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扩散
不眠之夜，由乃睡在我的怀里，但是一直在说梦话。
高山老师一直靠着门闭着眼睛，外面一有动静他就醒过来仔细地听着。
而我却是一直睁着眼睛，都不敢合眼，必须要保护好由乃……一直这样，睡意在今晚没有打扰我，直到天亮，杂货间的窗户很高，当阳光透进来的时候，照不到我们，还是那么冰凉，周围的环境冷的可怕。
“……”高山老师突然惊了一下，“嘘……”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走廊里走动。
“怎么了？”我问了一句，突然，门像是被撞了一样，突然一声极大的声响，的确是有什么东西在撞门。由乃被吓醒了，抓着我不肯放。
“武器……”高山老师环顾四周，除了扫帚就是拖把……“怎么办……”
“有人在里面？”是人的声音，“还有活人嘛？”
“……”我们互相看看，喜悦的心情不经意间流露在脸上。
“是的！”高山老师马上打开门，一名拿着步枪的自卫队员将红外线瞄准了老师的脑袋，“额……”
“都是活人嘛？”他身后还有一名自卫队员，他拿着一把手枪警戒着周围。
“是的，到底发生什么了？”高山老师看了看我们，然后继续问道，“昨天晚上我们还在正常教学，突然出现了怪物一样的东西袭击了我们的学生。”
“那不是新闻了，”那个自卫队员看了看我们和老师，放下了步枪，“我们来这里的时候有十二个人，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了。”
“到底怎么回事？”由乃真的是被吓到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我们也不是很清楚，某种类似流感的东西感染了一些人，让人们自相残杀，在樱见市周围郊外有撤离点，城市已经被抛弃了，现在我们要带你们去最近的撤离点。”那名队员从口袋里拿出了好味棒递给了由乃，“看起来饿坏了。”
“谢谢……”由乃接过好味棒马上就开始哭起来，“呜呜……”
“由乃……”我主动抱紧了她，“没事的，爸爸和妈妈会没事的。”
“我叫鹿岛秀一，他是木之下和人，接下来我们需要一起行动。”那个队员叹了口气，“我们已经和那些怪物交过战了，很不幸，我们就像是被赶着一样来到这里的，死了很多人。”秀一说着。
“我叫高山火夫，是这里的老师。”
“我叫天野雪辉，学生。”由乃的眼泪好像止不住一样，“她叫我妻由乃，和我一样是学生。”
“我妻？”和人走了过来，看了看由乃，“是那两个银行家的女儿？”
“是的。”由乃的情绪很不稳定，我代替她回答了问题。一晚上没有睡好觉，第二天早上就听到城市被抛弃的噩耗，换谁都会失控。如果我没有经历二周目那些事情的话，恐怕也会换不过来吧。
“好了，我们走吧，撤离点有部队在保护，而且有供应水和食物，在弄清楚我们的敌人到底是什么之前先把自己的身体养好吧。”秀一说着将我和由乃拉了起来。
“这所学校有多少学生？”和人问道，“我和秀一几乎都走遍了，除了断肢和血迹以外没有尸体了。”
“也许学生们都逃跑了。”高山老师的眼珠子乱转，“也许他们都躲在哪里。”
“我见过被杀死的人，他们过不了多久就会变成你不认识的生物。”秀一将腰间的小刀递给了我，“我们需要更多的战斗力，尽可能多。”
“这是我的。”和人走过来将小刀递给了高山老师。
“那从撤离点去哪里？”我问道，目的不明的事情我是不会去做的。何况现在还带着由乃在身边，一定要问清楚。
“我也不知道，我接到命令的时候还在睡觉。”秀一说着，“这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要不然我的战友们也不会死伤惨重成这样。”
“那你能确定撤离点没有沦陷吗？”高山老师问道，“那么多人聚集在一起的撤离点很容易遭到大规模的攻击吧？”
“我们把兵力重点部署在了那里，请放心……”秀一的呼吸有点混乱了，“也许……”他自己也不是很确信，但是撤离点确实有重兵把守。“只要离开这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连手机都没有信号了，你觉得说这话可信么？”高山老师突然说道，“再怎么突发，连卫星都被强迫变轨成为像是炸弹一样的东西了，难道现在的情况好不明确吗？”
“没有信号并不代表着卫星当做炸弹，变轨坠地了。”秀一反驳道，“也许只是技术问题。”
“秀一，不要骗他们了。”和人叹了口气，“我们必须说实话。”
“什么实话？”高山老师进一步逼问，不愧是教师，抓住尾巴就不会放手了。
“……好吧，不止是樱见市，全日本中大型城市全都爆发了感染，而且听说外国很多地方都爆发了相同的感染，死去的人变成了怪物然后袭击其他人，速度非常快，就像是细胞分裂一样。”秀一捂着脸，像是喘不过气一样，“刚开始的时候甚至警察局的人都不相信，到后来，城市里大街小巷爬满了怪物，政府才发现，派出的军队进入城市以后被分割包围，变成了那些怪物的营养大餐，包括那些支援的美军，光我知道在樱见市投入的兵力八成都死在了城市里。”
“你的意思说，撤离点只有两成的兵力？”
“撤离点距离城市非常远，不会被发现。”
“你凭什么说不会被发现？”
“如果你不想跟我们走只需要直说，我们来这里的任务是检索幸存者，并没有说要将幸存者都带回去，你想留在这里自便。”
“不是的。”为了防止两人冲突进一步升级，我果断插入一句，“老师的意思是人要机动灵活，如果一个劲儿地冲向撤离点，万一那边已经沦陷了，我们不就手足无措了么？”
“他说得对，秀一。”和人也过来劝架，“我们是半夜出动的，现在撤离点怎么样了我们谁都不知道，无线电也用不上，不是吗？”
“我没有主意了，除了去撤离点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我的意思是万一撤离点已经沦陷，我们下一步行动不可能在野外一边商量一边决定。”高山老师清了清嗓子，“樱见市的机场距离撤离点远吗？”
“应该不远，机场在感染暴发不久就关闭了，那边挤满了滞留的乘客，我不认为他们有机会活下来。”秀一拿出随身携带的平板电脑调查这里的地图，“距离撤离点很近……可恶……”
“怎么了？”和人上来扶住摇摇晃晃的他
“距离撤离点这么近的机场……万一机场已经沦陷，撤离点的部队能挡得住一个机场的怪物么……”秀一突然像是喘不过气来一样，“混蛋！！！”
“总之先去撤离点看看。”我提议道，“如果那边已经沦陷的话，我们转道去机场吧。”
“小雪……”由乃不哭了，稳定了自己的情绪，“爸爸妈妈应该会在撤离点吧？”
“……是啊，他们一定在撤离点等我们，或者已经去完全的地方了。”对不起，由乃……我连我们自己是否真正安全都不知道……但是无论发生什么，你都是我的最优先保护对象，哪怕牺牲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