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蹂躏残心（二）
迷雾笼罩的漆黑角落里，少女茫然地奔跑在黑暗茫茫的街道上，不知道前方何时才会出现一线明亮的光辉，或者是有人前来这片黑暗飘渺的世界解救自己，这份期待是少女现在唯一仅存的希望。
灰色迷雾如云烟飘浮在四周，与黑暗并存而久久不散，每当少女身体疲倦停下脚步喘息时，身后重重迷雾中显现出一道微亮的烛光，沉稳的脚步声随之截然而来，就像是驱使着少女不断地逃跑。
“怎么会知道，明明已经。”
少女独自站在街道上回望身后那道存在黑暗中的微亮烛光，无法压抑住心中的恐惧。
驼背侏儒提着灯笼面带诡异笑容再次漫步走来，这一刻少女身体陷入恐惧之中，身体疲倦地已经快要体力不支而倒在地上。现在只能不断瑟瑟发抖，不断感受着面前所带来的恐惧，本以为赤裸双脚尽量不发出声音或许可以摆脱对方，现在就连这一丝突然其来的希望也消失，绝望与恐惧开始支配身体，无法继续逃跑。
“我亲爱的公主殿下，忘了告诉你，你身上散发的那股芳香总会让人无法忘却，我多么渴望沉浸在这股美妙的芳香中。”
驼背侏儒激动地两手伸向感到恐惧而瑟瑟发抖的少女，把少女身上所剩无几的破碎长裙毫无保留地彻底撕掉，将手中雪白长裙撕下来的碎片放在鼻子上，深深地呼吸一会，品尝着其内散发出来的淡淡少女之香。
“为什么。”
少女嫩白如玉的双臂竭力遮掩着一丝不挂的身体，尽管如此，却仍旧害怕着驼背侏儒那猥亵的目光，少女此刻已经感到身心疲惫了，金色的美眸含着泪水，无声地哭泣着，因为意识自己到无论如何逃跑，如何尝试挣扎，也始终无法摆脱对方的身影，无法摆脱那道微亮的烛光，无法摆脱四周围的黑暗与迷雾，绝望与恐惧麻痹着少女双腿。
“我可爱的公主殿下，捉迷藏游戏还没有结束，你身边那些烦人的同伴也快找到过来了，所以我好好会利用这段时间捉住你这只可爱的小羔羊，来吧，站起来，继续逃跑吧，这已经是你最后一次逃跑的机会了，不要试图在我面前博取怜惜，现在再不逃跑的话我会在这里以最为美妙的方式把你肢解掉，聆听着你的惨叫声，然后再把你吃掉哦。”
驼背侏儒眼珠盯着眼前一丝不挂的少女，嘴角流出黄色唾液，丑陋的面容暴露出淫猥的笑容，一边欣赏着面前冰清玉洁的少女，一边游走在少女身边如恶魔般循循劝诱着眼前精神萎缩不振的小羔羊。
承受恐惧百般折磨的少女在驼背侏儒言语劝诱下，绝望的心房燃起渺茫的希望，宛若身处无尽黑暗深渊里飞舞的点点星火，哪怕这零碎的星火光芒一丝一毫，多么渺小至极，即便转眼即逝也会令徘徊在绝望边缘的少女所向往，所寄托，所希翼。
在黑暗蔓延的街道路边，少女压抑着心头间的恐惧，心中那份渺茫的希望支撑着瑟瑟发抖的身体，移动着轻柔的步伐，前方行走奔跑，尝试逃脱，尝试挣扎。
驼背侏儒观望少女窈窕的身姿，不觉将手指含在嘴边享受着眼前所见的这一切，越是欣赏少女曼妙的身姿，越发觉得着迷不拔与饥渴难耐，不久，漆黑的身影伴随着微亮烛光逐渐隐没在灰色迷雾中很快便消失不见。
东阳西落，黄昏渐现，位于纳兰帝国境内的平民街道上人流拥挤，热闹非凡，道路两旁到处是底层平民百姓摆下的小摊档，叫卖吆喝之声不绝于耳，不少生活在帝国底的层居趁天色渐晚前来看望一番，装饰奢华富丽堂皇的商铺大开店门，招揽路过的贵族公子小姐，角兽马车在路上来回往返川流不息，一派繁荣景象。
“唉，最近帝国不太平静啊。”一名摆地摊买卖干果的老叟与路过这里中年男子吱吱细语地交谈起来。
“老头，这是当然的吧，帝国境内那个古老的教堂发生大规模的灾变，居民区遭受波及，数以万计的民房都被破坏了，你说严不严重？”中年男子一边把玩手中的干果，一边简述道。
“嗯，确实很严重，不过我还听说帝国派出去的数十万士兵全无一人生还，这是真的吗？”老叟疑惑好奇地随口问道。
“喂喂，老头不要说的这么大声，不要忘记这里可是有前来巡逻街道的军官，要是被听到了可是会被找麻烦的。”
中年男子一脸严肃提醒到对方注意说话的场合，惶恐地回望身后路过的行人，确保安全后出一个手势，凑到老叟耳边细语起来。
“话又说回来，死了这么多人，这场灾难还直是惨绝人寰，真替那些家破人亡的孤儿感到可怜，你说这到底是不是我们做错什么而触怒神了？”老叟苍老面容流露出悲伤神色。
“谁知道呢，老子可是想安安静静地活下去就可以了，至于那群无家可归的孤儿就无需担心了，帝国皇室已经拨出巨款，目前正着手兴建孤儿院，毕竟这可是拜善良与英明的国王陛下所赐。”中年男子大口大口地咀嚼着干果，一手取出若干个铜币放在老叟的手中便转身离去。
“唉，这是什么世道了。”
老叟深感无奈地发出一声叹息，抬头只见一名黑短发少年神情恍惚双脚赤裸地站在摊档面前，眼神充满着迷惘与哀伤，穿在身上的衣服有些破旧不堪。
“小伙子，我猜猜你是不是一位因为帝国境内爆发灾难而无家可归的孤儿？”老叟可怜打量着眼前的少年，猜测到少年是否因为家破人亡而弄得无家可归，流浪街头。
“不是，我本来就是孤儿。”少年淡淡地回应道对方，像是毫无掩饰毫无保留一般。
“真是可怜呢，小伙子你如何称呼？”老叟好奇对方一直以来就是孤儿，并非是那场灾难的受害者。
“我叫亚当斯，请问那些因为灾难而无家可归的孩子现在都受到帝国皇室照顾了吗。”
少年亚当斯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每当回忆起黑发少女所说的话语，便会越发对于自己的存在感到厌恶甚至憎恨，那份所背负的罪孽深若如浩瀚的血海，即使是穷极一生也无法完全偿还所有罪过，也因为这份无力感而痛苦地活着，想到一切内心便会一直永无休止地会疼痛着痛苦着。
“嗯？小伙子你难道刚才一直在偷听我们对话？”
老叟一脸吃惊地望着面前名为亚当斯的少年，也不知道对方在何时开始偷听两人对话的，或许是路过无意中听见的，可是刚才两人对话之中竟然都未能觉察这名少年。
“对不起，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过错。”
亚当斯感到万分自责而惭愧自容，想要转身离去那一刻，却被老叟一手逮住肩膀上，将一个通体翠绿略带微红的干果递在手中。
“小伙子，我并不责怪你，你要是想看望那些家破人亡的可怜娃儿，可以往那边走，那里也可以成为你的归宿，趁天黑之前赶过去吧。” 老叟搭了搭少年的肩膀， 一手指向远方，脸上露出慈祥和蔼的笑容。
“谢谢。”亚当斯看了看放在手掌上的干果，向老叟道谢之后很快便转身离开。
“世上本来没有十全十美的幸福，相反有所残缺有所瑕疵的幸福或许才是应该属于我们的。”
老叟眺望少年的身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不遗留半点痕迹，街道依旧，人海依旧，行人依旧，就连那处于草丛中的忘忧草即使突然枯萎，也不会有多少人记挂替其哀伤，也不会有多少人为此而改变现状。
那些为谋生而重复着奔波忙碌的居民，为了真正活着，一直心甘情愿昼夜不停地在街道上来回往返，虽然其中有所抱怨，有所困惑，但并没有因此而自暴自弃，没有因为发生一些事情而彻底打破他们的日常生活规律。
世界点缀着不公的色彩，人生不如意事十之九八，忘忧草暗伤，神血罪如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