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开学了,欧宇正式成为了一名高中生。
高中的校园里开始出现许多对情侣手牵着手走在去饭堂的路上,这种场景让大家纷纷侧目,对爱情有了好奇与憧憬。
开学典礼的那天,他和白楚凡在校园里碰到了程仪和李家宣,原来他们两个也一起考到了这里,不过,高中了,两人的班级都分开了,欧宇留意到程仪和李家宣之间似乎有了些许隔阂。程仪一直都不敢将视线跟李家宣接触上,虽然她这个人本身也胆子小,但是欧宇仍觉得他们怪怪的。
那个时候欧宇也不知道两人之间那种奇怪的氛围是什么,直到后来他才明白有一种东西叫做——情愫。
学校离他家还是挺远的,他每天得比平时早起搭公交去学校(大雾),因为学校里有食堂,所以中午也不用回家,就待在学校里,不过欧宇懒得去食堂,因为他觉得又挤又吵,还要排队,因此他经常不吃午饭。
某天他睡眼朦胧地搭了公交,在公交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等他醒来后,发现搭过了站,只好下车打算再搭车往回走。
下车的地方是在一个江边的观景台,他站在弧形栏杆的站台上,看着下方的江水流淌着,在江岸有一片沙滩,大江的对岸是一片葱葱郁郁的小树林;江边风很大,感觉能把心里所有的烦恼都吹走,欧宇喜欢上了这里,从此以后,只要他有不开心的事都会跑到这里来,他把这里当做自己的秘密之地。
欧宇上了高中后,个子也长高了,模样也开始长开,脸型开始变得有棱有角,带着少年的稚嫩感的同时,又多了些英气。
而跟他一样有着变化的白楚凡则变得更阴柔,眉目含情的那种,开始喜欢沾花惹草【欧宇看来】,总是以一副邪魅的面孔去调戏女生,于是欧宇非常嫌弃他。
白楚凡每天都有固定的时间要去练钢琴,那就是每天下午放学,有时候中午也会去。欧宇觉得好奇,因为白楚凡是个连课都不好好上的人,竟然会认真地去上钢琴课,而且是日复一日,他都没有丝毫抵触。
这天,两人躺在音乐室的课桌上,欧宇突然想起这件事,便问了:
“诶,我问你,你很喜欢弹钢琴吗?”
白楚凡愣了一下,才缓缓说道:“我也说不太清楚。”
这奇怪的回答,欧宇忍不住侧过脸鄙视地看着他:“那你还每天都去上钢琴课,明明在学校连课都不想去上。”
白楚凡却突然沉默不语了,垂着眼眸,神情有些凝重,不再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欧宇心下了然,弹钢琴对于白楚凡来说一定是一件无比重要的事吧,就算心里可能不是喜欢,但是却仍然坚持去学,这里面一定是有原因的,欧宇想起了白楚凡那个钢琴家父亲。
欧宇瞥了白楚凡一眼,然后看向窗外的大榕树。
也是为了得到一个证明吗?
和李秀媛的相遇可以说是和白楚凡的画面重现。
那天中午他和白楚凡在外面逛了一圈后,懒散地走在回学校的途中,然后就看到一个穿着他们学校校服的女生被一帮小混混给给堵住了,那些人在朝她要钱,她脸色有些苍白却一声也不吭就贴在墙边动也不动,个子小小的又瘦弱,看着就楚楚可怜。
欧宇本来打算就这样走过去,不再多管闲事,因为他现在不想再惹事给许英添麻烦,但是走过那些人的那一刻,他看到李秀媛的眼神,那是一种完全放弃了、哀伤的眼神。
多么像那个觉得没有人需要自己在意自己,而自暴自弃的他。
他停住了脚步。
走在一旁的白楚凡也停下了,奇怪地看向欧宇:“怎么了?”
欧宇握手成拳,朝那些人走了过去,那几个人看到有人朝这边走来,都愕然地看着他。
“放开她。”欧宇淡淡地说道,就像在说“吃饭了没”这么的自然。
“凭什么……”站在女生身旁的小光头不服地正要呛声,当他看到欧宇凌厉的眼神时,立马收住了要脱口而出的话。
“看起来不太好惹啊,我们还是先走吧?”另一个人靠近小光头小声地说道。
那几人咽了口口水,悻悻地走了。
欧宇这才看向那个女生,女生此刻正吃惊地看着他呢,欧宇上前,轻声对她说了一句:“以后还是不要单独一个人出来逛。”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朝白楚凡走去。
他没有看到的是,刚刚的那个女生一直眼也不眨地盯着他的背影。
白楚凡一直站在一旁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见什么也没发生,那几个就灰溜溜地走了,有些失望:“那几个人也太搞笑了吧,就这样也敢出来收过路费。要是看到警察,他们岂不是得屁滚尿流了?”
欧宇没搭理他,继续往前走,白楚凡跟上:
“没想到你还会英雄救美,我说,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女生了,要不要我帮你打探一下人家的联系方式啊?”白楚凡冲欧宇眨眨眼,调侃道。
“你胡说些什么!”欧宇瞪了白楚凡一眼。
然而第二天中午午休的时候,欧宇和白楚凡在音乐室睡觉的时候,那个女生却拿着一个饭盒找来了,她找了整个学校才找到这里的,现在是满头大汗。
白楚凡坐起身,推了推欧宇的肩膀:“别睡了,别人都找上门来了。”
欧宇这才挠了挠自己凌乱的头发,不甘不愿地坐起身,看到昨天的那个女生拿着一个饭盒怯生生地站在面前。
百思不得其解她怎么会突然找上自己,欧宇疑惑地问:“找我有事?”
昨天他就没留意这女生的长相,今天一看,这个女生有着一头米黄色的卷发,小巧玲珑的,面容还挺精致的,就像个洋娃娃一样。他盯着她那头发在想是染得还是天生的。
女生点了点头,也不说话,将饭盒朝欧宇递去。
“这个是给我的?”
“嗯。”她这时出声了,声音是很小女生的那种,甜甜的。
“真是羡煞他人,连爱心便当都送来了”白楚凡促狭地说着,将手搭在了欧宇的肩膀,然后又对女生说:“我说你不把自己名字告诉欧宇吗?那他以后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呢。”
欧宇剜了白楚凡一眼,抖掉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这家伙在乱七八槽地说些什么?
“我叫李秀媛。”那女生轻声地说道。
从这以后,李秀媛就一直跟在欧宇身后。
欧宇留意到,李秀媛一直好像都孤零零的,也没有朋友,独来独往,也不爱说话不爱笑,一直都露出消极的那种眼神,真的和以前的他很像。
夏天就要到了,空气变得闷热了。待在音乐室有些憋闷,于是午休时间,欧宇从在音乐室躺着转移到树荫下躺着。李秀媛就坐在一旁吃从便利店买来的面包,她有些着凉,捂着嘴打了个喷嚏。
欧宇闻声看向她,对她说了一句:“晚上不要对着风扇吹。”
李秀媛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了一抹微笑:他这是在关心我吗?
“我知道了。”她乖巧地点了点头。
旁边白楚凡兴味盎然地看着两人。
过了一会后,学校中午上学的音乐声响起了,安静的校园里又吵闹起来,学生们活跃的穿梭在校园里。
欧宇烦躁地坐起身:“好吵!烦死了!”他不耐烦地使劲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白楚凡慵懒地起身,对欧宇说道:“我们回音乐室吧。”
欧宇回头对李秀媛说:“你回去上课吧。”接着,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和白楚凡两人朝音乐室所在的那栋楼走去。
李秀媛还站在原地一直看着欧宇,白楚凡眼角撇到,笑着调侃道:“哎,欧宇,你说老实话,你到底喜不喜欢李秀媛啊?”
欧宇奇怪地瞥了白楚凡一眼,疑惑他怎么突然问他这个,心里在猜测他是不是又想捉弄自己,于是便认真地看着白楚凡的双眼,坚定地说:“不喜欢,我对她没那个意思,顶多就是把她妹妹看待。”
“是吗?可她和你的想法好像不一样。”白楚凡抚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
欧宇停下脚步,错愕地看着白楚凡:“是你想多了吧?”
“她看着就像喜欢你的样子啊,我的直觉也是这么告诉我的。”白楚凡相信自己的直觉。
“你又不是女生,还信直觉这一套。”欧宇嫌弃地别了他一眼,继续走。
白楚凡跟上去,继续问:“欧宇,你懂什么是喜欢吗?”
“不懂。”欧宇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其实我也不懂。”白楚凡淡定自若地说出这句话。
欧宇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这是饿昏头了吗?”
不过欧宇心里有些质疑,白楚凡既然不懂什么是喜欢,那他为何总是去勾搭那些女生,莫非这家伙在扮猪吃老虎?想到这,欧宇鄙视地看了白楚凡一眼。
这个时候的两人还真是如此单纯,他们此刻正处于懵懂的青春时期,对感情什么的有着好奇但是还一无所知,其实内心里也都还只是一个叛逆的小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