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十一点,传媒大学西三宿全寝的灯准时熄灭,伴随着几声不情愿的抱怨和叫骂,渐渐的安静下来。
突然,学校广播站的喇叭里传出了一首当下十分流行的《ohmylove》。
所有的人都好奇的趴在窗口,望向广播站的方向,心里纳闷,这是在搞什么名堂!
接着,伴随着音乐的律动,一个充满磁性的男声响起。
“苏晓米,生日快乐,请你走到窗边,接受我精心为你准备的浪漫。”
紧跟着口哨,狼嚎,尖叫,起哄,混杂交织在一起响彻整个校园。
下一刻,寂静的夜空,烟火绽放……
人们望着夜空中那令人窒息的绚烂和美丽,纷纷猜测起到底是谁胆子这么大,敢跟传媒大学鼎鼎有名的冰山美人去以这种方式表白。
难道他就不怕失败之后受尽嘲讽和唾骂?
要知道,苏晓米几乎每一天都会接到各种各样的情书,以及脑洞大开的花式求爱,然而却无一例外,均以失败告终。
渐渐的,追求苏晓米成为了传媒大学的一种挑战,勇气还是其次,更重要的是得有超强的心理素质来承受失败后的各种后遗症……
与此同时,男宿438寝室的老大乔冉,一手掐灭刚抽了没几口的烟,一手招呼大家都围过来:“哥几个,做好救援的准备吧,小六子这他妈是疯了!”
乔冉口中的小六子,正是做了一假期的兼职,就攒下了这么点儿烟花爆竹钱来制造这场浪漫表白的韩啸。
无论是从长相,成绩,还是条件来说,也都只能用一般来形容,他追求苏晓米不过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罢了。
但他却偏偏有一颗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决心和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执着,于是,在一次次熬夜冥想出来的情书被苏晓米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就扔到垃圾桶里后,他决定破釜沉舟,玩就玩一次大的。
待到烟花散尽,人们还沉浸在刚才那一幕唯美的画面里,难以自拔。
忽然,楼下一阵骚动,下意识地低头望去,就看见韩啸身穿一件白色的衬衫,地摊上那种廉价款式的牛仔裤,手里捧着一束寒碜得不能再寒碜的玫瑰花,很坚定地站在女宿的门口。
尽管此刻已是骂声一片,无尽的嘲讽铺天盖地一般如板砖砸在他的身上,似乎都不能动摇这个少年舍我其谁的决心。
“臭傻逼,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苏晓米要是能答应你,老子坐窝从楼上跳下去!”
“真不要个逼脸啦,你丫想出名想疯了吧……”
“我他妈就日了哈士奇了,苏晓米这颗水灵灵的大白菜也是你这头猪能拱的吗?”
诸如此类的恶语相向,一时间此起彼伏,丝毫没有顾及同窗之情,只因为,韩啸触碰到了他们心中那块最神圣,最不可侵犯的地方。
对此,韩啸嗤之以鼻,他一直相信一位情圣学长临毕业前对他说的那句话,如果爱一个人,你都不具备勇敢表白的素质,那么你连被拒绝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韩啸傲娇的梗起脖子,伸手遥指刚才说要坐窝跳下来那人:“好,我等着,一会儿你他妈不跳,你丫就是孙子!”
呜~
场间一片哗然,嘘声连连,人们心里都纳闷,到底是谁给了韩啸的自信,让他猖狂到这种程度……
与此同时,广播喇叭再度响起,是韩啸真情的告白。
到了这会儿,人们才明白过来,原来广播室里面放的是录音。
“亲爱的苏晓米,你好,我是播音主持系的韩啸。
我明白此刻的我是有多么的疯狂,坦白讲,今天我赌上了一切。
现在,我就在你们宿舍的楼下,如果可以,你能下来把这一束象征着爱情的玫瑰花收下吗,我等着你,一直等着……”
瞬间,现场一片安静,人们都摒住了呼吸,虽然用脚指头去想都知道,苏晓米一定不会下楼,可却偏偏被韩啸这一出浪漫给惊得难以自拔。
尤其是小女生们,一个个的内心憧憬起来,如果有一天,自己未来的男朋友也能玩一次浪漫,就像眼前傻傻的男生这样表白一次,那自己是得有多么的幸福。
然而,令人大跌眼镜的是,苏晓米竟然从五楼的窗户上探出个头来,表情颇有些玩昧,然后冲着楼下的韩啸勾了下手指:“我喜欢有本事的人,那有本事你上来吧,我就在这儿等你。”
要知道,这可是苏晓米第一次对追求她的男生做出过回应,可以说,无论韩啸是否能成功的拿下苏晓米的芳心,能做到这一步,也绝对是不跌份儿了。
可下一刻,所有人都寻思过味儿来,看来苏晓米是根本没有一点儿要答应的意思,而是想看着韩啸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
不为别的,就因为女宿的张阿姨,号称传媒大学有史以来最严格的宿舍管理员,没有之一。
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女宿至今就进去过两个男性,一次是教导主任抽查学生的卫生状况,还有一次是她的老头接她下班回家,来早了。
所以,此刻摆在韩啸面前的,无异于一座堪比珠穆朗玛的高峰。
然而,韩啸的脸上并没有丝毫的惧意,反而兴奋地就跟打了针鸡血似的,迈开步子,大步流星地就冲女宿大门走去。
就仿佛那一刻,所有的所有都消失了,他那黑亮的瞳孔里,只有五楼窗台上站着的那个美若天仙,却冰冷如玉的苏晓米。
他知道,她在等着他……
“小六子,好样的!”乔冉带头领着438寝的兄弟们嚎叫出声!
那一刻,韩啸什么都不怕了,因为他知道,无论如何,他身后还有着一帮和他一样屌丝的室友在支撑着他!
当他前脚迈进女宿大门的那一刹那间,宿管张阿姨手提拖布把,掐腰横栏去路,眉毛,鼻子和眼睛拧成了个结,厉声喝道:“站住!女宿重地,异性免谈!”
话音落毕,张阿姨抄起拖布把,高举过头顶,抬手一棒子夹杂着一股“呼呼”的劲风,作势就要抡上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韩啸不闪不避,硬着头皮挨了这一下。
“咣”的一声闷响,他只觉得眼前发黑,额头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一个大包。
这一下,可惊呆了张阿姨,忙不迭地扔掉拖布把,失声说道:“你这孩子是不是虎,怎么不知道躲呢!”
韩啸没有答话,只是报以歉意的一笑,然后继续往楼梯口的方向走去。
“唉!内孩子,这是女寝,你不能进去!”张阿姨下意识地伸手揪住韩啸的衣领,几乎是扯着嗓门喊出来的。
韩啸身形一顿,别过头,把嘴凑到张阿姨的耳朵边上,一只手指了一下不远处的监控:“对不起了,张姨,今天对我来说很重要,如果你执意要拦着我的话,刚才您打我那一棍子我会向学校投诉。”
张阿姨一听,整个人脸色紫青,手上就跟触电了一般缩了回来,傻愣在原地,不敢再进行阻拦。
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所有冷眼旁观的人对韩啸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看来这小子的心机是相当的成熟,可不是脑子一热就来追求苏晓米的。
就拿他刚才故意挨张阿姨那一棍子来说,不仅仅要克服心理上的障碍,还得克服生理上所带来的痛觉,一般人还真就没这本事。
就这样,韩啸成功的过了张阿姨的这一关,成为西三宿女寝有史以来第三个进去的男性。
一路上楼,韩啸拿着鲜花的手都在颤抖,楼梯两旁,前面后面都围满了人,这次他着实牛逼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