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秒一秒过去……
“换频道试试？”猪大厨轻轻说。
龙霸天调试对讲机的频道，每过一个频段，就呼喊两声，等待两秒……
乘客们提心吊胆，想抓住生存的希望……
龙霸天捅咕了半天，只有几声刺啦啦的杂音。
秘书长说；“不是还有一个对讲机吗，拿出来试试？”
猪大厨急忙从抽屉里，拿出瘦猴的对讲机，打开来，一起呼叫。
两人折腾了好一会儿，对讲机里只有呜啦啦，刺啦啦的声音，也分不清是有人说话，还是电频信号的杂音。
到了后来，杂音也没有了，完全安静下来。
底舱里一片安静，毫无声响，乘客们却几乎人人表情动容，渴望顾盼，心潮暗涌……
秘书长说；“是不是距离太远，或者频道对不上？”
龙霸天向乘客们大声说；“有懂无线电的吗？谁懂无线电？”
乘客们面面相觑，四处环顾，无人回应。
越南老伯慢慢说；“我刚才听着，对方好像听到了我们，有回应。”
“有吗？”龙霸天问。
越南老伯说；“你刚才喊得着急的时候，杂音好像比较多，比较大，我想他们可能已经听到我们了。”
龙霸天点了点头；“那样就太好了。”
秘书长笑了；“不管怎么说，都有很大希望，咱们能接受到信号，说明肯定在航线附近，一定会有不少船只经过的。”
乘客们听了，欢欣雀跃，一个个面露喜色，议论纷纷……
哗啦啦啦啦……通风口突然掉下大量水流！
乘客们惊慌失措，纷纷四下闪躲，乱成一团。
龙霸天还想拿盆去接，但是水流太大，太多，根本无法接住。他停在一边，没有冲上去。秘书长几个人呆看了片刻，慢慢后退……
水流在地面上浇出大片水滩，快速向四周扩散，汽油的味道立刻充斥在空气里。乘客们你争我抢，躲向四周角落，卫生间很快被挤满了，叫嚷声乱成一片。
许多女人吓得哭泣起来；“我不想死！（我还没嫁人呢）大神一定会烧死我们的（妈！我对不起你！）……”
一些男人也跟着悲号着，痛哭流涕……
龙霸天退到门口，低身扯开下面门缝，仔细看了看。他起身大叫起来；“大家不要怕！外面没有火！我们可以跑出去！大家不要怕！外面没有火！我们可以跑出去！”他一边说着，挪开大床，打开了小铁门。
门外过道里黑乎乎的，没有火，却似乎充满未知的危险……
汽油水滩越来越大，扑满了整个底舱，无孔不入，竟然顺着小门，流向过道里……
娘娘腔吓坏了，突然跪倒在地，仰头向天，高声大呼；“大神饶命啊！大神饶命啊！……”
乘客们吓慌了，纷纷跟着跪倒，高声呼喊起来；“大神饶命啊！大神饶命啊！……”一些人吓傻了，也许觉得大神能看见一般，竟然不住地磕头。
汽油的水流变小了，一些边缘断了水流……
乘客们兴奋起来，更加大声地呼喊；“大神饶命啊！大神饶命啊！（多谢大神不杀之恩！多谢大神不杀之恩！）……”
汽油水流完全断了，变成了滴答滴。
乘客们仍然跪着，叫喊个不停，磕头不止，似乎拥有无穷尽的力量……
扑哧！一团衣服从通风口掉下来，摔在水滩里，上面系着绳索。
龙霸天挤过去；“好了好了，大家别喊了，大神不杀我们了。”他将那团衣服拿了起来。
乘客们安稳了一些，不再呼喊了，却仍然跪着，凝望着龙霸天。
龙霸天解开衣服，里面是一部黄色手机。我认得那两件衣服，是小晴的表嫂，那个艳丽孕妇的。
龙霸天拿着手机，按亮了看了看，他看向娘娘腔和娘老婆；“这手机是你们的？”
娘娘腔和娘老婆吓得脸色惨白，两人还跪在地上，娘娘腔抱住老婆，浑身发抖。
娘老婆脸上的妆容有些花了，镇定下来，看着龙霸天；“是我的。”
龙霸天点了点头，环视众人；“大伙说，咱们怎么办？”
没有人回应，一些人凝望着门口。昏暗的过道里，无声无息……
娘老婆推开娘娘腔，站起身来；“还能怎么办！刚才不是已经商量好了吗，出去和它拼了！”
秘书长说；“什么时候商量好了，不是还在商量吗。如今对讲机有了信号，咱们没必要再出去拼命了，安心等待救援就是了。”
“你什么意思，要把我交出去吗？”娘老婆喝问。
秘书长说；“你也不要害怕，大神不是说了吗，不伤性命，你为了大伙，就委屈一下吧。”
“你放屁！那妖怪的话，怎么能信！假奶妹她们，不是被妖怪干死，就是被它吃掉了，哪里还有命在。我肚子里还怀着孩子，谁要是敢祸害我们，我就跟他拼了！”娘老婆说着，撕扯娘娘腔；“还跪着干什么，快起来保护我！”
娘娘腔只是哭泣着，没有站起身来。
娘老婆扯不动他，有些伤心气恨，打了娘娘腔几下，忍不住哭了。
龙霸天环视众人；“大家还有不同意见吗？”
“有！”毁容女忽然说。
人群纷纷侧目，注视着她。
毁容女说；“把刀给我，我要出去杀了怪物。”
龙霸天看着她的眼睛；“你在开玩笑吗？”
“没有。”毁容女看着龙霸天，毫不示弱。
龙霸天一声冷笑；“你怀孕几个月了？”
“八个月。”毁容女说。
龙霸天指着前面桌子；“砍刀就在前面，你可以出去了。”
毁容女气喘吁吁的，脸色惨白，她捂着大肚子，非常缓慢地从上铺爬下来。
好不容易站到地面上，毁容女捂着肚子，痛苦地呻~吟起来。她倔强地向门口走去，还没走处几步，就受不了了，扶着一边床架干呕，但是吐不出来……
当！当！当当当！怪物在上面敲击通风道，非常响亮。
秘书长急不可待；“别跟这疯女人胡扯了！兄弟们，把娘老婆绑起来！”他向几个同党招手，就要上去抓人。
“慢着！”娘老婆一声大喝；“有人要代替我！”
一句话把人群弄傻了，秘书长几人停下来。
龙霸天问；“谁要代替你？”
娘老婆推开娘娘腔，躲向前面。她到了梦凡灵身前，跪在地上，哭泣起来；“凡灵，你救救我吧！”
梦凡灵有些错愕；“大姐？……”她想拉娘老婆起来，被娘老婆抓住了双手。
娘老婆哭诉着；“凡灵，大姐的肚子里有孩子，要是上去了，孩子只有死路一条……大姐知道，你是一个善良的好姑娘……大姐求求你，救我一次……不为别的，你可怜可怜还没出世的小生命……赐给她一条活路吧……你的大恩大德，大姐一辈子不忘……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她不断地磕头，泣不成声。
梦凡灵不过十八九岁，还未入世，跟着哭泣起来，似乎不能拒绝娘老婆。
秘书长有些恼恨气愤，大骂起来；“臭娘们儿！你他妈的胡扯什么！你让凡灵代替你，救你孩子的命，难道凡灵的性命不如你的孩子值钱吗？简直岂有此理！猪狗不如！虽说咱们东方有舍己救人一说，但是你这样要求别人为自己牺牲，强人所难，实在不是君子所为，可耻！可耻！简直丧心病狂！无耻至极！”
梦凡灵意识到了危险，想挣脱被娘老婆抓住的双手。
娘老婆抓住她不放；“凡灵你别怕，你长得貌美如花，就算是最坏的妖怪，也不会忍心伤害你的。你只要顺从一些，没有生命危险的。”
秘书长大怒；“放你妈臭屁！刚才你还说假奶妹她们死定了，现在又说凡灵不会有事，你他妈要不要脸！快放开她！不要欺骗善良可爱的小女孩儿……凡灵，别听她胡扯，她被妖怪看上，算她自己倒霉，你不要被她虚伪的情感道德欺骗了，危机关头，咱们还是个人顾个人吧。”
梦凡灵终于醒悟了；“我帮不了你。”她挣扎起来，想摆脱娘老婆。
娘老婆死抓着梦凡灵不放，她脸上的妆容完全哭花了，显得鬼厉恐怖；“就帮我一次吧！帮我一次吧！”
梦凡灵无法摆脱她，大概手臂被掐痛了，大叫起来；“你放手！你放手！”
秘书长大概对梦凡灵有点多情意味，愤怒大喝；“臭娘们儿！你还不放手！”他挤过人群冲过去。几个同党围上去帮他拉人。
娘老婆急了，起身猛推梦凡灵，让她撞向几人，自己躲向前面空地。
梦凡灵扑在秘书长怀里，秘书长急忙抱住她；“凡灵，你没事吧？”他和颜悦色的，连说话的语调都变温柔了。
几个同党挤过去抓人，跪着的乘客们纷纷起身躲开，让出了道路。
娘老婆躲到绑小晴的床前，左手指着几个同党，嘶声大喝；“谁都别过来！”她的右手按在小晴的脑袋上，抓紧了被单。
小晴哼唧着挣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