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这样的情况,若是不冒险,他们连生还的机会都没有。
齐羽色当然也知道这些,可她又如何肯让他这样冒险。
她得寻一个法子,化解了这场危机才行。
看着这漫天的飞箭,被打掉的箭矢在地上已然堆了一层,而空中还在源源不断的射过来。
“你有火折子么?”忽然灵光一闪,齐羽色赶忙转头看向萧辰,从怀里拿出装了高度乙醇的瓷瓶来。
这东西虽然抵不上甲烷之类的,但是好歹也能助燃。
“你用火?”萧辰立时便看明白了,“这样会将我们自己困住。”
“困不住的,风没往这边吹。”齐羽色轻哼一声,抓了几只箭矢绑在一起,“只要往那边去就行,那里是草丛。”
不管是谁,既然对他们下了这般的狠手,那也别怪她不手下留情了。
方法虽然是冒险了一些,但是此时看起来已经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萧辰快速的帮她绑好了箭矢,看着她在箭矢上泼了液体和白磷,这才将火折子点了上去。
“简单一点,就用这个吧!”齐羽色将水壶上的牛筋绳子解了下来,简易的做成了弓箭。
反正她是不需要准头的,能将东西射出去便成。
萧辰点头,接过简易的弓箭,按照齐羽色的指导,寻了一处比较薄弱的地方,将燃烧着的箭矢射了出去。
齐羽色定定的盯着,中途那箭矢被其他的箭擦过,最终险险的落到草丛边缘。
那些枯草还未来得及成为新芽的肥料,便一点即着,顿时腾起了大火来。
“有缺口了,我们往那边去。”齐羽色指着刚刚那处地方,此时那里燃起了大火,隐约还能听见惨叫的声音。
她本不想伤人性命,奈何别人却不放过她。
有了缺口,便有一部分暗卫离去,从缺口过去,趁机解决其他地方的弓箭手。其他暗卫则是护着他们,且战且退的往云临山来。
很快周围的箭矢便减少了,云临山内守卫的这人闻着风声,已经出来支援。
终于是安全了。
齐羽色松了口气,跟在萧辰后面往北齐边境去。只是上马车前,回头遥遥望去,远处宽阔的江面上,有一艘大船停泊在那里,甲板上站了一人正在观望。
程严,竟然是他亲自出现了!
齐羽色眸色一紧,眼里迸射出仇恨来。
便是这个人,这所有误会的源头,有朝一日她定要将之生擒,叫他好好看着他野心勃勃要夺得的天下,被别人夺走!
“走吧,程严亲自过来,说不得是有万全准备的,却没想到你竟是拆他台了。”萧辰随后上来,将她推到马车里面去。
只是在她转身之后,眸光徒然变得深沉起来。
程严出现在这里,到底是早就预谋好的,还是来和某些人接头?
这一场截杀,他记住了!
“夜齐,去给东岳五皇子送个问候,告诉他这泯水码头,在不久之后他便没权利过问了。”萧辰阴测测的笑着。
暗处人影闪动,很快归于平静。
马车快速的往碧翎而去,不过两天便回到了辰王府。
因为有了新的计划,萧辰马不停蹄的连夜进宫,和君御谦密谋了一晚上。第二日北齐便指派将领,点兵往云临山而来。
齐羽色却有些担忧,萧辰这般贸然的出兵攻打泯水码头,说不定会惹来南临的不满。到时候南临若是横插一脚,恐怕北齐的损伤便会越发的大了。
“主子,您怎么还在这儿!”芳婷忙忙的跑了进来,满头大汗的。
“怎么?”她如今不能出去,不在这儿该在哪儿?
芳婷急得直跺脚:“爷今日出征往云临山,率军攻打南临边境。平妃已然出去送行了,主子您——”
话未落音,芳婷便只见眼前一阵残影,再回神,人早已跑了出去。
齐羽色此时心中只一个念头,那便是去见一见萧辰!
这个人,怎么这般不声不响的,连个招呼都不打的便要出征!
此时南临帝或许在愁着通州的事情,夜白被调往通州,南临边境无能将看守,自然是好攻打的。但是萧辰这般着急,若是南临帝还没来得及让夜白撤走,叫之杀个回马枪,岂不是会叫萧辰措手不及?
这其中的凶险,又岂是一点一滴!
然而萧辰即使是出征了,还是不忘将宸宇苑看得严严实实。
齐羽色才走到院子门口,便被人拦住了。
他竟是——这是怕她泄密么!
泯水码头的刺杀,又不是她叫人去做的。且谁会那么傻,弄一场刺杀还要把自己搭进去的?
齐羽色气得面色铁青,咬牙盯着门口的侍卫。
那侍卫被她看得心中惴惴,却不敢放人。
僵持了一阵之后,齐羽色这才转身回到院子里面:“你们给我出来!若是不出来,我今日便死在这里,看你们怎么跟他交代!”
说话间,齐羽色已经拔下了头上的发簪,尖利的一头已经抵在了脖子上。
“王妃不可!”
空中传来一声惊呼,暗处气息流动,一抹人影转眼便出现在面前。
齐羽色看着,倒是老熟人了,不由冷笑一声:“夜行,他出去前跟你交代了什么?”
“只叫属下保护王妃的安危。”夜行拱手,一板一眼的答。
“哼,要活着是吧?”
这……要是伤了恐怕也是不行的。
夜行额上冒出一丝冷汗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叫你们将我软禁在这院子里了吗?”齐羽色冷笑,再问。
“没有,王妃若是想要出去散散心,属下们自然会贴身保护。”
贴身保护,也就是说她无论去哪里,都要被监视着。
好、好!萧辰,你果然是做得到位,将这方方面面都想到了。可你却有没有想到,最不会叫你置于险地的人是我!
齐羽色气得手都在微微的颤抖,可如今萧辰不在这里,她便是想要发泄也没法子。只能自己调节,好一会儿之后才平静了下来。
“既是这般,那你便跟着吧,我需要出去一趟!”齐羽色转身进到屋子里面,换了身衣服才出来。
正门是走不了了,齐羽色干脆叫星辞带着她翻墙出去。
街道上一如既往的热闹,只是这些陌生的景色,到底叫齐羽色觉着有些恍惚。
径直往茶楼来,吩咐了小厮去将唐云风叫来,齐羽色这才坐下静静的等着。
无聊往外边看去,却不期然见着一抹黑影快速掠过。
“夜行!”齐羽色立时叫道,“你可看见了?”
“是,那人进了您对面的雅间。”夜行的声音传来,人却没露面。
“你若是有办法,便是打探一番那人的身份,记着不要叫他察觉。你且好好看着,今日与那人会面的是谁,而后送信去给你主子,叫他小心行事!”
齐羽色冷笑,那日没有让萧辰亲眼看见,今日叫他的手下好好看看也是不错的!
如今正是萧辰不在碧翎城的时候,柳伊却在这时候会见那神秘人,也不知到底有何阴谋。
夜行领命,自然也知晓事情的严重性,火速的着人去查探。
没一会儿,齐羽色便见二楼出现了柳伊的身影,唇角的冷笑越发明显。
“你且好好看着,你主子信任的那个平妃,是个什么货色。”齐羽色冷笑,“最好你们的效率能高一点,查到那人的身份。”
暗处夜行心中大震,却到底没出声。
对面的具体情况齐羽色是看不到的,只是盯着那间雅间,心里头的她恨意已然开始弥漫开来。
她所受的这所有冤屈,总有一日是要一一讨还回来的!
“怎么这般的表情?宸王走了你却怎么这样的幽怨了?”人未到,声先闻。
这戏虐的声音,除了唐云风不做他想。
齐羽色抬眸一个眼刀子扫过去:“你哪只眼睛见着我幽怨了?”
“唷唷,就是这个眼神,幽怨得啧啧啧……”唐云风掀开帘子进来,便将她这眼神接了个正着。
“你!哎?”齐羽色正要发难,却见着了唐云风身后的人,不由惊喜,“你果然在这里,怎么竟是来了许久了吗?”
“你说星月?才到了几天,这几日都在闻风楼住着。今日听见你要来,便死活的跟着来了。”唐云风笑了笑,悠然的旋身坐到齐羽色对面来。
星月有些无语的看了唐云风一眼,难道不是你死皮赖脸的拖着我来,给恩人把脉的吗?
想是这般想,星月还是乖巧的冲齐羽色行了礼:“多谢恩人大恩,星月无以为报,只愿往后恩人若有用得到的地方,星月扑汤蹈火,定然万死不辞。”
“哪里用得着这般的凶险,你既然来了,便顺道帮我把把脉。”齐羽色笑着将人拉了过来,将手搁在桌子上。
比起在泸水镇那般的简陋,此时的星月已然有了一套自个儿的医具了。
一会儿之后,星月才微微皱了皱眉头:“恩人这些天是不是剧烈活动了?若是再不注意些休养,恐怕有滑胎的危险。”
“胡说!”唐云风黑着脸拍桌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