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矛盾
自那次对异民毒枭的围剿过后，生活仿佛又复归平静。秦霜余身体恢复后又跑到陈泽宇家住着了，而陈泽宇也继续白日上学，中午接受龙灼华的训练和指导，晚上在无法言喻的违和感与压抑之中，同陈菲与秦霜余度过漫长的夜晚。初入里世界的新鲜感，连同廖小雅的死带来的悲痛，正逐步消退。正应了秦霜余的那句话，“随时间带来的，也可由时间带走”。
“小宇，你和我说清楚！”
“什、什么？”
“天天和你走在一起的那个女的，和你什么关系？”
但陈泽宇几乎一成不变的生活规律，自然会被其姐姐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中午，特地探望小宇的陈菲，碰上了聊得正欢的陈泽宇和龙灼华，起初没说什么，陈菲只是快步走过，没有前去质问。待忧心忡忡的陈泽宇回来后，陈菲便怒不可揭地将其带进自己的卧室内。
“这个……”
“说！”
“只是朋友。”
啪——！
陈泽宇欲言又止而且另有所思的样子，让陈菲更是火冒三丈。几乎是本能反应，在陈泽宇支支吾吾敷衍后，陈菲抬起右手，狠狠给了陈泽宇一记耳光，扇得他左脸火辣辣的，大脑之中一片空白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你知道吗！”
“什、什么？”
“今天是廖小雅的五七。”说着说着，陈菲便忍不住啜泣起来。
斗转星移，时光流逝的速度远超陈泽宇的想象，若非陈菲这一耳光将他从这混沌之中打出，他还是会潜意识地认为，廖小雅的死，只不过是前几天的事。他茫然地看着挂在陈菲卧室内的日历，是啊，已经步入十一月了，已经是三十五天了啊！他选择默不作声，只是同陈菲一起流着眼泪。
“小雅她尸骨未寒，可你却……”
“我和她不是那种关系！”
“那秦霜余呢？”
“我……”一想到之前的事情，陈泽宇便哑口无言。
陈菲擦了擦眼泪，叹着气摇摇头。长时间的静寂蔓延在两人之间。这是陈泽宇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同自己的姐姐有过这样的争吵。最后，打破这份平静的，还是秦霜余本人。陈菲和陈泽宇都没注意到她开门进屋的动静，直到卧室门被打开，看到略显惊讶的秦霜余，陈菲才缓过神来，起身离去不作一语。
而陈泽宇也只是冲着秦霜余摆了摆头，示意少女到自己的卧室去。
“发生什么事情了？”
“中午，我和龙姐走在一起，被姐姐看到了。”坐到自己的床上，陈泽宇方才复杂阴沉的心情显然缓和许多，“她以为龙姐是我的女朋友，认为我是个冷酷的人，在小雅死后没多久，又是你，又是龙姐的……”
“明白了。”
秦霜余只是微微点头。
“那现在怎么办？”
“你姐姐不知道，你和廖小雅是男女朋友关系吧？”
“嗯，不知道。”
“那你自己和她谈，解释一下就清楚了。很显然我的问题不是导火索，而龙灼华的身份才是真正的引火线。她是你的什么人，你得找个充分可信的理由说出去，我知道你不想用非常规的手段来让陈菲去记得什么忘记什么。”
“那就这样吧。”陈泽宇也只好无奈地点点头，“本雅明的事情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依旧毫无消息。”
秦霜余只好耸肩，来回应转移话题的陈泽宇。自从上次对毒枭的围剿后，秦霜余已经率领全队探讨了数日，又在全市范围内侦查和寻找情报，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但对于本雅明将到来卧龙市的消息，依旧是无法断定其真伪性。随着时间的推进，整个雪歌队愈发紧张起来，上头没有动静，地下情报网也没有更多消息，这让平日处于相对和平的雪歌队不免惶恐。
而陈泽宇则是最为担心的，因为以他目前的实力，在本雅明这种强者面前，自保都是痴心妄想。不过龙灼华和秦霜余那风轻云淡的态度，也倒是减少了陈泽宇的顾虑以及担忧。
“今天学校里出了什么事吗？”
“还是老样子，埋头学习呗。”向秦霜余汇报每日学校的情况，已经是一个惯例，“不过有个女生倒是请假了，叫刘可馨，是班级里的学习委员，英语课代表。好像是生病了，老师也没怎么说。”
“哦，这样。”
陈泽宇弄不清为什么秦霜余要知晓他校内每日的情况，难道单纯是为了他的安全？就在陈泽宇抱有些许疑问的时候，秦霜余突然开口说道：“你明天上学，看看刘可馨来没来。如果没来，就打听一下刘可馨得的是什么病，是大病住院还是普通的发烧感冒。”
“为什么要打听这个。”
“让你打听这个肯定有用。”
秦霜余既然不想说明原因，陈泽宇也便不打算追问下去，于是便起身离开卧室，去厨房找陈菲解释。陈菲正忙着做饭，看到陈泽宇一脸紧张的走过来，也不言语，继续忙活自己的事情。她显然知道自己的弟弟想要说些什么。
“姐……”
“什么？”
“我知道我的所作所为可能让你失望了，但是，很多事情，你还得容我解释一下。”陈泽宇伸手将天然气炉关掉，让埋头做菜的陈菲不得不抬起头，“这些事情，都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总觉得你好像误会了什么？”
“我误会什么了？”
“首先，我和中午的那位，也就是龙灼华，没有任何特别的关系。”
“然后呢？”
“小雅虽然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但是我和她之间也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虽然说的是实话，但陈泽宇总觉得有种难言其怪的感觉，“我和秦霜余早就认识了，也……早就确定了关系，虽然我明白早恋是不对的，但姐姐你思想素来开放，应该不会介意这点的吧。”
“……”
陈菲重新点火，慢条斯理地翻动菜肴。
陈泽宇也明白，在现在这时和陈菲理论这个问题，显然是不太明智的，于是他转身离去，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但很快，晚饭便准备妥当，陈菲一面将菜肴摆上餐桌，一面招呼着秦霜余，一如既往。而陈泽宇则是越来越不舒服，仿佛一切都没什么变化，唯一变化的就是自己。
待三人坐好后，笑盈盈地陈菲突然朝秦霜余问道：“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龙灼华的女孩子？”
“哦，一个老太婆罢了。”
“老太婆？”
“看上去年轻，其实孩子和……小宇差不多大。”
“真的？”陈菲显然吃惊无比，有些紧张地放下手中的碗和筷子，“那，她为什么要和小宇天天走在一起？”
“她家就住在学校附近，每天中午会给小宇补习一小时的数学和物理。”秦霜余撒谎都不带打草稿，一边嚼着香菜一边道，“因为我和她关系很好，所以我拜托她，她也便同意免费帮小宇补习。虽然是个挺讨厌的家伙，但是人家的牛津大学的博士学位可是在那里摆着呢。”
“真、真的？”
显然陈菲相信了。
这下轮到陈泽宇混乱了。
牛津博士？老太婆？这些都不太让陈泽宇惊讶，毕竟秦霜余就是个实际年龄和外表年龄严重不符的家伙。但有个和陈泽宇一样大的孩子？这让陈泽宇开始十分在意，因为他眼中的龙灼华完全就是一个独行侠，来只带一阵风，却也只带一阵风。如果秦霜余说的是真的，那么就代表龙灼华也有个家庭？陈泽宇很好奇。
“是真的。”秦霜余点头肯定，继续吃饭。
“这样啊……”
而或许是有些心安，也有些后悔的陈菲，怯怯地朝陈泽宇投去歉意的目光。但陈泽宇若有所思，低着头不吃饭也不说话，一副严肃的样子。顿时处于尴尬境地的陈菲，也只好苦笑两声，埋头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