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定主意,向边上走了两步,准备在雪丘上挖坑,以便手脚有地方可以攀爬。
我拿着铁锹,挖下一块雪,扔在一边,正想挖上面的,却慢慢停下来……前面不远处,大雪丘的边缘,一团突出的大雪团似乎与原来的形状有所不同,与长期风塑的雪丘外形并不匹配……
呼啦!大雪团突然爆开!北极熊恶叫一声,凶猛扑来!
啊!我惊呼惨叫!一把将铁锹扔过去!
嗷!铁锹砍在北极熊脸上,但是却被它凶猛撞飞!它嚎叫着,飞奔向我!
我转身狂奔,两步奔到洞口,一个驴打滚摔在雪地上,抓起大桶打向北极熊!
嘭!大桶被北极熊撞飞了!它奔过来,离我只有两三米!
我惨叫着,猫见老鼠一般窜进洞口,四肢乱刨,没命向里面逃窜,不顾一切向里面爬去!
嗷!嗷!嗷!外面全是北极熊的嚎叫声!
唦唦唦!它正在猛刨洞口!
天雪在里面不明所以,吓得连声尖叫起来。
我没有感觉到双腿被抓,疯狂爬进去,很快到了里面洞口。天雪看清了我,急忙抓住我的双臂,把我拉进雪洞小屋。
我吓得惊魂未定,急忙让开洞口。
“叔叔你怎么样?”天雪大喊。
我摸了摸双腿,抬起来看了看;“没事!我没事……”
嗷!嗷!嗷!唦唦唦!外面全是北极熊凶猛的声音!
“妈呀!它要进来了!”天雪看着洞口大声说!
我在被窝边拿起匕首;“躲开!”
天雪转过身来,看见我手里的匕首。她吓傻了,愣了一下,急忙躲开了!
我钻进洞口,前面的洞口里,北极熊的两只大爪子正在乱刨着,动作又快又猛!它的大爪子前面有刀片一样锋利的指甲,刨起雪块来毫不费力,发出唦唦唦的声响。
如果被它的大爪子抓到,我肯定无法逃脱,一定会被拉出去吃掉。唯一的办法就是我用匕首刺伤它的爪子,却不被它抓住。我的优势是可以看见,而北极熊因为体格太大,还无法完全钻进来,所以看不见。
狭路相逢勇者胜!雪洞已经被它刨开一米多,我爬到近前,看准北极熊爪子的运动趋势,猛挥匕首,一刀插去!
嗷!北极熊被我扎了爪子,急忙缩回去,它大叫一声,后退了。
我趴在洞口里,大声吼叫,吓唬它;“雪儿,你也喊起来!”
天雪在后面尖叫起来。
北极熊退到雪洞外面,停下庞大的身躯,它慢慢低下头来,看向洞穴里的我。
我看着它的大脑袋,与它的目光对视了。它的眼睛好大,发出淡绿色的光芒。
北极熊盯着我,我也盯着它……它的眼神里,充满了对我的渴望,似乎又有些恐惧。它喘息着,呼出的白汽在雪洞里弥散开来,模糊了我们之间的视线……
天雪还在叫喊着,我盯着北极熊,慢慢举起匕首,做了一个示威的动作。
北极熊喘息着,凝视着我……片刻,它慢慢抬起头来,发出一声深重的叹息。
我紧盯着它的身形,北极熊忽然移动,慢慢转身,走向了一边。
外面的风雪呼啸飞舞着。我不敢移动,守在洞口里。天雪安静下来,抓我的腿;“它走了吗?”
“我不知道,等一会儿再说,你先在里面挖洞,咱们再往里面一些。”我说。
片刻,天雪说;“没有铁锹,我没有工具怎么办?”
我说;“那你别动了,等会儿再说吧。”
又等了一会儿,外面风雪依旧,北极熊没有出现。我放松了一些,慢慢退回来,进入雪洞小屋。
我对天雪说;“你在洞口看着,我在里面挖洞,它要是进攻,你就叫我。”
“噢。”天雪答应了。
我用匕首和另一个大桶在里面挖洞,天雪守在洞口,好长时间,北极熊没有再进攻。我把雪洞小屋又向里面挖掘了一米多,把东西转移过去,才敢停下来休息。
外面的风雪还在下个不停,我不敢堵上洞口,和天雪包裹在被窝里,一起守着。我们现在的位置,已经深入雪丘五六米,冷风几乎吹不进来了。
又守了好一会儿,外面没有动静,我和天雪放下心来,吃了肉干和巧克力,只剩下了一块圆圆的大奶酪。
喝了几口雪水,天雪神情放松了许多,她抻了抻被子,抱着我,轻轻说;“叔叔,要是北极熊一直不走,大雪将我们困死,你会不会后悔?”
“后悔什么?”我问。
“后悔在白令海峡的时候,没有逃生,后悔带上我穿越冰原,后悔前天回来找我?”
“我不后悔。”我抱紧她。
天雪高兴地笑了;“那就好……你不后悔,我就安心了。其实我们死在这里也挺好,可以像大白和小白一样,永远在一起。就怕咱们死了以后,北极熊把咱们挖出去,非要把咱们分开。”
我在她可爱的小脸蛋上亲了一下,笑着说;“不会的,咱们还有这个大奶酪,可以再撑一天。如果北极熊还不走,我们就用最后的体力,一直向里面挖去,然后堵死洞口。这雪丘这么大,北极熊不一定就能找到我们,它不会挖个遍,不然雪丘塌了,也会把它埋下。”
天雪满心欢喜地笑了;“那样的话,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对吗?”
我笑着说;“那是当然了,这里这么冷,我们的尸体一千年也不会腐烂,除非地球毁灭,北极消融,否则没有什么可以将我们分开。”
“那地球会毁灭吗?北极会消融吗?”天雪又紧张起来。
我想了想;“不会的,天文上说,一万年,十万年,甚至一亿年,地球都不会消失,北极也不会消融。”
天雪高兴地笑了;“那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嗯!我们永远在一起!”我笑着说。
“好开心!”天雪抱紧我,欢喜得在我脸上亲吻起来。
我抱紧她,亲吻她的嘴唇,与她深情拥吻……
北极熊似乎很知趣,没有来打扰我们。我和天雪躺在被窝里,又黏黏糊糊了一阵,才安稳下来,拥抱在一起。
天雪的小脑袋依偎着我的胸膛,呢喃细语;“叔叔,咱们就这样死了吧,我感到心满意足。”
我顿了一下,轻轻说;“别胡思乱想,咱们的好日子还长着呢,一定会有办法的。”
天雪安静了片刻;“我想睡觉。”
“睡吧,我看着。”我轻轻说。
“不要,你也睡吧……”天雪轻轻说;“大熊也饿了,它要是进来,就让它把咱们都吃了吧……”
“啊?……”我轻轻回应了一声。
天雪呢喃细语;“它把咱们都吃了,咱俩的肉混合在一起,变成便便,不分彼此,也是很好的。”
我轻轻抚~摸她的头发;“睡吧,什么也别想。”
天雪似有似无答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片刻,她的呼吸变得均匀缓慢起来,似乎睡着了。
我想自己一定要保持清醒,所以始终不敢闭上眼睛。
过了好久,外面的风声小了一些,我犯起困来,有些打瞌睡。我想叫醒天雪,可是见她睡得香甜,不忍心打扰她。昏昏沉沉的,我睡了过去……
…………
“叔叔……叔叔?……”
迷迷糊糊间,我听见天雪在轻声呼唤我,清醒了过来。
我睁开眼睛,眼前是天雪娇俏明艳的小脸蛋,脸上都是可爱的笑容。
我完全清醒了,笑了;“我怎么又睡着了?大熊没有动静吧?”
天雪的笑容有些勉强,慢慢摇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