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大爬下来，对周围的人说；“先把这地方让开，别再掉下东西，伤到大家。”
十几个越南人挪动床铺，挤了又挤，把通风口下方让出一块空地。
人群有些慌乱，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一些人说蝙蝠大怪是海鸟神，在书里见过，能翻云覆雨，又有人说这是妖怪，冒充大神，专门吃人。
杨老大大喝；“大家静一静！静一静！”
乘客们安静下来。
杨老大说；“海鸟大神要美女，咱们赶快拿个主意，别让它等急了。”
假奶妹气愤极了；“杨老大！你还要不要脸！Oh！oh my god！你是船老大，我们给你们那么多dollar，你不带人冲出去杀了妖怪，反而要送女人，你还要不要脸！”
“就是，你可是男人，不保护我们女人，反而送女人自保，太不要脸了！”一个浓妆艳抹的孕妇大声说。
杨老大恼羞成怒；“喊什么！我说大伙商量怎么办！我说送女人了吗？你们吵什么！”
龙霸天大声说；“大家不要怕！它进不来，能把我们怎么样？把咱们逼急了，大伙一起冲出去，跟它拼个你死我活！”
对对对！一些男乘客吆喝起来。
“有烟！有烟！”猪大厨惊慌大叫，指着门口。
杨老大挤过去，趴在大床下看门缝。片刻，他站起身来，大叫；“不好！走廊里烧着了，大神要烧死我们！”
人群一阵惊慌失措，女人们吵嚷躁动起来。
杨老大大喝；“不要怕！这里都是铁的，大火烧不进来！快拿被子，把门缝堵死！”
小涛在一边拿了被子过来，正要塞下面的门缝，杨老大拦住他；“把被子沾湿了，不然烧着了！”
小涛急忙奔向水缸，刚要塞被子，龙霸天把他拦下；“不要用淡水，我们撒尿！”他从小涛手里扯下毯子，摔在地上，脱了裤子。
龙霸天下面的家伙好大，又粗又长。附近的男人们聚集过去，围着被子撒尿。
杨老大用衣服塞着下面冒烟的门缝，等龙霸天拿来尿湿的被子，让到一边。龙霸天把门缝堵死，用床架杆挤住了。
哗啦啦啦，哗啦啦啦啦……有水流从通风口掉落下来，击打在地面上！
乘客们已经是惊弓之鸟，吓得一阵慌乱，纷纷向四周躲避。杨老大和龙霸天冲过去。
“是汽油！快拿盆子接住！”龙霸天先喊了出来！
其它人还在发愣，瘦猴扔了水盆过去，龙霸天接住了，用盆子接掉下来的汽油。
通风口说大不大，也有大半米方，四周都在流淌汽油，水盆接不全面，有许多汽油洒在龙霸天的身上，掉在地上。
龙霸天大叫；“再来两个，帮我接着！”
小涛已经拿了水盆，但是有些惧怕，没有上去。
杨老大愣住了，也没有要盆。
“把盆给我！”龙霸天大喝。
小涛把盆子扔过去，龙霸天一把接住，一手一个盆，接着汽油。
然而汽油越来越多，水流更大，龙霸天接不过来，被淋得全身都是。汽油在地上形成水泡，向四周扩散……
人群吓得四处闪躲，狼哭鬼嚎。一些女人们瑟瑟发抖，泣不成声，更有甚者四肢瘫软，摔趴在地上，抱头痛哭。许多男人爬到上铺，与女人们争抢边角的躲避位置，相互推搡，鸡飞狗跳，乱作一团。
龙霸天的两个盆要接满了，大叫；“快给我换盆，倒进厕所！”他见杨老大几人没有反应，看向秘书长；“秘书长，快来帮我！”
“不不不，不不不……”秘书长被吓慌了，连连后爬，躲向边角。
汽油在地面形成的水潭，迅速地扩大着，已经覆盖了大片面积，向舱门口蔓延……
杨老大被击垮了，突然冲上去，扑倒在地，高声大呼；“大神饶命啊！大神饶命啊！快！大家快求大神饶命！我的声音太小，大家一起喊，让大神听见！”
许多人跟着跪倒，大声呼喊；“大神饶命啊！大神饶命啊！……”
瘦猴大喝；“大家都跪下！一起喊！”
乘客们纷纷跪倒，很多人在床铺上，跪趴着，不住地哭喊磕头。
“大神饶命啊！大神饶命啊！……”乘客们大声呼喊着，但是太过慌乱，怎么也喊不齐。
假奶妹半趴在上铺，一脸的鄙视冷笑。
毁容女还仰躺在床上，慢条斯理地，放下了那本英文书。她轻轻抚摸自己的大肚子，仰望着通风口，脸上出现了担忧的神色。
龙霸天还在通风口下面，已经完全被汽油淋透了。他手上的两个盆子都已经接满，汽油落在盆子里，又溢出来掉在水泡中，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龙霸天仰望着通风口，向里面凝视着。他高大伟岸的身躯仰首站立在人群中间，像是接受乘客们朝拜的猛将一般。
汽油水泡越来越大，直径扩大到十多米，慢慢向舱门口逼近，距离不到三四米了……
乘客们猛烈磕头，拼命呼喊着，声嘶力竭；“大神饶命啊！大神饶命啊！……”许多男人痛哭流涕，女人们泣不成声。
慢慢地，通风口流下来的汽油减少了……
又过了一会儿，水流断了，变成了滴答滴……
乘客们的呼喊声慢慢停了，凝望着通风口……
龙霸天端着两个盆，走向一边，奔卫生间方向。跪在地上的乘客们，纷纷让向两边退避，给他让出了道路。
卫生间已经被挤得水泄不通，龙霸天将两个汽油盆子交给门口的人，一个个传了进去。
片刻，卫生间里面传来水流的声音。
空气中汽油的味道完全散开了，越来越浓。乘客们慢慢安静下来，仍然跪着，望着通风口……
唦，唦啦，有东西从通风口慢慢滑下来。
所有人聚精会神，屏息以待，凝望着通风口。许多人脸色惨白，浑身发抖……
慢慢地，有东西落出通风口，是一条绳子，下头绑着一部红色的手机。
杨老大高呼；“谢大神不杀之恩！谢大神不杀之恩！……”
乘客们呼喊起来；“谢大神不杀之恩！谢大神不杀之恩！……”
龙霸天走回来，向通风口上面看了看，然后解开绳索，要拿下手机。
杨老大急忙起身，冲上去挤开龙霸天，将手机抢了过来。他躲开一边，按亮手机，一边操作着，看了又看，似乎没有什么发现。
乘客们不再呼喊了，都凝望着杨老大。
杨老大举起手机；“这是谁的手机？”
无人回应。
秘书长说；“看看照片，有没有自拍？”
杨老大按了几下，把手机照片展示给众人看；“假奶妹，这是你的手机吧？”
假奶妹的身子脸色惨白；“不是我的，我没带手机。”她的声音抖动得不成样子。
杨老大大声说；“这分明就是你的手机！大神要的人是你！”
假奶妹恼羞成怒；“那又怎么样！它要祸害女人，我们就任凭它摆布吗？”
杨老大看向还在跪着的众人；“大神要女人，如果我们不送女人，全部都要活活烧死，大家说，我们怎么办？”
“把她送上去！快把她绑起来！（对，把她送上去！别让大神生气，快点吧！）……”人群吵嚷躁动着。
杨老大向瘦猴和小涛喊话；“把她绑起来！”
小涛没有动，瘦猴过去，撕扯假奶妹。
假奶妹用枕头打瘦猴；“王八蛋！你们这帮畜生！一群鼠辈！啊！”她被瘦猴抓住头发，一把拉了下来！
啊！假奶妹跌在汽油泡中，她非常勇敢，急忙站起，与瘦猴搏斗起来。
瘦猴身材瘦小，有些制不住假奶妹，被假奶妹撕扯几下，衣服弄坏了。
啪！假奶妹被瘦猴打了一个耳光，摔倒在地！
我已经从笼床出来，大喝；“不要打！”
瘦猴停下来，看着我，人群纷纷侧目。
我挤开人群，来到通风口空地，大声呼喊；“我是黑面鬼王强，我家洞主与海鸟大神是好朋友，也许海鸟大神能给我个面子，让我与大神交涉一番。”
杨老大疑神疑鬼；“你他妈胡扯什么！刚才你还说生化危机，这会儿又成了大神朋友，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他妈到底有准没准！别惹大神生气！”
我说；“有准没准，不妨一试。”我不等他说话，站到通风口下面，双手捂出喇叭，高声大喊；“海鸟大神，我是火山洞老黑大仙的弟子王强，老黑大仙托我去找他儿子大黑，有极为重要的事情，不想在这里遇见故人，晚辈糊涂，一时没能认出大神。大神若不怪罪，能否网开一面，绕了我们性命……”
我凝望着通风口里面，管道斜着向上，又有些弯曲，看不见最外面的排风口。通风道里面黑乎乎的，估计外面已经天黑了。
好一会儿，通风口没有动静。
假奶妹已经爬起来，在一边哭泣着；“你们竟然这样对待一个女人……卑鄙无耻……我男朋友弗兰克……是海岸警卫队的高官……你们要是敢害我……他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