我认为,死过一次的人了,不该把这个看的那么严重。如果你真的那么难受,当初,就一定不会离开他!我承认,我的确是有目的的,希望让你看到这个,就彻底死心。我虽然小人,你也要清楚,如果小叔叔不是这样,我也拍不到,对不对?而且,这不是他的隐私,而是他公开的生活,没什么好保密的,亲友都知道……”
“但是,他不知道你偷拍他!”
“我不需要他知道!只要我没捏造事实。你自己看,这可没有任何剪辑,没有任何处理,完全是他的真实生活。”
他理直气壮,厚颜无耻。
蓝玉致看着他这样的嘴脸,真是哭笑不得。
他的眼睛亮起来:“小羊,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坚强的女人。对了,那话怎么说的?四条腿的动物越来越少,两只脚的男人越来越多……小叔叔根本没你想象的那么好……据说,他很快就要和张律师结婚了……”
四十岁的男人了,再不结婚,真的生了儿子也被当成孙子了。
蓝玉致若无其事。
“小羊,这是张律师给我母亲透露的,她年龄也不小了,早就想结婚了。小叔叔也很有这个想法,她们好像连蜜月的地址都选好了,据说是挪威的海湾;你去过没有?这里,比三峡的风光还要好,阳光明媚,海水湛蓝,成群的海鸥飞来飞去,没有遭到一丝污染……”
蓝玉致还是无所谓的:“我没去过,但是知道。这里是公款消费的天堂,吃一盒快餐都要200元。每年年底,国企和机关各部委突击花钱的时候,就会来这里打麻将消费,将账面上多余的钱都花出去,以便于来年,国家给他们更多预算经费。不过,我很奇怪……你小叔叔又不是公款消费,不需要着急花掉纳税人账面上的钱,何必这么着急去那种地方?而且,挪威的冬天白雪皑皑,没什么好看的;要夏天才风景如画……”
石宣英眼睫毛都不眨一下:“谁知道呢?也许,他就喜欢像那些贪官一样,去挪威找个房间,关起门打麻将……”
蓝玉致笑起来。
石宣英也笑起来。
画面还是张律师弹奏曲子的场面。
蓝玉致伸手,关了。
石宣英笑嘻嘻的:“小羊,被刺激了?”
“石宣英,你落伍了。你小叔叔一直喜欢这一款……对了,他以前还包养过一个唱主旋律的著名女歌手……”
石宣英好生惊奇:“小羊,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
“哈哈哈,好厉害。佩服,佩服。”
蓝玉致背靠着椅子,太阳已经照射进来,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又觉得困倦,眼睛都不想睁开了。
迷糊里,想起葡天王——一千年,自己死后,他还有小夫人祖茔啊。
祖茔也是这样的歌唱家,能歌善舞,还能烹茶。
人的欣赏习惯是很固执的。认准了,就一直是那种类型。
当初,自己还以为他会悲伤,晚年凄凉。
谁知道呢?
祖茔难道不会带给他许多的快乐?
一如现在的张律师。
就连他脸上的笑容都是真的——不是装的。
那样的幸福,快乐——就如一个沉浸在爱情世界,享受过家庭幸福的男人才有的。
前一世,自己死了,有祖茔;
这一世,自己死了,有张律师。
一切都很完美。
他永远不会寂寞。
她仰靠在椅子上,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小羊……喂,小羊,你该不会是伤心过度,傻了吧?你笑什么?”
她懒洋洋地睁开眼睛:“当初,我还真的有点害怕你小叔叔会伤心……所以,好几次忍不住,想去找他……不,不是找他,只是偷偷地看看他还好不好……既然他很好,我也就放心了!”
石宣英皱起了眉头:“小羊,你这次是要去哪里?”
她却笑起来,不语。
“你也别神秘了,我看过你做的假文凭。”
“我凭借真文凭也能找到工作。”她漫不经意,“这个假文凭,我是受到唐骏的启发,做来玩玩而已。如果真有脑残被我骗住,那是他们的福气。我值这个价。”
石宣英叫起来:“小羊,你太自大了吧?”
她站起来,伸展一下自己的手臂:“石宣英,该开饭了,饿了。”
“你还没说,你要去哪里工作?不在S城了?”
她微嗔:“怎么?不说就不许吃饭了?你不是说要招待我两天的么?”
“我有条件。你必须说你去哪里工作。快说……对了,我看看你订的机票就知道了……”
“抱歉,我根本不会再坐飞机。我有心理阴影。”
“火车票?”
她不耐烦了:“石宣英,到底开饭不?”
“不说就不开。”
她慢悠悠地,又坐下去。
只是挽起自己的裤腿。
石宣英吓了一跳:“喂,小羊,你干什么……你要色诱我?”
蓝玉致不屑一顾,几乎将小腿伸到他的面前。
“啧啧啧……你小腿还不错……不过,有一处伤疤,不好看……瑕疵……女人身上有疤痕就不值钱了……”
蓝玉致截断了他的话,冷冷的:“所以,你更需要赔偿我。这是我和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伙同你当时的相好,将我打成这样的……”
前尘往事,历历在目。
貌似是那个雨夜,自己闯红灯,几乎撞倒她。她捡了一块石头,就砸自己的名贵跑车。争执之下,自己将她推搡在地上,又踢了一脚……貌似就是踢在这跟小腿骨上。
“石宣英,忘了么?你欠我的血债?”
他红了脸,支支吾吾:“这……小羊,不是不打不相识么?”
她收回了小腿,淡淡道:“那你还不开饭?”
石宣英无可奈何,只好吩咐下去,开饭。
他转身的时候,她正在将裤腿放下来。心里忽然如碎了一般,听得脸上“啪”的一声,不知是打在脸上还是打在心上。
三生三世,都是这样。
葡天王的一巴掌带来死亡;
濮先生的一段考验也带来“死亡”。
只能注定是这样的结果。
再也回不到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