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瞪了齐月蓉一眼,然而齐月蓉却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竟然大声反驳起来:“二姐姐瞪我做什么?我这几日进宫,出宫时恰巧与世子爷撞见,便都见着小路子送了出来。二姐姐莫不是嫉妒我得了世子爷的宠爱?”
在这般的场合,竟然还在争宠?
齐羽色简直觉得好笑,再看萧辰的脸色,已然黑沉了下来:“皇上赎罪,是臣妾没有尽到责任。”
小妾胡言乱语,可不是她这做正室的没管教好吗?
南临帝只用怀疑的眼光扫了萧辰一眼,脸色已然阴沉了下来:“萧爱卿还有何话说?朕如此信任爱卿,却没想爱卿竟叫朕这般寒心!”
这时候再辩解,那更是心虚了。
齐羽色伸手抓住萧辰的胳膊,细细一琢磨,便知晓其中的症结所在。
南临帝在怀疑萧辰,而源头正是小路子,只不知道小路子到底犯了什么事,竟然叫南临帝这般的生气?
抬头询问的看向萧辰,萧辰抿着唇,好半天才拱手道:“皇上在说什么,臣不大明白。”
“哼!不明白?那朕近日便叫你死个明白!”南临帝愤怒的拍了下椅子扶手,惊得在场的人心里都一跳。
齐月蓉更是惶恐的跪下来:“皇上还请不要动怒,世子爷平日里对齐月蓉宠爱有加,并未冷落齐月蓉,还请皇上不要惩治世子爷!”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真是越说越添乱!
齐羽色连鄙视都不想再给齐月蓉,她竟然还以为是南临帝在为她撑腰?
真不知该说齐月蓉单纯,还是该说她蠢。
见齐月蓉还要说话,齐羽色终于忍不住喝道:“齐月蓉,你闭嘴!”
“叫她闭嘴做什么?朕倒是觉得她说得很好。”南临帝脸色阴沉,“你倒是说说,你们世子爷是怎么和小路子密谋的?”
“密……密谋?”
前一秒齐月蓉还在暗喜,这一刻却一脸懵逼了。
她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密谋啊,也不知道小路子为何就扯出这么多事情来。
到这一刻,她好像明白了一些。刚刚南临帝之所以生气,是她说出了小路子,而不是在意她在侯府到底有没有宠爱。
南临帝见她表情,便也明白了。
总也没有抱多大希望,只齐月蓉无意间提这么一句,倒是叫他抓住了把柄!
“皇上说什么密谋?又和小路子有什么关系?我们侯府的世子爷,与一个小太监密谋些什么?”齐羽色突然开口,只三个问句,便将自己要知道的全部都问了出来。
她稍微理出了一些头绪,却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具体的倒还要先弄清楚再说。
不过有一点再清楚不过,不管是不是萧辰的锅,她都不能叫他背上!
南临帝冷声道:“看来世子妃却也是不清楚的,小路子胆敢在朕的茶水中下毒。只这份胆气定然是别人给的,你说你们家世子爷与小路子密谋些什么?”
齐羽色心中大惊。
竟然会是这样的事情!
难怪南临帝突然册立太子,又突然的质问起萧辰来。
原来是怀疑萧辰了吗?
“只若臣妾未记错的话,那小路子原是皇上身边负责端茶倒水跑腿的小太监,每日里送世子爷出宫,也是皇上吩咐的。此时听小路子和世子爷在一处了,怎么竟然怀疑起来了?那若是这般说来,所有和小路子接触的人都有嫌疑了——太子、二皇子、出入御书房的大臣们,都是小路子每日里送出宫去的,皇上为何不一一询问一番,却竟是怀疑我家世子爷了?”
齐羽色气恼至极,没想到南临帝竟然是这般的多疑。
况且这件事本就是南临帝处置不当,想要查幕后凶手,却将小路子给斩了,如今想要怀疑谁便怀疑谁,索性小路子也死了,自然是死无对证。
不知是该说南临帝给真正的凶兽留了个空子可以钻,还是给他自己留了个随意处置人的借口。
真是越想越气,齐羽色又道:“夫君本便只愿做个闲散世子爷,却不想皇上赏识留在身边。只没想到这样贴身伺候的荣宠,却平白的招来这份罪?若是叫母妃与皇祖母知晓了,定然要伤心许久了!”
若是一个平儒公主不够,那再加一个皇太后呢?
南临帝自然是明白其中缘故的,他便也只是怀疑,便抓了点风声就当做证据了。
此般仔细想来,却也是一点道理也没有。
只是他是皇帝,又怎么能认错?皇帝是不会有错的。
“放肆!你这般巧言狡辩,可是心虚了?”南临帝站起来,指着齐羽色怒道。
好啊,不管是不是他们,南临帝今日这是要将这顶帽子扣下来了是吗?
齐羽色直感觉气得七窍生烟,她生活在法治社会。便是犯了什么罪,还有个法庭辩解呢,哪里像如今这样,统治者一句话便要判了人生死!
然而到了这个时候,齐羽色大概也知晓。
皇帝的尊严不可践踏,皇帝说的话不可反驳。
只如今若是真认罪了,那往后可就没一点生机了。
这可怎么办?
她皱眉凝思,萧辰抓住她的手,心里只一阵暖意流过。
他没想到,她竟然能为了他这般和南临帝对峙,便是她什么都还不了解,就能这般的维护他。
便是为了这份情谊,萧辰想他以后都会更对她好些。
她值得。
萧辰捏了捏齐羽色的手,只叫她安心,便转头冲南临帝拱手道:“微臣不想每日里进出宫廷,竟然会成了获罪的证据。皇上若是一心认定,微臣便是含冤九泉,倒也不会怪罪皇上,只希望皇上能放过微臣的家人。”
“哼!别说你如何如何的无辜了,想要搬出你母妃来压朕?想要用齐相来斜坡朕?你和齐相的那点小心思,朕现在明白得不得了!”
南临帝指着萧辰,只是生气。
但这时候南临帝心里也明白,他不能对萧辰怎么样。
且不说单凭和小路子有接触便定罪,这样的理由不够充分。便是萧辰背后的侯府和皇太后,也是注定了南临帝不可轻易对付他的。
听南临帝这么一说,齐羽色瞬间便明白了。
之所以怀疑萧辰,是因为齐羽色和齐月蓉都来自于相府,南临帝便自发的将萧辰归为齐相一党了。
也难怪南临帝会这么快决定将大皇子封为太子,原来是想要打压一番齐相党的气焰。
看他终究是要料错了,萧辰追随的并不是二皇子。
齐羽色只觉得南临帝挺不可理喻,此时只冷笑,却也明白,话说到这份上,再辩解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
但是若是不说清楚,齐羽色又觉得有股气堵在胸口,不舒服得很。
偏偏南临帝也很是不顺,想了想又不甘心的开口:“朕如今偏偏要将大任交与太子,你和齐相爱辅佐谁辅佐谁,实在不行朕就叫人全砍了!”
这是气话,却着实叫人气恼得不行。
齐羽色一个劲的告诉自己要冷静,然而来了这个时代之后受到的所有委屈和气恼,竟然在这一刻全部都迸发了出来。
去他的皇权,去他的皇帝!
她是来自法治社会的,在这样的封建社会受什么鸟气!
死就死吧,反正死了也回去,省得再见到这种傻逼的皇帝了!
“储君之争历朝历代便有,这是不可避免的。若是你看不得,为什么不少娶一点妃子?生那么多又不管,把你儿子的命当成权利的筹码,你们这样的时代,迟早——”
齐羽色只觉得气极,一句话未完,只觉得一股怒气直冲脑门,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呵呵,这样的时代,迟早要完!总是要被文明社会取代的!
“羽儿!”
萧辰赶紧把人接在怀里,俊朗的脸紧紧绷起,若不是碍着南临帝在这里,只怕早就出去了。
还是皇后反应迅速:“快,去请太医!将人抬到里间去。”
如今这般的局面,也不好再问罪了。
本来到后面南临帝就有些无理取闹,这会儿齐羽色晕倒了倒是给了南临帝一个绝好的台阶下。
一阵手忙脚乱,太医赶了过来,诊治一番之后,结果倒是叫人大跌眼镜。
“有话直说!”
南临帝气恼得不行,太医那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真叫人看不顺眼得很。
怎么?难不成还怀疑是他把世子妃给气病了?
真是荒唐!
太医吓得跪下道:“皇上恕罪!实在是世子妃的情况与皇上的太过相似,臣怀疑——”
这怀疑什么,恐怕也只有南临帝与萧辰心知肚明了。
萧辰皱起眉头,看向床上的人。
谁给她也下了药?
然而这么一来,南临帝的怀疑便是无稽之谈了。
谁会有事没事给自己正妻下药?况且萧辰和齐羽色的感情,外人看来一直都很好,寻不出一丝的错处来。
南临帝交代了太医开药,随意说了几句,这一场怀疑便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怀疑没有了,但萧辰却并没有松口气。
南临帝的情况他是知晓的,然而齐羽色的情况……着实叫他拿捏不准。
皇后宫中不好久待,萧辰打了招呼之后,便将齐羽色抱了出去。
有些事情他需要先回府,找人过来查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