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的自己在听到清水妹妹的这句话后,第一反应是以为她在开玩笑,也就是说她那时在我的心目中的位置是“有一定交情的伙伴”或者干脆是到了“朋友”级别的。
可能是因为她下午给我的印象到目前为止还算是不错,再加上性格和对我的态度都不算是太恶劣,就算有一些瑕疵也是在自己的容忍范围内的。
所以虽然我们两人才接触了几次而已,当时幼稚的自己就已经下意识的“信任”着她了。
“……”
然而就算是在心中把她的地位提高到比一般人高了一些的阶段也不是代表着就直接升到了恋人的程度了……
这问题我到底该怎么回答,或者说该不该回答?
要是现在的自己遇到这样的情况(对象如果是雨宫紫),肯定会楞一会,然后假装没有听到岔开话题,如果她继续追问的话我可能依旧会选择逃避,但如果是其他人的话,就可能有不同的答案了。
例如清田的话,我在明知道她的意图的情况下应该是不会开口说话的,就算她用尽各种办法哪怕是用杀死我作为威胁,我大概还是不会回应她的——有的时候死亡并不是最恐怖最痛苦的事情……
其他应该没有了吧,在我认识的人里会提出这样的问题的人(撇去惩罚游戏和开玩笑)应该就只有上面这两位了,她们如果真的提出这样的问题的话自然动机和目的都是不尽相同的。
雨宫我相信她应该是真心的,好在她还算是比较含蓄的人,不会把这些东西挂在嘴边的,在这点上我算是lucky的。
清田则肯定是有什么阴谋的,例如交谈的时候暗地里录音,逼迫我做出她想要的回答,然后咔的一声录音完毕,最后拿这个录音当作是把柄威胁着制约我,她越没有任何动作我就越觉得她是在酝酿着更大的计划来等着我跳。
回到中学星期6时候的那个傍晚,当时我是怎么回答的呢?
开始自己当然是被问住了的,大脑满满的全是空白,然后大概空白了一个世纪左右的时间魂魄才逐渐归位,接着自己的脸肯定是瞬间就被尴尬所烙红的,毕竟这样的问题还真是人生第一次在屏幕外面听到有女生(活生生的人)问我(游戏里的那些“告白”,真的能算是告白吗?),最后我依旧是无言以对的。
“勇敢地说出来吧!也许这样的机会一生只有一次哦?”
见我久久地低着头,有些忍耐不住的声音飘了过来,话语中带着些难以分辨的味道,可能是期待、可能是不屑、可能是怂恿、可能是厌恶。
“……”
“不说话就代表着不喜欢而是讨厌咯,唉……”
低下头双手扶着额头悲哀的叹着气,仿佛是“告白失败后看到自己所收到的好人卡上描绘着的细小花纹于是心里涌起了无尽的哀伤”这样的感觉。
“……啊啊,不是这样的啦!”
听到这样的话语我再也不能保持沉默而是慌乱地回应着。
当时的自己的想法:为什么“不喜欢”就是等于“讨厌”?这样的等式是怎么成立的?
现在的自己的想法:“以退为进”还真是妙招啊,对付那时的脸皮薄的自己还真是一击必穿。
“那就是喜欢了?”
眼见我终于回应了她,这才饶有兴趣的重新望向自己,头顶的路灯在这个时候正好亮起,白炽灯泡所散发出来的惨白光芒闪动了几次这才开始平稳地工作着,清水美智的脸庞就在光芒的跳动中不断地改变着光暗度。
黑暗的时候就像恶魔,光明的时候就像天使。
“我真的想听到回答,我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和男生单独出门的。”
再次垂下头闭着双眼的她整个人沐浴在白炽灯蓝白色的光芒之下,似乎是在做着祷告,她是那位玛利亚吗?
这句话就算现在的自己来分析的话依旧不能辨别出里面的真实意味,她到底是为了引出的我的回答而违心地问着问题,又或者是真心诚意的想要得知“第一次与男生‘单独’出门”中的男方的内心想法?
“是不是喜欢呢?”
第三次的追问过来,不过联系上一句话里的“第一次和男生单独出门”,问题是变成了喜欢这次约会了吗?
“嗯……我……很喜欢……这……”
“呼——————————————————————”
冗长的呼着气,同时也打断了我刚说了一半的话,其实我刚才是想这么说的:“嗯,我很喜欢这个星期六下午。”算是半真半假的答案。
“那我的回答就是……”缓慢的站起了身,笔直地矗立在我的前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自己,眯起的双眼里透出犹如蛇蝎信子尾巴般毒辣的视线,“对不起,北泽同学,我喜欢的是谁都不可能是你,明白了吗?”
……
……
……
我根本不想去回忆当时我的心理状态,但肯定的是那时的自己的心情一定真是非常糟糕的。
“最后还有,你的发型真的很搞笑,是哪个年代的洞穴人吗?”
从渐渐远去的身影后飘来的最后一句话犹如是尖刀一样再次地扎在我心上的伤疤上。
不去回忆情绪的同时也忘记了自己是怎么离开长椅回到家里的,同时那天晚上回家后到底是崩溃到了什么程度——自己对于不好的记忆一向都是彻彻底底的抹除了的
后来回家后的第二天也就是星期天才发现,当天的“约会”全经过全部被清水姐妹PO上了网,虽然清水姐妹算是有些人道并没有直接贴出关键人物例如我们三人的名字,包括我的名字也没有被具体地标识出来,而只是以“某宅K”这样的称谓出现在字里行间,不过学校名字是出现了的,导致我在第二天下午身心俱疲地打开电脑准备打发下时间的时候偶尔看到后瞬间就明白过来接着瞬间就被击沉了……
同时一向对于这些文字的小道消息异常敏感的老爸居然也猜到了这个“某宅K”就是自己,我这“奇异”的父亲在得知我被人从头到尾三番五次玩了个遍后,只是在星期一凌晨的时候冲到自己的房间,把正躺在床上暗自神伤的自己差点吓哭,当时他的反应居然没有愤怒也没有生气,反而是仿佛看到了什么滑稽之物一样没心没肺地指着我大笑,最后居然还笑出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