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太后拉着脸看着姬离,满脸的不喜,姬离觉得她可能恨不得直接将“厌恶”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姬离左右看了看,才指着自己疑惑道:“我吗?”用一脸“原来你是在跟我讲话啊”的表情。
“在下东辰国师姬离。”
太后一听立马笑起来,笑的众人还有些不明白。
“哎呦,真是稀奇了,先帝还在世的那一会,国师是多么神圣的职位啊!当年就是吴道子先生都不敢说自己能担任国师,也就星未大人这样的人才能叫国师,怎么,时代变得这么快吗?什么人都能做国师了,还是东辰皇上,被猪油蒙了眼了?”
这是当众不给姬离面子啊!
太后一脸轻蔑地看着姬离,仿佛姬离就是骗吃骗喝的小混混,完全上不了台面。
“皇祖母,你哪知道啊,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国师呢!听说还闭关七七四十九天祈福什么的。”
锦绣立马上线,她靠着太后,一边给太后斟酒一边阴阳怪气地说着。
“就这还正儿八经的国师?只不过是一只衣服穿得严实的狐媚子罢了!”这简直是直接在说姬离就是个狐狸精了,还是在这样的几国使者都在的宴会上。
众人看向姬离窃窃私语,对这位东辰突然上位的国师说不好奇是假的,一直以为她真有几分本事,但是如今听太后这么说了,再看看姬离的脸便觉得有几分道理了。
这长得,也太好看了些!
再说,关于她的那些绯闻也不是空穴来风。
“听说她刚来的时候,玉太子直接让她住西殿哎!”
“那不是太子妃住的么?”
“就是说啊,要不是东辰的十六殿下来,听说她还不出来呢。”
“那那个十六殿下是不是也跟她有一腿?”
“那还用说吗?听说她早就和东辰的十二殿下靖王订过婚,因为与人苟合被人发现靖王便立马退婚休了她了!”
“对啊!听说她立马就把帝京的第一美男给钓到手了!”
“我的天啊,这个女人也太不要脸了一点吧?”
姬离早就不是刚来的那个姬离了,不管是精神还是气质都上升了不止一个阶段,颜值越高非议越多嘛!姬离表示理解。
听着沸沸扬扬的议论与太后一脸得意的表情,姬离简直要笑了。
看来这老太太还完全不知道北岩所面临的现状呢,本来按理来说,东辰的君主不在,东辰应该是不会参与战争的,但是这太后的行径,完全就是在招恨啊!
东辰别的不说,光是慕湛的龙虎营,就算是慕湛不在,都够玉宿对付的,更别说她,侮辱的是东辰的国师。
这简直是得罪了一个国家啊!
“锦绣!”
玉宿听见别人那样说姬离十分的心痛,他本来还发誓保护她觉对不受伤害的。
锦绣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姬婉就坐在一边看着太后为难姬离,她现在最想看的,无非就是她的仇人们一个一个颜面尽失含恨而死!
姬离淡淡一笑,根本不理太后。看着星未道:“星未大国师,你说你干嘛出来呢?你一出来弄的本国师都不好做人了呢。”
星未终于抬眼看了一眼太后,薄唇轻启。
“蠢。”
众人:……我听见了什么!
就连姬离都张了张嘴,怀疑自己听错了。
太后先是一僵,随后不可置信地惨白了脸,本就抹的白的不行的脸越发像是刚粉刷过的墙。
“星,星未大国师,您,是,是在说哀家吗?”她指着自己,手指颤抖。
星未这次连眼睛都没抬,直接冷漠脸道:“你。”
惜字如金!
打击如神!
姬离简直不敢相信之前那个对着姬离滔滔不绝各种说的人此时这么惜字如金,打击地如此有力!
这噎人的功夫,姬离点赞!
夏禹生突然拍着大腿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笑,完全就是将太后的颜面丢到了地上!
众人虽然不理解,但是夏禹生一笑,众人也觉得可笑地笑起来。
太后气的花枝乱颤。
“啪——”一声,这时候,姬婉重重拍了一下案几,将全场的笑声镇住。
“姬离!你笑什么!难道你这是在藐视北岩吗!”
这一顶大帽子盖下来,在场的人纷纷渐渐地止住笑声。
得罪了北岩,确实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但是总有那么几个人,是特立独行张狂放肆的。
夏禹生绝对是,许墨慕烬自然也不放在眼中,姬离则是收了笑容看向姬婉。
看着得意的姬婉,她突然再次勾唇一笑,“本国师就是笑了,怎样?”
姬婉再次噎住。
她就是一个妃子,难道说要攻打的东辰吗?她确定她敢说一个字,玉宿绝对会一巴掌将她扇飞!
“本国师是堂堂东辰国师,承载天命,就连我东辰皇上对本国师都要礼让三分,我还没找你们的问罪,你算什么东西还敢对着本国师大呼小叫?”
姬离冷冷的,又绝对清晰地说出来,她又看向一边还沉浸在打击中无法自拔的太后,“还有太后娘娘,看来您还不清楚北岩现在面临的局势呢。现在的北岩可不是人人不敢招惹的北岩,漠北格尔玛格格死在北岩,前有漠北人刺杀东辰皇帝,后又有莫被人刺杀东辰使者,但是偏偏又对西风太子行了死亡仪式,北岩面临的,是三个国家。在下虽是国师,不问政事,但是也实在是不明白你现在,这么侮辱东辰国师的意思在哪里?”
太后呆呆地看向姬离,她原本就不是皇后,最后能当上太后,得益于她的后院功夫,对付后院里的女人,她眼睛都不眨,但是遇上国家大事,她却是两眼瞎。
她见的学的用的,都是妇人间争宠夺利的把戏,又怎么会知道这样的事。玉宿的母后之前的皇后因为太聪慧而且对政治十分敏感,不就是招到了皇上的不喜么?不就是被年轻漂亮的妃子与更擅长宫斗又做了太后成为后宫最尊贵的女人的她联手给收拾了么?
所以,她真的一直以为,不懂政事是对的!
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与权力的扩大,她忘了一个度!
她早就忘记了什么人是她能欺负的,什么场合是让她发脾气的!
“姬离国师这话说对了!玉太子,最好给我们漠北一个说法!格尔玛格格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就这样死在你北岩怎么能没有一句话!还有我们漠北的人不可能会去刺杀东辰的大臣!漠北与北岩相接,一定跟北岩脱不了关系!漠北不担这个责任!”
漠北使者立马站出来说道,一脸的大胡子,唾沫横飞,简直就是蛮不讲理的代表。
但是在这个时候,简直就是姬离的神助攻。
夏禹生坐在一边凉凉地扇着扇子,“我们西风离漠北可更远,要说是我们拿漠北人去陷害北岩未免滑稽!那刺客的兵器不是北岩的么,西风也不担这个责任!”
许墨冷冷将杯子拍在桌子上,“没想到我们东辰的国师应玉太子之邀来此得到的却是这样的待遇吗?玉太子难道没什么解释的吗?”
玉宿早就知道带这几个蠢货出来一定会给他惹上麻烦,但是碍于礼节又不能不带!
玉宿冷冷地看了一眼姬婉,“滚下去给姬离国师赔罪,北岩丢不起这样的人!”
他只说了姬婉,没说太后,但是这一句话就完全是打太后的脸!
太后还想“据理力争”的话全部噎在了喉咙!
当年太后对玉宿母后做的事证据难寻,所以玉宿一直没能对太后下手,那一位妃子却早就化为白骨一堆了。
“皇上——”姬婉看向一边快睡着的皇上,“您看看太子他,太不把臣妾放在眼里了啊!他还说让臣妾滚下去啊!”
皇上一直沉迷于声色,一脸的纵欲过度,早就没有了多年前那个马背皇上的英姿。
“嗯?什么?”
玉宿冷冷一笑,“父皇,儿臣看您身体不适,不如就先回去歇息?”
皇上立马答应,“好好好。”他向在座的随便客气几句,立马救走了,姬婉想拉他但是玉宿就在旁边冷冷看着她,她愣是没敢伸手。
如今的北岩几本就是玉宿掌权,皇上不过是挂名而已。
可怜姬婉以为搭上了皇上就能咸鱼翻身,如今才认识到真是状况!
想来也是,若是皇上掌权,在这个诡谲的北岩皇宫中,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那皇上又怎么可能会被她一个稍有姿色的公主侍婢爬床成功呢?又怎么会这么快就爬到贤妃的位置?
皇帝走了以后,太后也借着身体不舒服要走,玉宿淡淡道:“皇祖母,不是本太子心狠,但是事关重大,若是东辰不能息怒,你招惹的又是人家万万人之上的国师,在人家还没有发怒的时候,你最好也道一下歉吧,免得惹怒东辰,要是打起来,你也看到了,北岩不会有好果子的。”
太后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瞪大眼睛看着玉宿,“你说什么?要我去给那个狐狸——”
“太后!”
太后一句狐狸精还没有说出来,玉宿便提高声音制止了太后,他狭长深邃的眼睛眼底冷光闪耀,压低声音道:“要是想做被人唾弃的祸国太后,你尽可能继续说。”
太后还想发狠的话哑在了喉咙。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玉宿。
她一直以为玉宿还是她记忆当中的那个沉默的淡淡的漠视一切的孩子,连母亲在眼前死去也绝不掉一滴泪的没心没肺的孩子。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了,这个她一直看不起的孩子有多可怕。
她才明白,为什么她疼爱的孙子死了,玉宿却能稳稳地坐着太子的位置。
玉宿微微一笑,“贤妃有些不识时务,太后你难道不应该先做个表率吗?有些人,不是你想说什么就能说什么的。”
太后气憋得手指发抖,看向坐在一边淡淡喝茶的姬离,漂亮的过分的姑娘。
怎么看,怎么讨厌!
她最讨厌这种狐媚子一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