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望穿世界,漫山遍野都是无尽的荒凉,这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但老夫却依旧与世长存。
从黑暗中默默的爬出,不愿意再这样被掩埋下去!
“我——还没有死!!!哈哈哈哈哈……”
一位全身上下都沾满了泥土的疯老头迎着暴风雨狂笑着。
……
她没有尖叫,有的只是叹息,橘夕听到她的叹息,浑身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
他们就这么僵持着,盖亚想起来,用腋窝紧紧夹住它的尾端。
只见那女鬼挂在银枪的另一端,像只被大头针钉住的白色蝴蝶,也用两手紧紧握住长枪。
女鬼绝望地吐着气,突然用力往银枪的方向撞过去。
橘夕被她的白色连身裙掠过后,背后绽开一朵殷红的血花,大量的鲜血像间歇泉一样喷了出来,染红了银枪的尖端。
橘夕大吼一声着往后退了一步、两步,之后快速地往后退去,但是手里仍然紧抓着银枪并且,拖着被刺穿的身体,她仍旧是要坚持和橘夕他们僵持下去。
吃了些苦头的盖亚因为受了重伤,所以只能忍让着退了最后一步,现在他的背已经贴在河边的墙上了,而橘夕夹在腋下的银枪尖端也在地上划下了一道十米长的长痕,并且发出刺耳的声响。
女鬼艾莲缓慢地、好像充满感情似地伸长了手臂,两手用力抓着地上的泥巴,就这么一步一步地把自己往盖亚的方向拉过去。
她已经走了三尺的距离,染血的红色烟雾也从她身后突出来。
此刻,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头也往后仰去。她的叹息越来越急促,越来越频繁,几乎变成垂死者喉咙里发出的嘶声。
依靠着银枪的橘夕好不容站了起来,但他被眼前这一幕吸引住了,以致于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盖亚……盖亚……”
而在盖亚的脑中响起了艾莲的声音,那声音仿佛是从冰冷、潮湿的地牢里传出来的回音。
“你只属于我,不属于别人……我爱你……一直一直都我爱着你哟。”
又是一阵恐怖、充满颤抖的喘息,甚至可以听到血块堵塞在艾莲喉咙里的声音。
只见她突然伸长了手,紧紧抓着地上缓慢地向前移动着。
艾莲又更贴近了些,她的手已经可以抓到盖亚的脚腕了,盖亚发出了无比凄惨的尖叫,疯了一样的。
艾莲再拉近,张口就要去咬他的喉咙,她的獠牙发出耀眼的白色光芒。
橘夕像弹簧一样跳了起来,现在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脚步对他来说都熟悉无比,这些动作早已存在他的记忆中,他只是依照本能来完成它们,举手投足都有十足的自信。
他快速向前跑了三步,就像以前做过的无数次似的,到第三步时他的左脚用力在地上一踏,上半身一个旋转,接着银枪在空中猛力旋转了一周。
就在橘夕看到了艾莲的眼睛,一切都成定局了。
他听到声音,可无论如何。
“啊——住手!”盖亚大吼一声,以压过那不断在他脑中重复的字句减轻自己大脑中的痛苦,并且阻拦住橘夕。
可一切都太迟了,枪在空中划过。
就像之前一样,这一次势在必得,枪刃锋扫过目标后,他马上顺势跨了下一步,旋身稳了起来。
枪身在回转结束时放慢了速度,在他身后留下一道寒光,直接从头颅处把艾莲分成了两半!
还有呈扇形飞散的血雾伴随着乌黑的长发在空中飞舞,飘散了……
艾莲的头颅掉落在碎石子地上,染红了整片沙地。
我……越来越少了吗?
那我呢?我又是什么?
是谁在尖叫?鸟群吗?
多么安静!多么空荡……空虚……
盖亚彷佛看到了一切,他看到了,在体内有一种人类。
他正倒在长满杂草的墙边,身体蜷缩成一团,头埋在双手中,不住颤抖、抽搐。
“站起来。”橘夕说。
在墙边,一名个头高大、英俊、脸色有点苍白的年轻人抬起头来四处张望,他的眼神十分空洞。
他揉了揉眼睛,伸出手,对它看了又看。
“嗷,这是……”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轻轻哀叫了一声。
然后他把手指伸到嘴里,沿着牙龈仔细地摸了又摸。他再次抚摸自己的脸,摸着那四道肿起来的血痕,又叫了一声。
他开始啜泣,然后笑了出来。
“橘夕!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橘夕兄弟!”
“站起来,盖亚……站起来……过来吧!我这里有一些疗伤的药,我们两个都需要它。”
“我已经不是……不是了?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橘夕扶着盖亚站了起来,试着不去看那双白皙得几乎透明的小手,银枪也有些握不住了,她的胸前和周围都是一片鲜红。
但还是盖亚那边十分重要,现在的样貌让再次开始哀号。
“艾莲……”
“不要看,我们走吧。”橘夕劝道。
可是盖亚还是不愿放手,说:“不,艾莲……那是我的艾莲!”
盖亚依旧是不愿意放弃,他慢慢的趴在了地上,嘴里还是念念有词。
但橘夕被惹祸了,只见他重重的给了盖亚一拳,将盖亚从梦幻打回到了现实当中,让他能自己快速的冷静下来。
只见盖亚还是有些彷徨,他对目前的现状还是不太了解,可橘夕现状却看得真真的……就是这样,他现在的样子——居然是人类!
“你是……你是人类?!”
在橘夕面前的是一位名叫盖亚的金发美男子。
那充满男性魅力的串脸胡让他看上去貌似只有四十岁不到,但橘夕依旧管不了这些了,只见他们互相搀扶起对付,穿越漫长的花园。
这些回忆难道已经结束了?盖亚不必再被自己的噩梦所缠绕了吧?
途中,盖亚不停地抚摸自己的脸:“我真不敢相信,老兄!过了这么多年……这怎么可能?”
“每个传说都包含或多或少的真实性……这是你说过的,”橘夕阴沉着脸低声说,“鲜血和爱情,两者都有强大的力量,不管是我们中原人还是你们西人长年以来一直在钻研这个问题,但是没得出什么结论,除了……”
“除了什么?”
“嘿,理智点说,那就是一定要是真爱。”
经过这么多天来的选择,我最终还是接受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那就是浓浓的使命感,我就是为了这样的存在而生,我也注定会过上这样的生活。
关于我们……我们……
我半夜居然会突然醒来,但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凌晨三点!!!
好累,还是接着休息吧,明天早上的话还有事情呢。
“呜呜呜……好累啊!”
“嗯,那客人要不要进城内休息一下呢?”
橘夕和芋艿刚刚来到这里没多久,哈里兰的城区附近还是有很多幸存者根据地存在,比如天堂小镇就是个例子。
“我们是长途跋涉而来的东方游客,希望能在你们这里歇歇脚,请问……谢谢。”橘夕随随便便鞠了个躬,目不转睛地盯着骑士们微微的张开口道。
他们两人都穿着铠甲,披着赤红色的披风,这让芋艿觉得有点奇怪,因为这附近并没有什么骑士组织。
橘夕也是表面上轻松、不在乎地微笑着,但他注意到了芋艿的讶异。
“这两位高贵的先生,请留意下我好吗?”
一直站在那里的女仆在两人面前双手叉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然后不太情愿地说:“是我们仁慈的女王陛下让我们在此无区别接纳所有人的。”
“但亲王有命令!”那个年轻的骑士泰勒纠正道,“外乡人是一律不得入内,不然……”
那双充满敌意的淡蓝色眼睛瞪着橘夕和芋艿两人,重复道:“亲王会亲自代替女王惩罚你的。”
“我们就别在头衔上浪费时间了吧。”那女仆讽刺地笑笑,“在我小时候那个年代,只有体内流着王室家族血液的人才配得上亲王这个头衔,但是……亲王啊,这在今天好像不怎么重要。”
“放肆!!!”说着,那骑士就像要把自己身上的长剑从腰间拔出,但被人给拦住了。
“亲王?!”
“你们都退下吧!”
“是……”
一位面色苍老,但身上着衣却十分体面的老爷爷来到了橘夕和芋艿的面前,只见他先是恭恭敬敬的向芋艿行了个礼。
都说过西夷人尊重女性,今日一见果不其然——橘夕心里是这么想的。
“东方的朋友,我们还是回到重点,解释一下你来这里到底有什么贵干?有一点你必须知道,现在的哈里兰正在向骑士团申请救助,这也是为什么现在有这么多骑士跑去为我效力,比如说我们面前的这位士兵——泰勒,也去宣了誓,所以,这大衣穿在他身上还真配啊。”
“哦,对了,我们专程是为了变异种的事情而来。”
“两位大驾光临是我的荣幸。”听了橘夕的表态,亲王高兴的再次鞠躬,态度和先前一样随便。
“我很怀疑!”泰勒冷冷地说,“他们不是来这里让你觉得荣幸的,他们甚至不可能替我们解决问题,因为现实完全相反!他们是来命令你立刻离开这个地方……简而言之,他们来这儿是要把您赶走的,就这样您觉得荣幸吗?我不觉得,我觉得这是对我们的一种污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