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是折翼的2017-02-14 18:002,125

  (一)

  一米六二的娇小身子,被一群比自己高上整个个头的家伙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着,简直就是溺爱女儿的父亲要嫁走女儿似的。

  “呐,苗候,你放心,伤害过你的人,我们都会帮你好好教训他的!”

  “那只独眼龙,敢脚踏两条船,我会让他成为瞎子的!”

  “呸!瞎子?太监还差不多呢!”

  “让他见识一下得罪理科班的我们会有什么下场,良辰我有一百种让他待不下的方法!”

  被包围中的人,根本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了

  这是第一次,除了爷爷外,有人会疼爱他这种人,十年来一直保受嫌弃与冷眼的破小孩。这是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众星捧月。

  这感觉很暖,很暖,这种暖和在爷爷怀里的感觉不同和十年前的那一次,不同。

  对,不同,那次的人墙是冰冷的,像咽在喉咙的冰块。

  (二)

  十年前,那是个乌云密布的日子。

  记忆对那张脸已经模糊不清了,只依稀记得那张的主人是个壮硕的家伙。他踩着个三轮车摇摇晃晃地溜进了青霞山。

  那年的道习村,还不是那个荒无人烟的村子。

  三轮车在每一个路人面前的经过,都是顶着厌恶嫌弃的表情。

  那时他只记得,关于那个脸部已经模糊的人影,唯一一个表情,紧咬的牙关,还有脸颊滑下晶莹的液体。

  车停,停在了村子里一个大气的古风宅子前。那个人嘶声裂肺地拍打着门,大喊着。

  “大师!求求你开门吧,我受不了了!”

  大宅的门紧闭着,男子的眼已经被血液冲红。

  “苗志远!你是人们号称普度众生的大师吗!你倒是出来啊!”

  大门依旧紧闭,他不再去拍打门,腿用力地踹动着。

  “妈的!苗志远!我就是因为听你的,不放弃这个妖孽!蒸蒸向上的事业没了!老婆没了!我还被道习村赶了出来!这种妖孽出生的时候,我就说的杀了!你说要留住他!你倒是出来解释啊!”

  门没开,咆哮声把几乎整村子的人都哄来了,村民的手里,各种农具。男子没管,依旧闹着。

  “好啊!你不出来是不是!我就杀了你说要保住的妖孽!”

  青筋暴起的手,伸向了三轮车后面的车厢上,抓住一样东西,然后抬起。

  “铃!铃!铃!……”

  是金属链条的声音。

  围观的村民竭力睁大了他们的眼睛,也似乎不能表达出他们心中溢出的惊讶。而母亲们纷纷用手挡住自己孩子的眼睛。

  漆黑的天,满布的乌云,青筋暴起的手臂,提着黑色的粗壮铁链,铁链的那一头,赤裸的年轻肉体,累累血痕在那白皙的皮肤下愈发的扎眼。血肉模糊的黑色猫耳,失魂的金色瞳孔,是垂下的放弃一切的神情。

  提着的不再是个人,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皮囊。

  男子像炫耀宝物一样,拉着铁链,瘦小的身子在泥泞不平的地上拖行者,男子就这样在周围的人群转着圈。

  没有阻拦,没有责备,围着的人群始终没有散去,有得只有嫌弃的后退,还有那看戏的眼神。

  他们知道那瘦小的身子不能碰,从他出生开始就知道了。之后他碰过的人,或者被碰过的人都没有好下场,这“妖”狠危险。但是他们的心里却抱着看戏的心情,想看这只“妖”,祸害人间的妖,将会被自己敬仰的大师——苗志远怎样处置。

  可是,大宅的门至今也没有打开的迹象。

  接近疯狂的男子已经走向了崩溃,从三轮车的后箱又掏出了另一样的东西,漆黑粗壮的铁棒。

  既然不能直接碰,那就用别的东西碰就可以了。

  铁棍,在无数麻木看戏的注视下,

  ——落下。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稚嫩的声音,响亮的打击。

  ——落下。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已经分不清痛楚的神经,年幼的身子发出了错误的声音。

  ——落下。

  “噗!”

  鲜红的血液,从白皙的小嘴下蹦出。

  ——落下。

  “爸爸!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别打了!”

  满是泪的眼睛望向那上方的壮硕人影。

  ——没有停顿的落下。

  “……”

  已经失去喊的力气。

  ……

  铁棒不知道落下的多少次,乌黑的天,也落下了冰冷的雨,人群没散,还有一道道“再用力打啊”的呼声。

  明明是金色的瞳孔,那象征着希望的金色,那瘦小的身子不明白,为什么他透过了金色的瞳孔看到的是绝望的黑白。

  好痛,好冷……

  “砰!”

  门向村外的方向飞了出去。

  金色的瞳孔里倒影着一个穿着道袍的身影。

  那是他有生以来最悦耳声音。

  “住手啊!我买下他,当作赔偿你可以没?”

  那是他有生以来最舒服的触感。

  黄色道袍保住赤裸的身子,他躺在了不大的臂弯里。

  ……

  (三)

  脑子的热血没能持续多久,他依旧清晰的记住他是什么体质。那一刻,一只手,无意识地想搭肩和他拉近关系。

  他向前一步,躲开了。

  之后,无论是想揩油,还是想拉近关系的动作,都被那个娇小的身子“无意识自然”的躲过了。

  毕竟,雄性人类这种生物在美丽的雄性前,都是处于下半身思考的状态。他们根本没注意到,鸭舌帽帽檐下,那金色的猫眼,视线是在那走廊的窗外,窗外的春天,春天里的校园,校园里的教学楼,教学楼旁的樱花树上。

  ——绝美的樱花瓣,生即是死,没有过多的停留,一生只有落寞的等待,而等待候的希望,开始却是结束,绝望的结束,落地,逝去……

  移动的人群,散发着高温的荷尔蒙,中心却永久的恒温。

继续阅读: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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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传说研究社的猫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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