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混起来,倒是他宋晖霖的风格。
齐羽色也懒得再与他周旋下去,只眼珠子一转,便又想出了一条法子。
无论如何,阿宸,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如今陛下是先帝唯一的血脉,这帮大臣便是再狼子野心,也不敢去谋反。陛下此时可以择一些品德淑良的千金入主后宫,为皇室延绵子嗣才是真的。”
“这件事便交给你去做吧,你是女眷,对那些千金到底是知晓得多一些。”宋晖霖干脆的把锅甩了出来。
“那还请皇上先与大臣们商议,而后下个圣旨给我吧。”齐羽色只觉得无奈,不过既然甩给她了,倒也是有一些好处的。
宋晖霖点点头,随即又道:“你如今没有住在靖北侯府了吗?朕今日差人去寻你,却是不见人。”
齐羽色语塞,她总不能说,人家正牌的萧家人要回来了,她这个嫁给冒泡世子的世子妃,就这么被赶出来了吧?
“也罢,你不要和那老头子住在一处,反倒是叫他带坏了。朕索性赐你一处宅子,你只放心住着便是。”宋晖霖一挥手,倒是干脆得很。
齐羽色哪里肯收,便只想了一个托词,便这般作罢了。
等从皇宫出来,便见着等在那里的星辞。
“主子,快拿着汤婆子暖暖手。事情可都还顺利?”星辞上前来将一个汤婆子塞到齐羽色手里。
“宅子找好了吗?”齐羽色转了话题,躬身躲进马车里面。
星辞跟了上来,冲车夫说了个地址,便回头道:“已经找好了,就在西市,倒是离以前的丞相府不远。”
“嗯。”齐羽色眸光闪了闪,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
有些事情他背地里做了,她就不要问的好。
到底这一处宅子,也只是暂时的住处,等到摆脱了这些,她便去寻一处自己满意的清净地方,与这些人再也不要相见的好。
宋晖霖选妃的事情,齐羽色叫夜白给萧辰那边打了招呼。
这次并不是要全国范围内的选妃,只是需要给皇帝找几个妃子,看着倒是好看一些。不至于一国之君的后宫,都那般的空虚。
是以齐羽色也只打算在帝都的千金当中选,但这第一批进宫的妃子,总是有希望在后宫立足的。少不得里头还要叫萧辰安插些人进去,到时能得个儿子,萧辰的计划也算是没有被改变。
这也算是齐羽色为她的出现,而做的一些补偿吧。
很快夜白就拿了名单回来,齐羽色看了一眼,心中便已然明了。
这些名单都是当初追随萧辰的那些大臣,如今只怕也是因着某些目的而还继续追随着,是以才愿意牺牲自家的女儿。
齐羽色数了一数,一共有七个姑娘,她倒是需要斟酌一些的挑选了。
翌日朝中便有选妃的圣旨下来,只这件事全权交给齐羽色去办,虽然朝中上下都觉得不妥,却也心知肚明。
这一位世子妃,却是深的皇上信任的人。
是以从这一日起,齐羽色那处宅子的门槛便都要被人踏破了,一个个全是来送礼贿赂的,倒是好一阵热闹。
这般应酬了半日,晚膳十分便听星辞提起靖北侯府的人已然回来了。
回来了便好,这一切的错位,总算该要有一个了解了。
齐羽色轻叹一口气,用完晚膳,芳婷却急急的来报:“主子,大学士夫人递了拜帖,此时正在外头等着。”
齐羽色皱眉,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偏偏挑在这么个时候来拜访?
若是她没记错的话,这位大学士夫人的夫家,该是之前游湖时候见过的那位大学士,倒是萧辰这一派的。
只不过她昨日得到的名单内,却又是没有这一家的姑娘。
到底大学士自个儿也还年轻着,没有适龄的姑娘倒也是自然。
“怎么这时候却来拜访了,主子,若不然奴婢去回了她吧?”星辞站出来询问。
“不用,请她进来吧。”齐羽色叹了口气,若是寻常的人她定然是回绝了的。但这位大学士夫人,恐怕还是受了大学士的意思来的。
在往深处想一点,说不得也是萧辰的意思。
大学士夫人一如当初那般的端庄,进来两人互施一礼,便按照主次坐了下来。
待上过茶,齐羽色这才开口:“夫人来找我,可是有什么急事吗?”
“急事倒是没有,只是有些事不大好开口,怕是遭了您的笑话。”大学士夫人露出些为难的神色。
“无妨。”齐羽色略一思索,大概也猜到了一些。
果然,见大学士夫人放下茶盏:“原是这样,今日外子与妾说了当今皇上选妃的事儿。只这名额却是在您这里,我夫家只是个舞文弄墨的大学士,倒也是没有实权的。只底下还有一个妹妹,今年刚刚二八年华。虽然是年纪大了些,却也自小教得知书达理的……”
原来是这般!
那这一个,便是萧辰最后准备的王牌了吗?
齐羽色垂眸思索,细细的将这姑娘的信息听了个七七八八。
“便是如此了,若是您觉着为难,我倒也不勉强。只若是有机会,还是请您帮这一个忙的。”大学士夫人的语调不急不缓,倒也真是没一点强迫人的意味。
“也不是为难。”齐羽色笑了笑,“只这次的选妃着实是难为到我了,这会儿却还不知道用个什么法子呢!”
“这已然深冬了,今年的冬狩倒是因着先帝的事儿给耽搁了。”大学士夫人是个通透的,果真是一点便透。
如今已经临近年关,这时候再去打猎,哪里还能打到什么东西,左右不过是大臣们之间借机走走关系罢了。
若是还能允许官员带了自家的家眷去,想必大家也都明白是个怎么回事了。
再者,这冬狩是在宫外的围场中,到时候出个什么意外的,岂不是名正言顺?
齐羽色只想了一想,便笑了起来:“倒是将这件事忘了,到时候大学士可是会去的吧?”
“自然。”
大学士夫人会意,轻轻点头。
如此,这桩事便就这般定下来了。
齐羽色让星辞去唐云风那边将往年狩猎的资料拿了来,再想着明日进宫一趟,总要提前去围场布置一番才好。
这般一计划,齐羽色便不知不觉的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窗子被人从外边推开,一抹人影矫捷的跳了进来,才刚落地便正巧撞见刚进门来的芳婷,便差点叫出声来。
萧辰暗骂一声,迅速上前点了芳婷的穴道,将人丢了出去。
再转身,便见齐羽色已然迷迷糊糊的醒了。
“屋子里面虽然不比外边寒冷,却也容易着凉。”萧辰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脚步。
齐羽色站起来,将桌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你且放心,我便是病得要死了,也会将你这些部署都做好。”
南临,一定会在不久之后便落到萧辰手里。
她害得他的计划失败,那么现在便让她将南临还给他,也算是一个两清了。
萧辰自然是不知晓她的想法,只觉得她的话着实叫他恼火:“我自然是信你有这般的本事,羽儿的本事我可是早就见识过了。”
她聪慧过人,不管是神机弩还是那些奇怪的东西,在战场上都是致命的武器。
然而这样的人,却遗憾竟是东岳的细作。
齐羽色瞥他一眼,从手中抽出两张纸来递过去:“这是围场的计划,先给你看看。若是方便便借我一些人,最好是将今日你特地交代的那位姑娘借给我。”
“你说心然?”萧辰垂眸去看计划,随口问了一句。
只这语气中的的熟稔,却叫齐羽色的心感觉突然被针刺了一下。瞬间的疼痛,再去寻却又不见伤口。
心然,是了,那位姑娘就叫宁心然。
齐羽色不搭,垂眸自顾自的将东西都收拾好,然后脱了衣服窝到被窝里面去了。
就好像这个屋子里面没有萧辰一样,刚刚和她说话的人只是她一个错觉罢了。
“怎么说睡就睡了。”
萧辰将计划看完,只觉得非常周密,然而抬眸便见她已经躺在床上了,不由一阵无奈。
没有回应,仿佛是真睡着了。
就这么累?
萧辰皱了皱眉头,将东西放在桌上,俯身去床上探看。
他的气息越来越近,即使他如今的身份已然是北齐的宸王,身上的气息却到底没有一丝的改变。
那么熟悉的气息,叫齐羽色闻着,只觉得心里一阵发酸。
她以为她真的可以洒脱的将他忘掉抛弃了,然而为什么一感受到他的靠近,她还是会有期待有不舍?
“真的睡了么?”萧辰探过来,嘴唇就快要凑到她的脸上来。
齐羽色不敢睁开眼睛,便只假装睡着。
然而她轻轻颤动的睫毛,却是那般的明显,叫萧辰看得一阵好笑。
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萧辰有些忍不住的将她抱住:“这几日便辛苦一些罢,待做完这一些,我便可以将你带回北齐了。”
到时候,便是她是东岳的细作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