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夜寒冷的不像话,大概是因为初春与末冬的交际缘故。
——春的希望未到,冬的绝望竭尽力量扼住了人的咽喉。
嗯,不仅仅是天气,大抵连那一间房间里的气氛也是如此。
昏暗的房间里,有的明亮仅仅是测量还在昏迷的叶珊珊心脏跳动的仪器闪烁的点点红光,还有窗户边上那一束非法入境的淡淡月光。
站在病房的两端的两人,一边是黑暗里妖艳的红火,拿着长剑的红袍少女,另一边是光明里纯净的白霞,抱着罐盅白袍女孩。
两对金瞳,四目相对,没有多余的火药味道,也没有该有的压抑的空气,有的不过是莫名诡异的违和,硬要说的话,那大概是因为
——两队金瞳里都是骨鲠在喉,不知该怎么样开口的纠结的神情,大概有太多的话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明明这应该是她们第一次见面才对。
嗯,“第一次”亲自见面才对。
但是这一份沉默却持续了很久,直至她红色长袍下的广袖下松开了那一把长剑然后凭空小时后,指头偷偷地抹掉了眼角那一抹泪的那一刻,也是那个白袍女孩低下的脑袋抬起脑袋,下意识地自己的猫耳。
两张小嘴,四片樱唇,同一时间如蚊子扇翅一样震动了空气。
“那个候”
“孽姐姐”
重叠的声音,尴尬地同时停止又陷入了沉默。
然后又一次同时地碰撞在了一起。
“候/孽,你先吧”
“”
(二)
最后,是女孩扭捏了一下,脸红起来撇过去的小脑瓜,急忙地地伸了一伸自己的小手。
“孽姐姐你先说吧,因为我的话有点多,而且解决你的问题也是我现在首先要做的事情。”
长叹,看在自己眼前这样的白袍女孩,红袍少女孽只有长叹,稍稍嘀咕了一句,以任何人都听不到的音量。
“怎么都15岁,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没志气”
“哈?不好意思,孽姐姐你说了什么?候很抱歉,没听清能再说一遍吗?”
“呃没什么,刚刚的那一句话你不用理会,我的一点抱怨而已,现在你好好回答我的一些问题就行。”
(三)
其实,那一刻,她没有注意到一点。
她松开了手上的剑,离开了那个明明可以立刻杀死的情敌,换换地走向了那个女孩的事实。
——与其立刻杀死叶绘取走心脏,她选择了别的。
——嗯,和那个从来没见过面,却一直守护着的
——“女儿”
(四)
“候,不该有苗候才对,毕竟,我们才第一次见面,直接称呼名字不好,虽然我对你有明显的好感,但是我还是正式一点好,因为下面的问题我会以你不如实回答就挥剑砍下你脑袋作为前提来问你。”
没有立刻回答,那个白袍女孩脸上也没有因为丝毫被威吓到的恐惧,相反的是,她笑了,嗯,笑的很甜,没有半点杂质的甜美微笑,特别在红袍少女提到“第一次见面”还有“对你有明显好感”的时候。
她会紧紧地抱住了自己手上的骨灰盅,小脑袋会下意识地缩了缩,用下巴尖抵着罐子,脸颊带上了莫名的绯红。
——简直就像女孩得到了母亲送给她布熊玩偶一样的幸福模样
“嗯,孽姐姐,我会好好回答你的,毫无保留!”
(五)
“苗候,你为什么还会活着,我可是时时刻刻地守护着神殿,亲眼目睹着,你因为挨下了我送给志愿六张灭神咒,已经已经魂飞魄散才对,连化身厉鬼都不可能做到的才对”
“还有你是怎样得到这个骨灰盅的,里面可是被我用连自己都难以解开的封印把关住才对,你怎样办到的,对,还有你拿着拿的肉身想干嘛?”
一口气数个问题,在讲完之后连孽自己都觉得头昏脑胀才对,正想让女孩慢慢一个个回答的时候,等来的却是女孩一声幸福的嬉笑,连周围的空气为之染上了微红。
“孽姐姐,因为候确实死了。”
“但是候没有去地狱,去了avlon哦,那个远离一切世俗规律,最初之地的阿瓦隆,神的理想乡。”
“所以,孽姐姐,候一切都知道了哦。”
“嗯,一切都知道了”
“候,从诞生的那一刻,就被你爱着。”
“假如你要喊我苗候的话,那么候会生气的。”
“因为候能活到现在,甚至能遇到一切都是托孽姐姐的福。”
“所以”
黯淡的房间那一刻,亮上了稍许,明月高挂的角度,投入了第二次的光束,落在了女孩的那一张脸上。
带着泪光,幸福微笑着的脸蛋上。
哽咽着的微笑声。
“与其叫孽姐姐,候更想叫你”
“妈-妈”
“谢谢你,候也想给你一样的幸福。”
“谢谢你三十年的寻找与守候。”
“你该拥有幸福,请让候再任性一次。”
“Reset,重启吧,世界。”
(六)
月光下,不再有白袍的身影,只有一个破碎的骨灰盅,还有一个呆滞的红袍少女。
一束冲天的红光从东阳高中的民间传说研究社升起,第一个用于炼制生命的回息之阵化作了四道光束,连接起了候之前到世界四方之极,用了张斌与叶绘灵魂力布下的回息之阵。
世界,蔚蓝的星球被红色的光辉无死角地吞噬了
(七)
无数的平行世界线,在那一刻交杂在了一起,融为了一条,重新的开始。
由一个女孩的牺牲所编制起来的可能性世界。
明明已经到了阿瓦隆成为了远离一切尘嚣的女孩,被甄选成为拥有了起始者身份的她,在拥有的那一刻却也在那一刻选中了抛弃
(八)
也在那一刻,那个少年的醒来,他在一条无人的小竹船上,停靠在了一个无人的小岛上,那个女孩曾经到达过的理想乡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