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最狠不过女人
“不、不要……”
“龙姐，你没事吧！”
“啊……不、不……不要！”
浓郁而又腥甜的鲜血气味，让方才上气不接下气的龙灼华顿时起了反应。先前消失的红色瞳孔再度出现，森森犬齿也从嘴中长出。陈泽宇忍住疼痛，寻找能够脱身的办法，但是不知先前那女子施了什么法术，陈泽宇只觉得浑身没有力气，满头大汗也无法移动半分。神代千夏那群人浅笑盈盈的看着这一幕，即便相貌甜美的她们，此刻在陈泽宇眼中，也只是群背后没有翅膀的恶魔。
“龙姐……”
“呜……我、我不要……”
她再次哭了出来。
陈泽宇无法体会，龙灼华所体验的痛苦是怎样的，但是他也能从全身痉挛的龙灼华身上看出，这份痛苦绝对出乎人的想象。陈泽宇试图冷静下来，并将注意力集中到手部，试图召唤出命火，尝试了几次，终于成功。感觉着手指处的微小火苗，陈泽宇将其移动到绳子处，但半分也无法燃烧。陈泽宇不由暗骂，什么该死的九幽冥火。
但感觉到这火焰的神代千夏就不是这么想了。
她惊讶的看着满头大汗，慌乱地想着办法的陈泽宇，眼光已无先前的轻蔑。这是什么火焰，作为神代家家族，她很清楚。这来自于死者之地的九幽冥火，是所能发现的至阴之火，也是死亡世界的至尊之火。即便是最强悍的死灵术士，也无法移动这高傲的火焰半厘米，更别说召唤和使用了。但这男孩，竟然能随意召唤而出，用它来烧绳子！
“对、对不起……小宇……我……忍不住了……”
“龙姐，等等！”
突然，龙灼华停止了挣扎，她抬起头望向和自己咫尺之遥的陈泽宇，又直直盯着他流血的脖颈。血红的双眼已失去所有的神采，现在的龙灼华，让陈泽宇觉得无比陌生，说是妖魔鬼怪也不为过。她强悍如铁的意志，最终还是被嗜血的欲望，给击碎。
“对、不起……”
“啊——！”
“等等！”
待龙灼华张口扑来之时，神代千夏起身一脚将其踢到一角，身后几名女子冲上来，将已经彻底发狂的龙灼华按倒在地。惊魂未定的陈泽宇喘了几口气，疑惑的看着突然出手的神代千夏。这是她自己导演的，为什么她又要自己破坏这幕剧呢？
“你是谁？”
“我？我……我叫陈泽宇。”
“你怎么会使用九幽冥火！”她皱着眉头，神情凝重地打量着陈泽宇，“谁教你的？”
“这是我的命火。”
“命火？你是仙道众的人？”
陈泽宇的回答，让神代千夏更是摸不着头脑。但龙灼华此时的反抗，已经逐渐超过那几人所能控制的范围。她欲言又止，踌躇一会，转身走向龙灼华身边，按住她的额头，捏了个手诀。刹那间，朦胧的金光自她身上泛出，又自手臂汇聚到挣扎反抗的龙灼华身上。只听她一声惨叫，别再无声音和动静了。
“龙姐！”
“没事，我只是让她睡会。”
“混蛋！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告诉我，你的情况。”
“我的尊长是秦霜余！我是雪歌队队员！”
眼前这形势，明显就是不老实交代就彻底交代。知道根本不容迟疑的陈泽宇，将秦霜余的名字报了出去。神代千夏听到这名字，却愣住了。她有些神情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自然，她是知道秦霜余上个月捅的篓子，还有那个被开玩笑似地安上的尊长身份。
“秦霜余是你的尊长？”
“是的，不信你自己去问她，如果你有能力……”
轰——！
陈泽宇话音未落，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便淹没了一切，随之而来的，则是四处纷飞的水泥石屑与呛鼻的烟尘。天花板被炸开了一个大洞，碎石直接将站在其下的一名女子压住，而其他几人，包括神代千夏都没来得及反应。一道黑影自那大洞窜入，携着闪闪银光便向神代千夏直冲而去。
“敌袭！”
“太迟了。”
那缺乏抑扬顿挫，毫无感情的语调，和略带嘲讽的话语，陈泽宇再熟悉不过了。神代千夏并未来得及作出反应，那黑影便已经逼近了她。落在地上的黑影，以前滚翻卸去冲击力后，顺势贴入她怀中，一记肘击将其打倒在地，而手中的一抹银光，已经悄然贴在神代千夏的脖颈处。
“秦、秦霜余？”
“神代千夏？”
神代千夏惊讶地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秦霜余，而秦霜余也是略显吃惊。两人似乎根本就没有预料到，会以这样的方式会面。待烟尘散去后，那几名女子拔出长刀，围住秦霜余，但是考虑到神代千夏的安全，不敢轻举妄动。
“你们退下。”
“大人！”
“退下，我没事的。”
神代千夏摆了摆手，将那几名女子轰走。秦霜余收回匕首，站直身体，转身走到陈泽宇身边。方才紧张到极点的陈泽宇心中顿时卸下重担，长吐一口气。在解开绳索后，陈泽宇立刻朝着龙灼华方向走去，但却被秦霜余紧紧拽住，不得动弹。
“你别过去。”
“可是，阿余，龙姐她！”
“刚才在楼上就能感觉到她的发狂了，尽管现在昏迷，万一突然醒来袭击你，那就什么都迟了。”秦霜余松开手，自己走到龙灼华身边，拿着地上的绳子将其困了个结结实实，“没有什么大碍，到时候送回去休息一天就行了。”
“这样啊……”
“神代千夏，你过来干什么，果然是因为本雅明吗？”
“我……”
“说啊。”
不知道为何，神代千夏居然开始支支吾吾起来。面对眼前那名比她要矮上半个头的秦霜余，方才的威风烟消云散。陈泽宇好奇地看着这不协调的两人，心中胡乱猜测。但未等陈泽宇想出什么合理的结果，神代千夏便有些害羞的低下头道：“姑姑……”
“我不喜欢这个称呼。”
“可是，姑姑……”
“别说了，带着你的手下，到我那边去吧。”
“是……”面对冷淡至极的秦霜余，神代千夏也只得失落地点了点头。
“这两个我带走了。”
说罢，秦霜余便扭过头，将还未清醒的龙灼华抱起，朝屋外走去。刚才听了半天的陈泽宇，有些吃惊地看了神代千夏一眼，便也赶紧跟着秦霜余，匆匆而去。一辆上次行动缴获过来的黑色奔驰停在门口，秦霜余打开后车门，将龙灼华扔进去，然后自己钻进驾驶席。
“神代千夏是你侄女？”
“……是，怎么了？”
“你们原来还有这层关系！”陈泽宇不无好奇地感叹道，但当他看到少女拿出车钥匙，发动引擎，踩离合，挂挡，并调整姿势，使自己能够触及油门和刹车，动作一气呵成，老道娴熟，便不由开始紧张起来，“你、你会开车？”
“会。”
“等等，你有驾照吗？”
“没有驾照，但我有结界，没有哪个警察会把我的车拦下。”
“好吧，关于神代千夏……”
“神代千夏是我哥哥的孩子。”似乎是对陈泽宇的疑惑感到厌烦，秦霜余便开始解释起来，“神代家是日本仙道众最大的巫女家族，掌握着日本仙道众组织鸟居的政权以及部分军团的军权。但巫女家族的家主永远是女性，我的哥哥便是入赘神代家，娶了上届神代家家主神代百合子。而神代千夏便是我哥哥和神代百合子的孩子。”
“这样啊……”
“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
“什么时候？”
“距离你们失踪，已经过去两天了。”秦霜余伸出手，狠狠给了陈泽宇的后脑勺一巴掌，“我告诉过你别忘记把手机的GPS打开，为了找你们，我几乎快把整个卧龙市都掀翻了。最后要不是从几个异民嘴里得知你们在这，估计等我找到你们，你们都成枯骨了。”
“两天？”
“你姐姐快急疯了。”
“完蛋了，完蛋了……”
“不过没事，我告诉她你和龙灼华私奔了，不会有什么大碍。”
“没事才怪吧！”
不由破口而出的陈泽宇，忽然想到秦霜余假正经的秉性，于是便叹了口气，脱力般地靠在车门上，望着窗外飞速流逝的陌生建筑。这不是卧龙市，而是附近的一座城市，陈泽宇能够从商店的标牌上看出来。伴随着汽车的微微晃动，陈泽宇不由缓缓闭上眼，而隐藏身体之中的疲惫，则将其带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