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这个东西感兴趣。
但据她所知,萧辰在朝中任了一个文职,况且还不是六部中。而是相当于皇帝秘书一类的职务,帮皇帝预先筛选奏折的。
这一类的职务直接被皇帝管辖,可以说是没什么实权但又叫人得罪不得。
这也是齐相对萧辰格外的客气的原因。
可这样的职务偏偏对她手中的花钿感兴趣,呵,难道是被她猜中了?
靖北侯府,真有取而代之那位的心思?
“不说?”萧辰这时哪里还有什么耐性,伸手又要去掐脖子。
齐羽色一个责怪的眼神甩过来,可不得让她好好喘喘气吗?
萧辰一愣,忽然觉得有些趣味。
这女人,到这样的节骨眼上竟然还能横他一眼。
果真是有勇气的。
“我先缓缓。”齐羽色开口,声音沙哑得很,一说话嗓子就有些刺刺的疼。
还不都是拜这男人所赐,二话不说竟然就要杀了她!
萧辰把她扶起来,端起桌上的茶杯递给她:“喝一点,润润嗓子。”
语气里面竟然有了一些愧疚的意思,齐羽色一愣,端过茶杯喝了两口。而后见萧辰又将茶杯随手放在了书桌上,齐羽色忽然反应过来。
她刚刚喝的茶杯,是不是萧辰平日里用的?
“这茶杯是我平日里常用的,可没毒的。你不要找着这个借口,不说话了。”萧辰盯着她。
他知道她是决计逃不掉的,此时冷静下来,又恢复成以前那个风度翩翩的温润世子爷了。
齐羽色砸吧了两下嘴巴,感觉挺不是滋味。
果然那杯子是他用过的,指不定里面的茶水他还喝过几口,一想到这里,齐羽色就感觉心情微妙得很。
萧辰将密室的门关上,这才转身来:“说吧。”
“花钿是改造过的。”齐羽色终于开口,斟酌着说些。“跟弓弩箭矢一般的原理,只是设计了一些小机关,扣动机关便能发出。”
现在还摸不清萧辰到底对这个感兴趣是为何。
但如果他真的是要谋权篡位,她是阻止还是支持?又或者她该不该先问一问?
抬头见萧辰一把将射入门上的饿发髻拿了下来,走回来正拿在手里端详着。
想了想,齐羽色还是决定不问了。
这些东西虽然是显而易见的,但若是真问出来,她刚刚好不容易保下的命恐怕又要交代道这里了。
“你这东西可不是简单的弓弩箭矢。”萧辰将发髻随手丢在书桌上。“它被我挡了一下,还射出了那般的距离,并且入木三分……”
刚刚去扒这发髻,可是用了他好些力气。
可见这小小的机关,威力之大。
“这是用神机弩改造的,因为花钿不能太大,是以威力小了一些。”齐羽色眸光闪了闪,还是决定说实话。
就算是告诉萧辰,她左右也没坏处。
他若真的想当皇帝了,到时候用这个跟他交换一换,若是还能得一个自由。
“神机弩?”萧辰敛眉,正色起来。
齐羽色点头:“嗯,神机弩适合用于战场上。一箭取敌将首级最好不过,只是却有一个弊端。”
“弊端?”
“任何东西都有弊端的。”齐羽色白他一眼。
又实在是气不过他刚刚想杀了自己的行为,张嘴呛道:“就算是当皇帝,也有弊端。”
“神机弩你能画出图纸来吗?”萧辰显然对这个皇帝的弊端不感兴趣,将话题转到神机弩上。
齐羽色点头。
又看萧辰面色如常,一点也没有异常的地方。
难道想要谋反的,心理素质都这么好了?
她当然不会知道萧辰到底是为什么事情,只随手拿了张宣纸,选了根细毛笔,将神机弩的大抵轮毂画了出来。
“大抵就是这样,利用弹簧的弹力,可以将箭矢送出去。”
齐羽色将图纸递给萧辰,又拿过花钿,几下拆开了花钿,找到里面的小弹簧。
“这个,就是最核心的部分。”齐羽色将小弹簧递给萧辰。
因为花钿本身的体积就不大,是以弹簧也不大。但她用了特别的方法,用铜制的卡片在内力卡住,这小弹簧也是特别材质制造的,比一般的威力自然要大许多。
萧辰将那叫做‘弹簧’的东西接在手心里,东西不大,看得出来是用了特别的材质。弯成一圈一圈交错开的螺旋,奇奇怪怪的小东西。
齐羽色站起来,见他拿弹簧不知所措的样子。伸手又拿过来,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两头,用力的往下压了压。
手心里的触感一闪而过,萧辰只呆愣了一秒,便抬眸去看齐羽色的手。
那小东西竟然用了大力才压下去,而后很快就弹了回来。
“我明白了。”萧辰大悟。
妙,实在是妙之又妙!
这样的好物,竟然是被一个女子想到的!
萧辰看向齐羽色的眼光,顿时像是发现了一块瑰丽的珠宝。
他如今是庆幸去了山寨,庆幸正好看见了她的勇敢,更是庆幸娶了她!
“你……你别这么看着我。”
他的眼光好像要把她吃了一样,齐羽色害怕他又会改变主意,缓步的往门外挪去。
萧辰并没有糊涂到把人就放走,身形一动便堵住了门口:“把图画完再走。”
他一眼就看出她只是画了一个大概,核心的部位还没有画出来。
齐羽色摇头:“这个不能用毛笔画,我回去用我自己的笔给你画。你先放我回去,我左右是在你的侯府里,又跑不掉。”
理是这么个理,但潜在的危险他怎么可能让她存在。
“可以,但你今日发现了我的秘密,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你,你要怎样?”
退无可退,齐羽色心里惴惴的。
不会还要杀她吧?
看穿了她的想法,萧辰笑道:“我暂且不杀你,权当你是自己人。只是有一件事情你若能帮我去完成,我或许便能彻底放过你。”
“不就是你想谋权篡位当皇帝嘛……有什么好稀奇的。”齐羽色在心里嘟嚷。
却不想头顶传来一声轻笑:“我可不想当皇帝,我对南临帝位一点兴趣也没有。你这女人,又如何知晓我所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