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来得及吗?爱丽丝会不会有危险?”
克拉克与边上的工程师商量了两句,然后说;“来得及,我们会调整基因库的位置,让它降落在你们身边,基因库采取硬着陆,速度非常快,不到两个小时,就会在你们身边降落。”
我点了点头;“那好,我们听从安排。”
克拉克说;“好的,我离开一会儿,安排发射基因库……”
“好的。”我说。
克拉克离开了通讯画面。
江月神经恍惚,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
我有些害怕,把她的头拉过来;“月儿!月儿!看着我!看着我!……”
江月秀美的大眼睛看着我,恢复了一丝神智。
我说;“这不怪你,没事的,没人会怪你的,大家都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这是宇宙的法则,没人能抗拒什么……”
江月抱住我,哭泣起来;“不是的……你是我老公,所以偏向我……他们一定恨死我了……”
我想应该分散她的注意力,免得她胡思乱想;“刚才的显示屏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控制了这么多的电子设备?”
江月泪流不止;“我不知道,那个大坏蛋……什么也不肯告诉我……哥……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我犯了滔天大罪!……要怎么办?……怎么办?……”
我抱紧她,也忍不住悲伤难抑;“别说这样的话……有什么罪过,我和你一起承担……咱们要保护好基因库,其它事情以后再说……”
江月嗯了一声,只是抱着我哭泣着,娇躯乱颤。
就在这时,几个显示屏的画面又变了,我拍了拍江月;“你看,他又控制显示屏了。”
江月抽泣着,擦了擦眼泪,看向显示屏。
一个显示屏上,夜色中,画面显示的是联合国总部大楼,一排排的旗杆上,各国国旗纷纷落下,许多礼花焰火照亮了夜空,广场上,各国代表和民众们鼓掌欢呼起来,载歌载舞……
一个女记者还在做电视报道;“随着各国政府纷纷宣布解散,所有人获得了真正的自由,这一刻,人类没有高低贵贱,不分彼此你我,世界完全融为一体……”
我擦了擦江月小脸上的泪水;“你看人家,也没像你哭哭啼啼的,放开一点吧,哪有什么东西是长久不变的。”
江月抽泣着,看着欢呼的人群,似乎安慰了一些。
“妈妈……”星儿醒了过来,好奇地看着我们。
我把星儿抱了过来,放在江月怀里。小星儿见妈妈伤心,伸出小手,帮妈妈擦泪水;“妈妈……不哭……妈妈……乖乖的……”
江月笑了,亲吻小星儿,把她抱紧了。
另一个显示屏里,画面出现了一个空寂的餐馆,一个胖胖的男厨师穿着礼服,站在一张餐桌边。餐桌上,全是精美的菜肴。
餐馆内,除了胖厨师没有其他人,他有些孤单,向窗口寻望着。巨大的橱窗上,贴着免费的广告。
街道上空空如也,没有行人。
片刻,一只长颈鹿的身子从窗外慢慢路过。
胖厨师看见了,走了过去,他开门出了餐馆,看着长颈鹿。
长颈鹿听到房门声,停下来,慢慢转回身。它仔细看了胖厨师一眼,又慢慢转回头,向前走去。
胖厨师看向远处街道,空无一人,他有些落寞……
忽然!不远处路口拐出一只大猴子,向这边看了一眼。它看到胖厨师,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十几只小猴子。
胖厨师高兴地笑了,急忙奔回餐馆。
片刻,他端出了三盘精美菜肴,放在大路中间,退了回来。
猴群很快走过来,大猴子看了看胖厨师,小心翼翼拿起菜肴吃了。
刚吃一口,大猴子吐了出来,把菜肴丢在了地上,一脸的嫌弃,呲牙咧嘴。
胖厨师有些失落,脸色难堪。
猴群在大猴子的带领下,向前走了。
胖厨师看着猴群走远,有些发呆。
一只巨大的鳄鱼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快速爬行着,直奔胖厨师而来。
胖厨师转回身看见大鳄鱼,大惊失色,急忙后退了几步。
大鳄鱼爬到三盘菜肴前,停了下来,它闻了闻,没有吃,向胖厨师慢慢爬了过去。
胖厨师看着大鳄鱼,叹了口气;“好吧,我的朋友。”他脱掉鞋子和衣服,光着身体,看着大鳄鱼。
大鳄鱼慢慢爬着,渐渐靠近……
胖厨师躺在地上,闭上了眼睛……
江月急忙挡住了星儿的眼睛,我探出身,想把那个显示屏关了,然而画面一动,又换了。
我停下来,退了回来。
显示屏的画面里,出现了一间监狱宿舍,八个男囚在宿舍里待着,有的整理床铺,有的打扫卫生,有的看书。
一个男囚躺在下铺,拿着一张照片,有些发呆地凝望着。
我仔细一看,这男人我认识,是我的朋友,叫刘志国。他因为性格比较耿直,嘴巴没有把门的,得罪了人,所以吃了牢饭。
刘志国看着照片里的老婆和一双儿女,眼中泛起柔情蜜意,温柔地笑了。
有狱警来开房门。囚犯们惊慌失措,急忙排队站好。
狱警走了进来;“都收拾一下吧,你们全部解除了”
八人个大惊失色,不明所以。
突然画面一转,显示屏里出现了冷清的街道。
日出不久,清晨的小路几无行人,一边露天的包子铺里,一个少妇正在忙碌着……
不远处,走过来两个小孩儿,都背着书包。
我仔细一看,认了出来,他们是刘志国的女儿刘小芳和儿子刘小雨。我有几年没见过他们,想不到他们都已经上小学了。
如果我没记错,刘小芳应该9岁,刘小雨应该7岁了。他们长得十分矮小,面黄肌瘦,大大的眼睛凸鼓着,非常营养不良的样子。
刘小芳和刘小雨走到包子铺前,站下了,四只大眼睛直勾勾盯着保温罩里的大包子,咽着口水……
少妇无可奈何,用塑料袋套了一个包子出来,没好气地伸向刘小芳;“拿走吧。”
刘小芳已经奔到,接过鞠躬;“谢谢阿姨。”
少妇说;“别谢我。你要是真的感谢我,明天就别来了,再来也没有了。”
刘小芳又鞠躬;“谢谢阿姨。”她带着刘小雨走了。
少妇叫喊起来;“明天别来了!别让我再看见你们!”
两个小孩不回答,向前慢步走着。
刘小芳将包子递给刘小雨。
刘小雨狼吞虎咽起来。
刘小芳十分艰难地,将目光转向前方道路。
刘小雨剩下一半,递给刘小芳;“姐你吃!”
刘小芳转头看着他;“姐不饿,你吃吧。”
刘小雨将半个包子塞到刘小芳手里。
刘小芳抬起手,看着半个包子,有些艰难犹豫。
片刻,刘小芳下定了决心,她收起了半个包子,卸下书包,放了进去;“姐给你留着,中午吃。”
画面又一变,显示屏里出现了监狱大门,士兵们守住大门的两边,一个肥胖的队长站在中间,看着监狱大门慢慢开了。
几百个男人缓慢走了出来,一个个面黄肌瘦,气色萎靡,拎着破破烂烂的大包小包。他们四面寻望着,四周都是荒凉的土地,似乎不辨方向。
胖队长伸手指向一边,叫喊着;“那边是大路,一直往北能回到城里,那边是小路,往东二十里是合阳。”
男人们吵吵嚷嚷着,三三两两各自散去。刘志国也在其中,他有些急切,穿过人群奔跑起来。
有人见他奔跑,跟着奔跑起来,最后所有人奔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