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拾壹,交织的红线(二)
思念是折翼的2017-02-14 18:012,867

  (一)

  本来从街市到林间的大屋走过去就只需半个时辰就可以完成,但是这一路他们却用了整整一个时辰。

  理由很简单,火药桶炸了,在那一个书生和那一个猫妖之间,四射的不是火焰,是无尽的口水花。

  “渣滓书生,朽木脑袋怎么敲都是一个楞样!”

  “吖!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孩,怎么如此说话,在下怎么说也是今届科举的秀才,能进殿试的学者,竟然被你说成了朽木脑袋?在下哪里得罪你了啊?”

  “上至天灵盖,下至脚趾头,你的整个人,都是碍眼的存在!”

  “你!你!你!孔夫子有云!”

  “云,云云云云!你满脑子就是些死书,你有自己的意见吗?你的脑袋有装进过别人的意见吗?你的眼睛有看到有人关注过别人吗?你的耳朵又听到过有人那低声的祈祷吗?”

  “你!你!你!”

  “你什么你!一介书生就这么快词穷了啊?是不是发现自己平时骂人的话都被我说光了吧?哈哈哈哈哈!”

  仰天大笑的白衣女孩,整了整头上的儒冠,后者是气得头上直冒烟的书生,而他们的中间是无比尴尬的红袍女子,只能将快要打起来的两人用手微微撑开。

  “好了,好了!你们两人就不能消停一下了吗?纳,也说得太过了。再怎么说张秀才他是不知情者,他并不知道你家主呃,叶绘她想说什么,他被你这样骂太可怜了了。而张秀才你也别和纳一般计较了,他只是性情中人和你家的丫鬟是是至交,嗯,至交,这样着急是情理之间的,你们二人就看在小女子孽我的份上,就消消停片刻吧,到时见到叶绘看到你们俩这个样子就有失礼数了!”

  那张无奈的俏脸笑了笑,望了望都把脸都转过去不再说一句话的两人,轻叹了一口气,宁静在这三人间真是难得可贵,而且还是十分的短暂。

  下一刻,狼烟又起了

  “孽姑娘,到底绘她想和在下说什么啊?您们可否告诉在下?”

  “呵呵,张公子,有些东西不是本人说出来,我们外人是不容置喙的,恕小女子不可告诉公子了。”

  “哼!孽,这块朽木脑袋怎么会懂呢?明明绘的意图都这么明显了,这死脑袋什么都不懂,不提也罢!”

  “哈?在下又怎么了?又被你这毛孩骂了!”

  “骂你又怎么样啦!朽木脑袋!”

  “丫!你!你!人妖!不男不女!”

  “我是人妖啊!但是哪里不男不女啦!”

  两个穿着儒服都撩起袖子的“书生”,毫无营养地争吵,都是气得脸红到脖子根,不死不休的模样,那位红袍女子,能做的只有默默地长叹一声后,选择了将两只手指轻轻伸出来,一抬,对准耳朵,轻轻一堵

  她选择了无视,彻底地无视了

  (二)

  只是这一场无休止的吵闹却意外地在那一刻同时停了下来。

  傻眼的两人,面前是本该是一道专门防强盗的厚重铁门,现在却是空荡荡的,除了门槛边上还有一些残留的铁块之外,他们都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

  “绘!x2”

  不约而同地冲了进去,也不约而同地呆立在了客厅的玄关前。

  嗯,这画面是有点莫名其妙的,超出了两人的想象。

  张斌这大宅虽然是他父亲送给他的书房,但是也总会有来宾上门,就弄出来了个迎宾的客厅,两桌四椅面对面地相隔而放,背靠的后墙上去挂着孔夫子的圣人画,圣人画下是主人席和八仙桌。

  只不过现在主人席上坐的自然不是门口的张斌,而是一个十五六岁,穿着比自己大上一号的黄色道袍的少年,现在他正翘着二郎腿,双手捧着茶,轻轻抿了抿一小口,带着极为愉悦的表情,喝着的是张斌自己私藏都不舍得喝的百年大红袍茶。

  只不过现在这些都不是怪异的地方,怪异的是少年的头上,现在简直就是一个大号的刺猬,乌黑的头发上,满满是倒竖的银针,还时不时地发出奇怪的声音。

  “好舒服,那个绘吧?再来一针!你的手艺比皇宫里的御医还行!”

  “怎么了?绘小姐?还生我气啊,我不是都道歉了嘛!你看,我还不是控制得很好没炸到你嘛!虽然弄得你满头是灰,但是这不能怪我啊,要怪就怪你那个青梅竹马,今天早上坑坏本天才,差点误了大事!来嘛!头上银针疏通的穴道现在又快没效用了!不是该不会还没换好衣服吧?那这些脚步声是谁的啊?”

  躺在主人席上的少年,愉悦的睁开了双眼,之后就是奇怪的叫声。

  “嘎雅!”

  弄翻地茶杯,整个人都跳在了主人席上,后背紧紧地靠在了墙上,哪怕廖志远见过最可怕最丑陋的妖孽都没有惊讶到如此程度,但是今天却不同了!

  因为那些妖孽连近少年道士的身都做不到,而眼前这两个一老一少,面目狰狞跟恶罗刹一样笑着,还特意从厨房里摸出两把明晃晃的菜刀直接架在在了某人的脖子上!

  “张!张斌!你这是!这是谋害上级的,要判死刑的!”

  “哈?确实如此,但是你把我家的门炸了又怎么算啊!还调戏我家丫鬟,我的朋友!看看告状到官府谁吃亏啊!”

  “还有你这个臭道士,你敢对绘指指点点!我作为她的宠物,还没这么好待遇过呢!”

  “什么鬼啊!也就是要和本天才打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迂腐书生,一个毛都还没有长齐的女娃,就你们敢和本天才斗?刚刚被吓到而已!不服就干我啊!”

  “谁是迂腐书生(女娃)!”

  之前还在吵架的两人莫名其妙地在此刻意外地合拍!两人直接手起刀落砍在了主人席上,而那个十五六岁的道士已经瞬移到他们的后面,对准了他们的屁股,一个一个大马屁。

  “哈哈哈,狗吃屎!”

  “混账!x2”

  三人没有缘由地扭打在了一块,骂着,闹着,笑着,哪怕到处是刀光与道符的爆炸,都是错开的好意。或许是最初的不打不相识。

  那年是最无忧的时节,那年他15,那年他22,那年他20,彼此都是纯白如纸的男生,最单纯的美好时光。

  而最后的最后,他活在了无尽的算计里,他活在了无尽的懊悔中,他活在无尽的赎罪里,不休不止。

  再也不会想此刻一样,没有脑子地打闹,没有城府的谩骂,没有交织理不清的红线

  (三)

  在两人冲进去之后就消失的孽,出现在了叶绘的房间前。

  身穿红袍的她立在了女子的房间窗前,失去了神色,她喜欢她的房间。

  ——对外的窗户,打开的那一刻,眼前的世界是绿盈盈的森林,是落下的桃花,她与他曾经在这样色落花里,一起共度着时光。

  好羡慕,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拳头会在此刻握得紧紧地,会贝齿紧咬这下唇,内心像扭成一团的纸,还时不时传来的阵阵的刺痛。

  她在那一刻,下了一个决心。

  “嘎嘎嘎!”

  白皙的手指,她轻轻地敲了敲那个紧闭着的窗户,拉开的窗帘,是一个满脸麻子的活泼女生,平凡的脸蛋,平凡的身材,却俘虏了自己喜欢的男生的心。

  “哦!噢噢噢噢噢噢噢!孽主持!是孽主持!你怎么来我们家的,我是你的信徒,我叫!”

  女孩兴奋的脸在打开窗户的那一刻,像被吞噬了她的时间,表情开始呆滞了下来,眼神失去了原有的神色,连自我介绍都没有说完。

  因为红袍女子将她的纤纤玉指,轻轻点在了她的“印堂穴”上,绝美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有冰冷的寒意。

  “我知道你是谁,叶绘是吧?你做了一件你不该做的事情。”

  没有回话,只有麻子女孩的应声倒下,摔落在了底板之上,一动不动,而红袍女子从窗户翻了进去,小手带着黑色的火焰,伸向了地面上那张长满麻子,无神的脸。

继续阅读:叁拾贰,交织的红线(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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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传说研究社的猫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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