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半年心酸
很快秦霜余把厨房的热水瓶拿了过来，抱着廖小雅的陈泽宇又叫她把水倒在杯子里。被这一连串事情弄得头昏脑涨的秦霜余只好去倒水，也不清楚陈泽宇究竟想干什么。可陈泽宇拿过水杯后，却轻轻地放到廖小雅的嘴边，慢慢地送入少女的口中。而奇怪的是，廖小雅在一接触到这热水之后，却突然焕发出生命似得开始啜饮起来。
“这怎么一回事？”
“我也不知道。”陈泽宇只好摇摇头。
廖小雅很快就喝完了一杯热水，和刚才一样，心跳与呼吸也恢复到正常的水平了。可已恢复过来，廖小雅看了看手中还冒着热气的杯子，然后转头看了看陈泽宇和站在一旁端着热水瓶的秦霜余，又开始大哭起来，埋在陈泽宇胸口死活不愿意多说一句话。
秦霜余不太擅长应付这样的情况，于是挠挠头抱怨道：
“啊……居然这样了，这怪我吗？”
“这半年也不知道小雅过得什么日子，被你这么一骂肯定受不了了。”
“怎么办，等她哭好？”
“你先出去吧，我这边没事的。”
“好。”
“等等……”
可没等秦霜余动身，廖小雅突然停止了哭泣，然后坐起身来直视着秦霜余，看的她只觉得浑身发毛。廖小雅伸手擦了擦眼泪，然后一把夺过热水瓶，拔出木塞开始喝了起来。只听见咕噜咕噜的声音，秦霜余和陈泽宇就惊讶地看着一整瓶热水就被廖小雅以如此豪放的方式全部喝干。
“……你没事吧？”秦霜余问道。
“呼呼，好了，身体有点问题，可以开始说正事了。”
“先等等，小雅，你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这都两次了……”
“这就是我能起死回生，能明明被捅破心脏还能坐在这里和你说话所付出的代价。”廖小雅瞥了秦霜余一眼，然后从陈泽宇怀中起开，坐到床上开始说起自己的情况，“我接受了身体改造，重新被赋予了生命，但是由于身体大量失血和技术上的小失误，导致我身体的某些功能出现了损伤，其中就包括我的面神经和恒温能力。”
“面神经？”秦霜余不由开口问道。
“你以为我愿意我脸板得像石头一样？就像你一样？”
“……”
“面神经的事情无所谓，大不了失去表情而已，但关键的是我失去了恒温能力。”廖小雅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高领毛衣，又拿起放在床边的厚呢绒风衣，“恒温动物有体温调节的能力，可是我却丧失了，如果不补充食物或者热饮很快就会因为身体失去热量而麻痹。我也翻阅过很多相关的书籍，根本找不到合理的科学解释。”
“你的意思是，你刚才那些反应，是因为体温下降？”
“对的。”
“我冷静一下。”
无论是陈泽宇还是秦霜余，这样的事情都是第一次听说。恒温动物居然失去了体温调节的能力，变成了变温动物？但刚才廖小雅说的话，显然不像是为了骗人才编出来的，毕竟刚才心跳减缓，呼吸停止的情况都是见识过的。陈泽宇出于担心，于是开口问道：“那如果没有及时补充热量，你会死吗？”
“这倒不会，改造过后的我就算是把我扔到冰柜里，也只是会陷入深度昏迷，但只要身体恢复温度就能恢复过来。”
“到底是谁把你带走的！”
“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
“小雅……这半年你到底怎么过来的！”
陈泽宇紧紧抓住廖小雅的手，感受着她有些冰凉的肌肤。
而一听到陈泽宇问这话，廖小雅似乎是被碰到了伤心处，又开始泪眼簌簌起来，泪珠止不住的从眼眶中流出来。她一边哭着，一边说道：“我……我这半年一直在进行身体调节，然后花时间去适应被改造的身体，刚开始的时候真的好痛啊……全身就像是被撕裂了一样痛，有时候痛到昏过去，然后又被痛醒了……后来就渐渐麻木了，我已经克服了这些，所以才能来看你了……”
“你……”
“不过没关系了，我已经忍下来了。”
“小雅……”
陈泽宇听完这番话，也不由跟着热泪盈眶，起身紧紧抱住了小雅。而靠在少年肩头上的她也忍不住压抑的悲伤，开始嚎啕大哭起来。站在一旁的秦霜余看到这一幕，有些唏嘘的叹了口气，然后转身走出房间，伸手轻轻将门带上。
她现在有些不清楚该怎么面对了。
到底是何人所为？廖小雅这半年来究竟经历了怎样的事情？秦霜余很想弄清楚。前一个问题她闭口不谈，在里世界摸爬滚打许多年的秦霜余也清楚，能将人起死回生的家伙肯定不是什么凡夫俗子，想必廖小雅也是担心或者被胁迫才避而不谈。而经历了什么秦霜余虽然不清楚，但在看到廖小雅此刻的情况后，也是知道肯定不是常人所能经历的痛苦。这半年来，廖小雅真是苦了。
可秦霜余对廖小雅的同情和理解，也只能占到四成。更多的还是怀疑与警惕。
陈泽宇什么情况，秦霜余很是清楚。本身就有着非常奇特的身体素质，再加之先前本雅明大闹卧龙市，或许也可能和陈泽宇有关系。这廖小雅会被复活，在秦霜余想来肯定是别有用心。那位复活廖小雅的人弄出如此大的代价，肯定想要在陈泽宇身上弄到什么。所以秦霜余依然是站在门口，感受门内的动静，以防万一。
哭声很快就停止了。
秦霜余见屋内没什么动静了，于是便开门走了进去。只见廖小雅仍然在抽泣着，不过显然已经冷静下来了。而陈泽宇则一脸百感交集，抿着嘴唇，伸手抚摸着廖小雅的头。秦霜余看后没说什么，而是冲着陈泽宇眨了眨眼睛。
“你要干什么？”
结果被廖小雅发现了。
“……唉。”
“小宇，有没有棉被？”
“有啊，我拿给你。”
刚才还愁怎么缓和两人矛盾的陈泽宇一听这话，连忙起身走到床边的衣柜去找冬天才会盖的棉被。而廖小雅就坐在床上，用饱含敌意的眼神盯着秦霜余。而秦霜余也弄不明白，明明面部神经都麻痹了还那么多的表情，于是就一扭头根本不搭理她。
“棉被来了。”
“……我先睡一会，能帮我买点吃的吗？”
“行，你要吃什么？”
“什么都行。”
说完这话，廖小雅就抖开棉被，舒舒服服的躺了进去。看着那厚厚的棉被，在这五月份干这样的事情，陈泽宇看着就觉得很热，于是就和秦霜余一同走了出去。陈泽宇也不知道去买些什么，正好借着这个时候出去转转，缓解一下心情。
“廖小雅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先这样吧，如果她不会做什么事情的话。”
“你就不怕她的背后有什么别有用心的人吗？”
“有也没办法，毕竟我已经失去过她一次了，这次我不能再失去她。”陈泽宇就像下定了决心一样，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对秦霜余说道，“秦霜余，拜托你了，廖小雅的这件事情不要和上头说，行不行？”
“我也没打算说……”
“是吗，那就好。”
“廖小雅的事情牵扯到你，你知道为了防止你遇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一直把你的情况压住，现在上头对你的特别情况基本上一无所知。这些事情我都不会和军部还有评议会说，更何况廖小雅这事呢？还有，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廖小雅做出了，或者说有什么危及我们的行动和念头，到时候就别怪我。”
“谢谢……”
陈泽宇知道秦霜余也就是嘴上厉害，实际上就像当初帮廖小雅求情一样，要真让她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也是不可能。听到这话的陈泽宇于是就放心了，然后盘算着今天的午饭该怎么解决，和秦霜余一起走向菜市场去。
可是，他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
“你们两个这是要去吃饭吗？”
“啊……”
陈泽宇目瞪口呆的看着突然出现在拐角处的陈菲。
秦霜余显然也是被廖小雅的事情弄糊涂了，这陈菲预计今日回来的事情，她也是忘记的一干二净。面对有些时日没见的陈菲，陈泽宇突然冷汗直流，转头冲着秦霜余打了个眼色，秦霜余自然心领神会，转身打算跑回家通知廖小雅赶快躲起来，可还没张开嘴说出理由，就被陈菲冲过来一把抱住。
“我真是想死你们了，走走走，今天午饭想吃什么，一起去饭店吧。”
“不不不，姐姐，我们……”
“不想去饭店？啊，估计你们这段时间也是天天下馆子吧，走，我们一起去买菜！”
没容得陈泽宇和秦霜余分说，陈菲就伸手抓住两人的手，朝菜市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