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大婚时山贼的事情,可不就是她齐月蓉弄出来的吗?
用女子的名节作为污蔑的筹码,叫人连证明都无法,只活活的能将人给逼死!
齐羽色眼中闪烁着冷意,果真是这段时间她没有出手,叫齐月蓉觉得太过于安逸了,竟然还有闲工夫来设计她。
萧辰知她是指的什么,然而那件事情他也有参与,便只装作不知,看着宴会上来来往往的人。
“世子爷,姐姐……”
齐月蓉在一旁的席面上坐下,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看向这边。
萧辰只当没听见,也不理会。
“今日陛下接待东岳使臣,三妹妹只少言便可。”齐羽色轻啜着杯中果酒,淡淡的笑着,只是那笑容中没有一丝的温度。
她便是只差明说了,只要齐月蓉安安静静的坐着看着就行,别有事没事出去给侯府丢人!
再者今日王妃和太后也看着,若是丢人了王妃便会更加不喜了。
然而齐月蓉却是想不到这一层的,只当是刚刚齐羽色被冤枉了,故意怼她,暗自在心里气愤了一阵。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太后驾到——”
几声高喝,闹哄哄交谈的席间便瞬间安静下来。
大家全部走出席面,行跪拜礼。
一抹明黄出现,南临帝走在皇太后身边,身后还跟着皇后。
待到上首,南临帝抬手叫众人起身,宴会便才算是开始。
齐羽色看了看,竟是没看到王妃,便有些担忧:“母妃为何没来?”
“母妃不喜这般热闹,便只待在太后宫中。太后也只会露个面,便要回宫去的。”萧辰小声解释。
果然宴席开了没多久,才上了两个节目,太后便带了人走了。
太后不在,大家倒是稍微的自在了些。
南临帝端了酒杯,冲下首坐着得程严与倾城公主道:“五皇子与公主远道而来,朕这一杯酒便敬二位。”
五皇子?程严?
齐羽色耳郭一动,往上首看去。
坐在左边第一位的,正是一位男子,还有打过一次照面的倾城公主。
那男子生得倒是眉目俊朗,只眼中的戾气不减,嘴角总有一抹算计人的弧度,一看便知不是好相与的。
齐羽色只看了一眼便挪开视线。
“那是东岳的五皇子程严,如今东岳朝政大权掌控在他手中,只等东岳帝一走,他便能顺理成章的登基。”萧辰微微俯下身子来,跟她解释。
齐羽色点头,这可是堪比太子的地位了。
看来这位五皇子,着实是不可小觑的。
“只是他这件事做得太过鲁莽了些。”齐羽色叹息。
萧辰看向她,挑眉。
见他一副愿闻其详的摸样,齐羽色便也不得不多解释两句:“既然是堪比储君又加之摄政的地位,怎可这般贸然的出使他国?且不说危险重重,便是他这次得目的也是达不成的,只平白的跑一趟。”
“大抵是会有些用处的,南临若是不让,他便抢。”
萧辰唇角挂着一抹笑意,像是狐狸一般。
那双凤眸里闪烁着运筹帷幄的了然,仿佛将一切已经全部看透。
齐羽色微微一惊,便想了明白。
既然送了倾城公主来和亲,只怕一开始便是打着这个主意。
如今倾城公主没有分位便住进了皇宫,又将南临帝的宠妃拉下马,这次宴会封妃之后,只怕是会越发的嚣张起来了。
呵,这皇宫迟早要乱了。
酒过三巡,宫内安排的节目便也看得七七八八。索性每年也就是那些,众人看得有些索然无味,便只交谈喝酒。
也不知是谁开了头,说是哪家千金才名斐然,歌舞动人,只遗憾的是那人竟没来。
“本皇子倒是知晓靖北侯世子妃才是惊才艳艳,只不知今日和着这歌舞,世子妃愿不愿意再来一首?”二皇子神色诡桀,举着酒杯浅笑着看着齐羽色。
齐羽色放下酒杯,揉了揉额头,身子微微往萧辰身上倒去。
萧辰会意,伸手将她揽了,用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只无奈的冲二皇子道:“羽儿不胜酒力,这会儿有些头晕了。”
虽然知晓是托词,可都已然这般了,二皇子也不好再勉强。
齐羽色在心里暗骂这二皇子多事,这时候还念着她的诗词作甚!
众人玩笑打趣了一会儿,点了几家的千金小姐,便都以各种借口推脱了。
在这般的场合,若是和着这些歌拎舞姬一起献艺,那可不是自降身份?在座的女眷都是有身份的人,谁也不愿意上去出这个风头。
“你们南临的女儿家果真是这般羞羞答答,推三阻四的一点也不爽快!”
倾城公主将酒杯放到桌上,唰的站了起来:“你们都不上,正好本公主准备了节目,便都看本公主的吧!”
她此时穿了一身纱衣和铃铛组合成的衣服,行动间铃铛便清脆响动,悦耳得很。
众人都睁大了眼睛瞧着,生怕错过了。
齐羽色偷眼瞧去,见倾城公主身上的这身衣服,倒是与现代跳新疆舞的衣饰相近。只倾城公主这身衣服长衣长袖的,没有露出过分的皮肤来。
更加保守了一些,却不知要跳的是不是新疆舞。
舞台上先前得舞姬早已撤了下去,上来了一批新的舞姬,一个个穿的衣服和倾城公主身上的相似,只是更加简单了一些。
东岳民风彪悍,就两女子也要更加的豪气三分。
是以倾城公主带来的这份舞蹈,便不能与什么‘柔美’这样的字眼搭上一丁点关系,反而是描绘出了一副场景,气势磅礴得很。
倾城公主站在最中央,平日里挥舞的鞭子已然换成了一条轻纱,却也将这轻纱舞得灵活至极,仿佛还是一条鞭子一般。
只这轻纱和她刚劲的舞蹈结合在一起,竟然没有半点不和谐。
齐羽色看得啧啧称奇,难怪有那般的自信,这舞蹈确实是秒极的。
一曲舞尽,倾城公主便上前来,将手中的轻纱捧在手上献给南临帝:“倾城祝福南临皇帝。”
没有过多的语言修饰,倒是符合她的个性,但那眼神却既是缠绵,南临帝便是招架不住。
南临帝其实,弯腰接受了倾城公主的纱巾。
虽然一条姑娘家的纱巾戴在帝王身上,叫人看着挺别扭的。但纱巾上传来的若有若无只属于南临公主的香味,便叫南临帝舍不得拿开。
“不愧是倾城公主,当真是一舞倾城啊!”南临帝很是高兴,叫人赏赐了许多东西。
只这些东西当中,却竟然有一只凤钗!
金凤展翅,用了纯金雕刻的金凤,每一根羽毛都活灵活现。便是凤凰口中吐出来的流苏,都是用了上好的圆润珍珠制成。
这一根凤钗,并不比皇后头上的要差了多少。
“皇上真是大手笔。”齐羽色喟叹,却并不认同南临帝这样的做法。
凤钗所代表的含义,便是三岁小孩儿也能知晓。
平常人家是连龙凤这一类的图腾都不敢有的,便是其他皇亲国戚的凤钗,都只是凤尾钗。而真正的凤钗,只有皇后能佩戴。
可如今却是叫南临帝给异国公主送了一支,这代表什么?
萧辰只笑了笑,那笑容神秘莫测:“便是这样才好,南临帝的心思,他儿子却不一定懂。”
“嗯?”
齐羽色转头看了他一眼,余光看到席间的二皇子,瞬间便明了了。
恐怕,这朝堂上面的有些东西,是要进行一次大换血了。
倾城公主献舞之后,众人一番畅饮,程严便举杯站了出来。
“好戏要开始了。”萧辰轻勾唇,在齐羽色耳边低语。
齐羽色觉得耳郭有些痒痒的,便转了转脑袋,反倒是惹得他一阵轻笑。
男人一旦没正经起来,都是不分场合的。
在心里暗暗的抱怨两句,齐羽色便见程严举杯道:“南临帝,本皇子这次带了皇妹来,便是要与南临结为秦晋之好,永远像是一家人一样!”
“好!朕定会为倾城公主选一个如意郎君!”南临帝心里早已有了主意,是以答应得也很畅快。
却不想他话音刚落,倾城公主竟然自己站了出来:“真的吗?南临皇帝真的给我选一个如意的?”
“那是自然!”
“那本公主就选他了!”
倾城公主侧身伸手指向席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冲倾城公主手指的方向看去。
待看清是谁,南临帝便黑沉了脸,眼中刚刚的畅快已经全部不见。
齐羽色呆了一呆,转头看去。
萧辰,竟然是萧辰!
怎么是他?怎么可以是他呢?
那一日在御花园,她见到他们在一起,却是没有多想,只是想着这个男人可以信任的吧?那就试着信任一下吧……
但是现在,现在这样的局面是要怎么收场?
齐羽色静静的看着萧辰,想要听听他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