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辰手里轻松的拎着一只碧翎鸟嘴里乌拉乌拉的怪叫,那一只碧翎鸟正在扯着嗓子大声尖叫。而后面还锲而不舍的跟着一只碧翎鸟,也扯着嗓子大声尖叫。
这一片叫声交织起来,直吵得人头疼。
齐羽色见着他这般摸样,不由得笑了,看准了时机便堵住他的去路,一下子拦腰将人抱住。
“我来救你啦!”齐羽色嘴角噙着坏笑,坏心眼的把他挡住。
萧辰自然是看得出来,凤眸中的宠溺更甚,笑着另一手将人搂在怀里:“还是我来保护你!”
她这故意添乱的,若是被这两只鸟儿伤到了可不好。
一时间夫妻二人耍着两只鸟儿玩得不亦乐乎,而被解救出来的君澈便就这般被忽略的丢在了一边。
君澈有些无语的看了一眼嬉笑的爹娘,忽然觉得他大概不是亲生的,而后转头见着一旁窝里的蛋,眼睛不由一亮。
只有一枚蛋,要比鹅蛋小一些,比鸡蛋略大。此时这枚蛋正静静的躺在窝里面,显得特别的孤独。
看来都是被父母忽略的孩子。
君澈轻叹一口气,伸手将蛋拿了过来,而后捧在手心里静静的看着。
蛋表面已经有了一些裂纹,也不知是被压碎的还是如何。君澈心疼,便伸手去摸了摸,却不想竟听见‘咔擦’一声,蛋被从里面啄了一个小孔。
“哎?”君澈眼睛亮了起来,定定的看着。
里面似乎有东西在动,那蛋壳被啄穿了一个小孔之后,小孔周围的裂缝一点一点的扩大,到最后一个粉红稚嫩的小尖嘴儿从里头先露了出来。
大约这便是小碧翎了。
君澈心中一阵欣喜,忍不住伸手去逗了逗那小尖嘴儿。逗了两下之后,小尖嘴儿忽然张开,发出几声嘶哑的叫声,而后继续缩回去开始将蛋壳啄开。
等到蛋壳终于从中间断裂开来,一个小鸡摸样的鸟儿出现在剩下的半截蛋壳中。
只是这小鸟儿浑身雪白,也没几根毛,稚嫩的扑闪着小翅膀。先是迷迷糊糊了一会儿,而后兴奋的扑腾着翅膀冲君澈叫了起来。
大约是出生第一眼看到君澈,便将他当做自己的父母了。
君澈并不知晓这些,只是觉着小鸟儿好玩,且又这般亲近自己,便越发的高兴,捧在怀里跟宝贝似的。
从怀里将手帕拿出来,把小鸟儿包在手帕里面,君澈这才捂在了怀里,转身去叫自个儿玩疯了的爹娘。
“爹爹!娘亲!”君澈小步跑过去,大声的叫着。
萧辰和齐羽色这才反应过来,萧辰将手中的鸟儿丢到一边去,这才转身去抱君澈。
“爹爹你看!”君澈立时献宝一般的将怀里的小鸟儿给萧辰看,又给齐羽色看,“娘亲快看,刚刚澈儿孵出了一只小鸟儿!”
齐羽色定睛看去,是一只浑身雪白的鸟儿,想必是那对碧翎鸟的孩子,却是误打误撞的被君澈拿了过来。
“咦?是只雪白的。”齐羽色看了看,不由惊奇。
白孔雀便是在现代都少见啊,而且还是不可遗传的品种,很是珍贵,没想到在这里竟是孵化出了一只。
“白的?”萧辰也不由诧异的看过去,“倒是真没见过这般颜色的。”
“两只绿的,能孵化出白的很正常。”齐羽色看了一眼那边两只大的,了然的点头。
这基因遗传的问题而已,只是白孔雀却是珍贵就是了。
对于齐羽色这般理所当然的言论萧辰是听不懂的,还不等他又其他反应,便见到窝边的两只碧翎鸟已经发现孩子不见了,瞬间疯狂起来。
萧辰赶忙一手揽了一个,先将人带到安全地域再说。
“澈儿,你怀里的小鸟儿要还给人家了。”齐羽色指了指那边发狂的两只碧翎鸟。
君澈外头看了一眼,又低头看了看有些怏怏的小鸟儿,很是舍不得的摸样。
“澈儿乖,小鸟儿的爹娘在找它了。”萧辰摸了摸君澈的头,“小鸟儿便在府中,你若是想念它了,便时时来和它玩就是。”
“好。”君澈终于点头,拱手将小鸟儿让了出来。
萧辰使了一个眼色,让夜齐将小鸟儿放了回去,这才抱着君澈和齐羽色一道往主院来。
玩闹了这一阵,君澈没一会儿便有些发困了。齐羽色给他洗了澡,便哄着他睡下了。
交代了芳婷好好照看着,齐羽色这才往主卧室来。
萧辰早已等在那里,见她进来,便放下手中的书来:“澈儿睡了?”
“嗯。”齐羽色看了看整洁的房间,“倒是真看不出以往的样子了。”
“我叫人重新打扫了一遍,所有的东西都换了新的了。你当日走的时候将这屋子糟蹋成什么样儿了,想必也是没个记性的。”萧辰忍不住亲了亲她,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当时看到那满屋子的血腥和狼藉,他是什么心情?现在回想起来,却是不大记得了的。
只是那种心痛的感觉,却是到现在依旧清晰。
在那一刻他大概便明白了,他不能没有她,不能失去她。
当时心里的恐慌,恐怕是在战场上面对几十万敌军都没有的。而面对找不到她的消息,他竟是恐慌了。
那个时候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要找到她。
知道她失踪,他心里升起的不是生气不是恼怒,反而是浓浓的担忧。她有没有吃好穿好,有没有睡好玩好?有没有人伤害她,有没有人保护她……
一切的一切,脑子里面全都只剩下她了。
“以后,不能在那般一声不响的跑了。”萧辰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里面,声音闷闷的传来。
“那个时候除了逃跑,也没有其他的路子啊……”齐羽色轻叹一声,她能感觉到他身体的颤抖。
但是若重来一次,她还是会毫不犹豫的跑路。
不只是要保护孩子,也是她的骄傲不允许,她不会困在后院战战兢兢的过日子,更不会为讨好一个男人而活,即使这个男人是萧辰。
萧辰心脏一紧,继而也是一声轻叹:“你倒是胆子大,还怀着澈儿呢,便就这般冒冒失失的跑了。”
一想到她逃跑时候走过的那些路,萧辰便觉着有些心惊肉跳的。
好在她终是有好运气庇佑,总算是没出什么事情,总算是还能让他完整的将她找回来。
晚上的接风宴,虽说只是个小宴,四品以上的官员却都到齐了。
如今谁不知晓当今的宸王才是真正的权贵,且这位宸王又常年待在南临郡,此时正是最好巴结的时候,自然谁都不会想错过了。
看着这一席的莺莺燕燕,齐羽色只在心中好笑,这些官员的心思未免也太明显了些。
“宴席并不多大趣味,只是此次来了许多贵族小姐们,倒是可以给皇弟好好挑一挑了的。”萧辰凑进她耳边,缓声说道。
齐羽色不由转眸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见着他眼底的促狭,随即便了然了。
君御谦此间这般大丢包袱,不就是仗着他一个孤家寡人,而萧辰他们却是拖家带口的吗?
若是此间君御谦你立后或者封妃了,总归是再过不久就能生出小皇子小公主的,那到时候这北齐帝国的江山,也轮不到萧辰一家人操心了,到时候他们也做个甩手掌柜,将这摊子丢给君御谦的儿女。
此番打算着,齐羽色也觉着可行:“那我便好好看看,你可有比较熟悉一些的?”
“我哪里有熟悉的。”萧辰立时否认,“我就熟悉了你一人,其他人却是全无兴趣了的。”
“是么?”齐羽色斜睨着,“那为何当时娶了我还娶齐月蓉,到南临还不算,回了北齐还是要娶两个?就这么喜欢两全其美?”
“那倒不是。”萧辰心里警铃大作。
女人这记仇的本事,真的是百年都不会忘。
说起来这件事情也是凑巧了,在南临娶齐月蓉是为了牵制齐相,更是为了打压一下皇后和太子的气焰,更好的控制南临的朝堂。
而回到北齐,谁又能想到会出现什么东岳细作的事儿?一来也是为了气她来着的,二来着实是平南王府的势力,只有他能牵制得住,便将柳伊娶进来了。
谁想到这气,最后还是他自己受了,且还是一阵好受,叫他这会儿都缓不过来。
“哼,倒是有些说辞。”齐羽色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理会他。
当时朝局动荡,很多事情自然是没法子的。好在不管经历多少,他总归是在她身边。
萧辰见她这般别扭的小模样,不由笑着凑过去:“以后都只有你一人了,我谁也不要。”
他在她耳边轻声说着情话,虽然是随口就来,却情真意切。
齐羽色不由红了脸,好在这灯火阑珊,倒也不至于叫人看了笑话去。
酒过三巡,宫里安排的歌舞节目都没了。一众大臣有心推销自个儿的女儿,便有人带头起哄,叫着要贵族小姐们拿出看家本事来表演一番。
齐羽色原本只是打算静静的看着,却到底还是架不住有人要上门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