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羽色看了他一眼:“若是全倒了,里头一点水都不洒出来,不是露馅儿了吗?”
“原来如此,阿宸说得没错,你果真聪慧。”
那这样倒是显得你这个皇子太蠢了。
这句话她倒是没忍心说出来,索性没等多久就齐了,齐羽色便赶紧催促君御谦躲了进去。
“外边出去是宫里的角门,你自己不要出来,外边会有人处理。”齐羽色细细的交代了几句。
听到里面传来响动,便赶忙和唐云风躲到了草丛里边。
等搬水车出去了,齐羽色这才松了口气,与唐云风原路返回。到得御花园便又站了起来,快步穿到宫门。
马车一路往城门外去,齐羽色坐在马车里边紧张的等着。
希望一切都会顺利。
等了半个时辰左右,城内驶出一辆青帐马车来,齐羽色这才露出了喜色。
马车一路往前边去,并没有停留。
齐羽色也不在意,只吩咐星辞赶车去寒月古刹。
到得古刹底下,正巧见青帐马车里面走下来一位贵妇,齐羽色憋着笑快步上前,先她一步往古刹里面去。
找到萧纪英这里并不难,齐羽色简直是熟门熟路了。
萧然和辰林想必又是去后山打猎了,只剩下萧纪英一人自己跟自己下棋。
齐羽色走过去,萧纪英头也不太的开口:“陪老夫下一盘。”
“爷爷,我不会围棋。”齐羽色尴尬的开口。
“女儿家的不好好学琴棋书画,整日里跟在男人身后谋划个什么劲儿!”萧纪英冷哼一声,‘啪’的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齐羽色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干脆转开了话题:“爷爷,这次来是要麻烦您一件事儿。”
“是你的事,还是他交代的事?”多少年的老骨头了,萧纪英简直是一眼看穿。
“是阿宸的事情,也算是南临的事情。”齐羽色有些尴尬。
萧纪英不言语,忽然冷哼了一声,落子的力道更大了一些。
好像把这老爷子惹怒了啊……
老人还真是挺不好伺候的。
齐羽色在心里叹一口气,抬眼便见夜行跟着君御谦身后走了进来。
难怪老爷子忽然生气,原来是这两人不请自来。
萧纪英自己落了两子,便无趣的将棋子丢了,冷哼一声转过身来。见到君御谦一身的贵妇打扮,便越发的不高兴了。
“北齐皇室竟是这般的风度,老夫今日算是见识了!”
“叨扰了。”君御谦尴尬的抬手行礼。
“老夫却是不怕风言风语的,只你们这些毛小孩做事,到底是办不牢靠!”
萧纪英重重的冷哼一声,甩袖往小竹屋里面去了。
齐羽色看了看一身贵妇打扮的君御谦,也觉得有些不妥,不由懊恼:“若不然你还是扮成和他一样的老头子吧。”
这也不是她的地盘,总要紧着别人的喜好来。
只是不管是出于礼仪还是其他,萧纪英对君御谦的态度都很不妥。这种厌恶却又要保着的感觉,就和面对萧辰的时候一样。
这其中,肯定发生过什么事情,才会导致萧纪英对自己的孙子这般的刻薄。
可又会是什么事呢?
将人安排到寒月古刹,齐羽色便不用理会了,那边自然有人会来接。
从寒月古刹出来天已经黑了,星辞不放心:“主子,要不然在寒月古刹歇一晚吧,现在赶路回去城门已然关了。”
“不了,直接去闻风楼。”
齐羽色捏了捏眉心,显得有些疲惫。
但有些事情却又不能耽搁,如今一分一秒都极为重要,说不定等萧辰带着大军回来,就要趁机起势的,所以她还在这之前,把能安排的都安排好。
晚上的闻风楼,看起来阴森森的,就好像是蛰伏在黑夜中的猛兽,随时都有可能跃起要了人的命。
齐羽色刚刚下了马车,就有一人闪到了她面前:“这么晚了还来找我?”
“交易还没有完成,为什么不能来找你?”齐羽色挑眉,看着唐云风一脸的戏虐,就恨不得把他的脸给打烂了。
唐云风转身往里头走去:“月黑风高的,要是我一冲动做些杀人放火的混账事可怎么办哟。”
两人一路说着到了里头,齐羽色径直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这是一千两黄金,这是你吗闻风楼的订契,这个消息你该给我了吧?”
“人不是都救出来了吗?”唐云风一脸的懵逼,总觉得他被耍了。
再看齐羽色手上的一千两黄金兑换的银票,那不还是他的吗!
哪里有拿他的钱,再向他买消息的,这笔买卖简直亏大发了。
齐羽色眨眨眼睛:“可是你的订契还在这里,你要砸闻风楼的招牌啊?”
她神色无辜得很,一时间还叫唐云风挑不出错处来。
兀自手舞足蹈的发泄了一阵,一把抓过她手上的订契,待看清楚上头的内容,唐云风又愣住了:“你打听萧辰小时候的事情干什么?这位世子爷小时候便体弱多病差点死了,后来出了个得道高僧把他接到寻邙谷中,一待就是十几年,回来就娶了你。”
“我要知道具体的,寻邙谷中当年发生了什么。或者在他去寻邙谷之前到回来之后,这一段时间内有没有发生过特别奇怪的大事。比如说他性格突变、习惯改变之类的。”齐羽色正色道。
一个人就算是模仿另外一个人再像,也是要露出破绽的。
她心里只是有一个奇怪的猜想而已,如果这个猜想是真的,那么总需要一个很好的理由来支撑。
毕竟老靖北侯的表现,也太过于奇怪了些。
而就唐云风说的这些,也只不过是表面上的东西。
“你是怕你夫君被人调包了?你天天和他睡一起,调包没有自己不知道?”唐云风憋着满脸的笑意看着齐羽色。
这简直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吧!
“他要是七八岁的时候就被调包了,不说是我了,就是他爹爹都看不出来吧?”齐羽色没好气的回一句。
唐云风摆摆手:“他爹爹早就死了,如今有靖北侯封号的是寒月古刹的那一位。不过说来也奇怪,都这么久了,还不把爵位传下去。”
“你是说有爵位的是老靖北侯?”齐羽色着实诧异了一番。
她从来没听萧辰提起过他爹爹,也理所当然的以为有封号的肯定是他爹,没想到竟然是他爷爷。
那么现在以老靖北侯的态度来看,说不定就要等他死了萧辰才能继承爵位了。
“那他爹爹是怎么死的?”齐羽色禁不住又问。
人的好奇心一旦被打开,就会没完没了了。
唐云风收起折扇,找了把椅子坐好:“听说是到寻邙谷中,为了救萧辰而死。所以现在王妃还一直住在寻邙谷,大概是在守着他的墓吧。”
为了救萧辰而死?
“事情发生在什么时候?”
“就是在七岁的时候,要说这件事情啊,也就只有他们靖北侯府的人知道,外人都是打听不到的。”
唐云风颇为得意,一副你快夸奖我的表情。
齐羽色沉吟,若是七岁便发生这样的事情,那就一定是在这个时候,萧辰的身份和待遇发生了改变。
如果萧辰的爹爹是为了就他而死,那或许也能解释得通为何老靖北侯会对萧辰那样的态度了。
或者老靖北侯可能更喜爱儿子一些。
然而还有些疑团,又不是这些浅显的事情能解释得通的。
齐羽色自个儿理了一会儿,又抬头道:“你还知道其他的吗?具体一些的,如果有你全部都给我。”
“你真当我这里是消息收容库了是吧?我能知道这么一点,还是因为偶尔去捕获了寻邙谷的一个小厮才问出来的。”唐云风白了她一眼,再也懒得理会她。
这个女人的问题太多了,一个接一个的他根本就忙不过来。
寻邙谷……
既然寻邙谷藏着这么多秘密,那么看来她有必要去一趟。
再者如今战乱,她也该去看一看寻邙谷中的王妃,权当是尽孝了。
这般计划好之后,齐羽色便起身往外头走去,唐云风忙喊着她:“这都什么时辰了,你还回去啊?”
“我看你这里住宿会不会很贵,想着干脆找跟树杈子睡一晚上好了。”齐羽色偷笑,睁着眼睛说瞎话。
“哼,当然很贵。你还是去星辞房里跟她挤一晚上吧,明早再走。”唐云风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不一会儿就有侍女上前引他们到了一座院子前,齐羽色咂舌:“原来你们闻风楼侍女的待遇这么好啊!”
星辞知她是在指什么,也不搭话。
且说皇宫里头的齐月蓉和齐云两人,等到晚膳十分便派人去关押君御谦的宫殿里打听了一番,却说人已经不见了。
知道已然失去了抓包最好的时机,齐月蓉虽心有不甘,却也只能咽下,和齐云一起往南临帝的宫殿来。
“何事?”南临帝扫了她们一眼。
“皇上,今日我与姐姐共同进宫来。原是想等着姐姐一道出宫去的,却这时也不见人。只着人去找,有人见她去了北齐四皇子居住的宫殿里,然而宫殿却连北齐四皇子都不见了!”齐月蓉寻了一个理由,将事情原委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