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辰的剑法自是精妙,剑剑都直冲程严要害,只叫他连连后退。
“本皇子今日见世子爷怎么这般生气?”程严随手抓了一个人来为自己挡了一剑,噙着一抹阴毒的笑意。
萧辰冷哼了一声:“也不是生气,就是看到狗便想要宰了!”
一想到齐羽色是东岳的细作,萧辰的眼神便越发的冷厉。羽儿那种大才之人,怎么能为程严这样的小人所用!
想到这里,萧辰的剑招便越发的凌厉,一点余地也不留。
程严看他眼底的厉色,便知晓这是不要命的打法了。也不知萧辰到底是有多爱南临,竟然对他这般恨之入骨!
眼看着带来的黑衣人也被虎贲卫收拾得差不多了,且本来该在后院出来支援的黑衣人也不见踪影。联想到刚刚萧辰的突然出现,程严大概也知晓了一些,只在心中暗恨。
“主子,属下们掩护您走!”
几个黑衣人抽身出来,团团围在程严身旁,一边挡着萧辰的杀招,一边护着程严往后面退去。
程严打了一个手势,示意撤退,转身便越过墙头跑开了。
萧辰还待追上去,只是一提气便发觉腰间的伤口疼得厉害,只能作罢。
“太子殿下,留一队虎贲卫在这里清扫余孽,剩下的赶紧带回去部署追捕程严。在钦天监的别院周围,有一片民房是程严的据点。”齐羽色转头赶紧交代,将大致的部署说了一遍。
现下城门紧闭,程严一时半会儿肯定逃不出去的。最有可能的就是先窝藏在据点,等待时机再出去。
只不过这段时间依旧不能松懈,以防程严再对朝廷官员下杀手来报复。
太子点头,赶忙点了虎贲卫回去部署。
齐羽色看了院子中的那人一眼,他似乎是极其痛苦的摸样,一手用剑撑着身子,一手捂在腰间。
活该!谁叫他不听劝的!
忍不住啐了一口,齐羽色想要转身,却又回过头来,看向那边。
“我估计是旧伤复发了,那个地方倒是挺危险的,稍有不慎便能丢了性命去。”唐云风一阵风一般的窜了过来,贼贼的在她耳旁提醒。
齐羽色瞪了他一眼,转头抿了抿唇,还是跑上去前去了。
只她没有注意到,唐云风的笑意稍微僵了僵,便改了一个弧度。
“叫你不要来吧?这会儿在别人家,我看谁给你包扎伤口。”齐羽色走上前去,将萧辰扶着,让他的身体重量都倒到她身上。
“你若不给我包扎,便叫我死在这里好了,左右你也高兴。”萧辰冷哼一声。
齐羽色只当他这是倔强起来的气话,便也没放在心上。只将他扶在一旁坐下,便低头查看他的伤口。
“想必是已经扯开了,都渗出了这么多血。”齐羽色担忧的皱了皱眉头,转头冲唐云风道:“烦你叫丫鬟打盆温水来,再准备一条干净的毛巾,我得给他清洗一下。”
唐云风冲左右使了个眼色,这才转头嘲讽:“这种人还给他清洗什么,叫他自己扯开了伤口死了算了。”
萧辰认定了齐羽色和唐云风是一伙的,且这两人说不定都是东岳的细作。此时听见唐云风话,萧辰越发的心里着恼,甩手将齐羽色的手弹开,自个儿站了起来。
“既然东岳敌寇已除,唐家也如愿的做了皇商,我也不在这里叨扰了。”萧辰噙着一抹冷笑,冷冷的盯了唐云风一眼,抬脚往外面走去。
齐羽色见他又这般不顾惜自己的身体,心中越发的气恼。然而却也不能丢着不管,只能跺脚跟上去。
但萧辰的脚步着实快,她又追赶不上,还没走几步便没了人影。
“疼死你算了!”
齐羽色的倔脾气也上来了,便一跺脚懒得管了。
索性伤又不在她身上,他自己都不在意了,她这么在意做什么!没得还不叫人领了这份好心。
“啧啧啧……”唐云风看得直摇头,“我听说腰上的伤最是容易复发感染,若是稍有不慎,便能要了人的性命去。”
不说在古代,便是现代因着小伤口感染了破伤风的也多得很。更何况是萧辰那样的伤口,又不注意,说不定都要发炎了。
齐羽色听着便皱起了眉头,眼中的怒色都转为了担忧,然则门口却是一个人影都不见,又叫她心里极其的不舒坦。
这人,还真的就这般走了!
唐云风悠然的摇着折扇,一派翩翩公子的摸样:“我这里自己会处理了,唐家已经无碍了。你若日后有需要帮忙的,便尽管找我好了。”
“谁乐意找你。”
一道深沉的声音传来,齐羽色便发现自个儿被人搂在了怀里,双脚离地往外边掠去。
下意识的抱住来人的脖颈,抬头仔细一看,齐羽色心里便越发的着急:“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不回来,难不成容得你和别的男人打情骂俏?”萧辰冷着一张脸,极其的不高兴。
齐羽色语塞,她原是想质问他‘怎么又用了轻功,这般会扯开伤口’,然则心中有怨气,便只那般问出来了。
然而这会儿听见他的话,齐羽色却忽然觉着心情愉悦了一些。
弄了半天,却不知道这人竟然是在吃醋了。
齐羽色唇角偷偷的勾起一抹笑意来,挽住他的脖颈,靠在他胸膛上:“前边我的马车还在,你在那里歇下,我们做马车回去。”
她还能在马车上帮他包扎了,伤口这么拖着可不行。
萧辰转头看了他一眼,依言停落在马车上。
星辞在马车外边等着,齐羽色赶忙叫她赶车回去,只自个儿钻进车厢来,帮萧辰包扎。
“今日没想到程严会起兵,只不过这一下他想必也没几下可以折腾了。到时候南临也该平复下来,南临帝那边只要能撑过这段时日,后边便也好办事了。”
齐羽色小心的帮萧辰清理着伤口,把今天发生的一些事情都说与他听。
只不过就他今天出现的时机来看,指不定是跟踪她多久了,想必发生的很多事情他也都知晓。
萧辰闷哼了一声,没有作答,却在心里计算着自己的计划。
“这段时日没有给钦天监那边丹药了,那方士自己弄了一副方子出来,和我炼制的差不多,只不过成色差了许多。皇上基本日日都吃着,再这般下去倒也过不了多久了,你那边得早日准备好。”
齐羽色见萧辰不出声,便将今日进宫见到的事儿和他说了一下。
这时候正是南临战乱的时候,南临帝焦头烂额的,便是吃了丹药身体好一些了,也就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忙过之后便会越发的苟安残喘,是以皇帝驾崩只是早晚的事情了。
南临帝驾崩,当今太子继位。
然则这段时间,宋晖霖也是对那个位置虎视眈眈,少不得到时候还要来插一脚。是以这样的人,最是要注意防备着了。
萧辰只是点点头,有些疲惫的靠在马车上。
他早知晓她是个重聪慧的女子,然则今天才猛然发现,她有时的考量和部署,竟然是要比男子还要周到可怕。
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吗?
萧辰轻轻的勾起唇角笑起来,浅淡得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
她只要不碍着他的大事便好,若是阻挡了他的大事,她便不是东岳的细作,他也不会轻易放过。
“刚刚还生龙活虎得很,这会儿却是累成了这般摸样。”
齐羽色见他似乎睡着了,便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抱怨几句后,还是拿了一旁马车上的小被子出来,轻柔的给他盖在了身上。
手刚刚离开一点,便被萧辰抓住了。
“陪我睡一会儿吧。”
萧辰一用力,便将人扯到了怀里,一手用力的把人抱住。
齐羽色挣脱不开,顾念着他的伤口,便也不敢挣扎,只好枕着他的胸口靠着。
他的胸膛温热,稳定有力的心跳规律的传来,让她听得一清二楚。
齐羽色觉得,在这样的深夜,还能被人抱在怀里,枕着他的胸膛,便是她此生最大的幸福了。
只是世事无常,往后的事情谁也不能预料。
唐家重新回到唐云风手上,事情便也顺利了许多。
程严没有了唐家撑腰,只能躲回到之前的据点去。然而却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连累的逃出了城。
而太子带去的虎贲卫,却在居民区那里遭到了埋伏,一时间还损伤了不少。
至于程严的踪影,太子带着虎贲卫挨家挨户的搜查了两天,却始终没有见到。
“没有抓到人,反而是被埋伏了吗?”萧辰听到消息,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来,悠然的抬手倒了杯茶。
他的伤口没有好多少,为了防止他总不拿自己的伤口当回事,齐羽色便时时的看着他,这会儿好不容易趁着她回去拿东西,这才得了一点空闲。
只不过得到的这些消息,既是在意料之中,也是在意料之外。
难怪齐羽色肯告诉太子那个据点,原来是早商量好了埋伏着的吧?
“你且继续查探,有消息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