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害怕慌张得立马跪下,心里把星儿埋怨了个遍,:“右相,是,是星儿小姐!”
闻言,林骁朝断隔这边急步而来的脚步声骤然收住,看着拿着药房眉头紧皱的星儿,林骁心中顿生恼怒,这个废物来干什么!
怕把老相吵醒,林骁压低声音,极其不耐烦的说到:“怎么什么人都进得来!养你们这群侍从,连看个门都看不住吗?”
林骁的话中,威严不减,完全无视星儿的存在,就像在问,今天天气不好,你怎么不带把伞?
侍从恨恨的瞅了星儿一眼,星儿坦然,磊落的平视林骁,道:“爷爷病了,是我自己要进来,怪不得她!”
林骁没好气的横着星儿,怒道:“你个孽障东西,知道你爷爷病了,竟还来故意滋生事端,耽误时间!”
星儿淡淡的扫了愤怒的林骁一眼,看着外面的青瓷下日头的光影,心里仔细斟酌着。
她不恨他,他虽然从未对自己尽过父亲之责,但她真的不恨他,有的,只是深深的讨厌!!!
“再有一个时辰就到了正午,太阳之时也是太虚之时!如果爷爷再不清毒,只怕撑不过今晚。”
星儿冷冷的盯着林骁,一字一顿的道:“所以,如果你再拦着我,那么,今晚等来的结果,肯定是爷爷的尸体!”
“够了!你个不学无术的东西,有何太医和众太医在比探病,无需你在此装神弄鬼!”
林骁彻底怒了,甚至忘了老相还在里面卧床休息!
“来人,把这个装神弄鬼,无用的东西,给本相拖下去!”
他难道还不清楚这孽障的底细吗?
自小被老相宠着,娇生惯养,不学无术,刁蛮任性的废物罢!
太医们皆是一脸鄙夷,何太医将视线讥笑般的扫了星儿一眼,似乎看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们都暂且不能确定是何种毒物,这不堪的野黄毛丫头片子,怎么可能连治疗手段都确定了!
难道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右相,赎下官直言,一个黄毛丫头罢,口出狂言也要看看场面,这岂是能胡闹的时候!”何太医说道。
林骁闻言,心中的怒火更旺,抬手一巴掌就想打向星儿。
星儿盯着他,若之前还有稍微顾虑与他的父女情分,那么,此刻看来,这该是多余可笑的想法。
还想动手打人吗?呵……
星儿手中的小簪借势直接插进林骁前臂的穴位。
林骁朝星儿挥过来的手骤然垂下,像突然断了一样。
林骁显然没想到这废物竟敢对自己动手,,满是怒火的盯向星儿。
星儿看着他,淡淡的说道:“这肺经正好降一降右相的肝火,我只是想救爷爷,并无他想。事后,星儿随右相处置便是!”
林骁看着前臂的簪子,心下微微震惊。
他吃惊的不是林星儿敢这样跟他说话,而是,果如林星儿所说,随着手臂又麻又胀痛的感觉传来,他的怒火顿时下了不少!
只觉胸中一股和气正平顺着他的经脉,很是舒畅。
几个太医急步走到林骁身边,急切的问道:“右相!”
星儿冷然看着他们,径直往里屋走去,看向满眼轻视自己的何太医,道:“何太医可知,为何爷爷的脉象虚浮,而面色口唇却异常红润?”
“哼!黄口小儿!”何太医挺直腰板,双手往后一拂,对星儿的问腔嗤之以鼻。
他这般态度,星儿也不恼,继续道“何太医,可知有苗疆之域,自古以来密产的蛊虫?而养蛊又有,血养,药养,精养,这些也是最好养的一种蛊术,以形养蛊。”
何太医依旧负手在后,不甚清高。“依你的意思,老相是种蛊了吗?哈哈哈……好笑!我大乾国势强摄四方邻国,那苗疆又远在千里之外的异国,谁敢毒害老相!”
那几个太医皆是附和的讥笑。
星儿冷然看着他们,“那按何太医的活法,难道是爷爷自己给自己下的毒吗?”
原想这何太医好歹也是宫里的老太医,还带着几个小太医,德高望重,她敬重他。
可现在看来,敬重两个字,别人并不领情,他也受不起她心中“敬重”这两个字。
何太医哑言,被星儿堵得闷火烧心,黑白的胡子被他鼓得老高,在嘴边晃动。
他怒视星儿,“你……”
“星儿!是你吗?”老相沙哑的声音散开在房内,就像蛊术般,让房子里本冰水不容,噼里啪啦的情势立马安静下来
“爷爷!”星儿看向躺在床上尽显老态,却面色红润的老相,他翕动着干燥的嘴唇,泛白的指节朝星儿朝了朝手。
星儿快步朝老相走去,林骁却拦住了她,右手的发簪被他扯了下来,右臂虽然还麻,但还是能动了。
星儿眼神瞬间冰冷的看着前方,无视林骁,声音毫无温度的说道:“右相,爷爷在叫我!”
林骁深皱着眉头,其实经过星儿刚才那一下手,他虽然不敢也不愿相信,但始终还是迟疑了!
因为他在她身上看到了故人的影子,那个倔强又高雅的女人!那个他深深埋在心里,从不提于口的女人!
没错,他是恨那个女人的,无比的恨!
所以连带着星儿也恨上了,他没有让星儿死,却又置之不理,毫无地位的活在这府里。
但他不得不承认,她的伟岸和强大!
或许,她的女儿也像她一样,并非以往所看到的那样,不学无术的废物?
林骁紧紧闭上浑浊的眼,放下手臂:“如果没有逼出你爷爷体内的蛊,后果你知道!”
星儿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只冰冷的往着前方。
何太医突然上前,隐忍着烧心的怒意,道:“右相!下官斗胆进言,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更何况对方又是老相!怎么任由一个稚气未脱的黄毛丫头乱做决定!”
“可何太医你和这几个太医,不是连毒物都还没有没弄清楚是什么吗!”林骁回驳道。
他虽不懂医术,但他是决绝果敢,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统帅将士的右相啊!
从来都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何太医脸红脖子粗,只得岔愤的退到一旁,不屑的撇着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