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指望某个哭天抢地的“老人家”,庄非板着脸自己将屋子彻彻底底地清扫了一遍,龟毛到就连一个小缝隙也不放过。
这种习惯是她在警校时一个从军队退役下来的教官教给她的第一件事。
她一直保持到了现在,也可以说是对那位教官的一种怀念。
虽说空气中还有一股暂时无法驱散的垃圾食品的味道,但庄非并不打算使用空气清新剂类似的东西。
她不喜欢各种奇怪的味道,包括清新剂的花香味。
反正打开窗子一会儿,那些味道会自然散去的。
打开窗子,一股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窗外橙黄的阳光更是没了阻碍,肆无忌惮的跳跃着,微风吹拂着,小心翼翼的。
不过很快庄非的好心情没了,任谁被一只突然从天而降的鬼吓到,也不会有好心情的吧。
那是楼上的鬼,据他自己说,是跳楼死的,但为什么跳楼他却记不清了。
第一次见到他,庄非可着实吓了一大跳,毕竟那个时候她可还没习惯这总突然冒出的鬼们。
虽然拜她强大的心理素质,没惊叫出声,引起不必要的传言,但脸却确确实实被吓白了。
庄非还因此差点换别的地方租了。
虽然后来想到自己总要习惯的,还是租了这里。
但是对这位总是想跳楼又总突然出现的鬼先生,还是没有多少好感,却也不讨厌,位于陌生人的阶段。
转过身,庄非打算去看看那位躲清闲的“老人家”,毕竟她可是自己不忙不休忙碌一个小时的“元凶”呢。
推开房门,里面那位“老人家”再次睡得昏天黑地,像死猪一般。
庄非叹了一口气,退了出去。
虽然那个家伙长着一副三十岁的脸,但她还是五十多岁奔六的身子啊,老人家比较爱困也是事实。
还是等她睡醒了再说吧。
对这位云婆的感觉,庄非有时也想把她当长辈一样尊敬,但她有时的行为又总让庄非模糊了她的年龄。
还是类似家人多一点吧。
毕竟如果擅自闯入她家的事陌生的熟人,还将她家弄得这么乱,她一定会将人直接扔出去,并拒绝与那人再来往。
而且云婆也是她在那段迷茫日子里唯一的引导者,陪伴者。
也就是心理学上的雏鸟情节。
虽然庄飞很不想承认,但事实如此,在运用自己的专业知识上,庄非从不会敷衍掩饰。
去美国进修心理学是在她进入警校不到三年的时候。
那时的她因为出色的成绩以及上司的推荐,才在众多警员脱颖而出,抢到了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进修机会。
可也正是因为这次的进修,她的警员生涯彻底结束了。
老天爷像是故意的。
前三个月都平安无事,却偏偏在庄非快要进修回国前夕,出了一件足以令庄非的世界翻天覆地的事。
那一天,庄非去药店买药,因为她前一天晚上睡觉时不小心吹了冷风,得了点小感冒。
一点小感冒很正常,但庄非的身体每日都在锻炼,实在不可能因为吹了一点冷风就感冒。
但偏偏就是那么寸,她感冒了。
庄非在外国并没有交到什么朋友,即使在中国,从小到大她的朋友十根手指都数的过来。
所以即使感冒了,庄非也是自己一个人去买药。
离开药店,庄非手上提着装有感冒药的袋子,一股寒风迎面吹来,庄非不由地裹紧了衣服。
倏地,一道流星划过头顶,整片夜空都被其点亮了。
那样稀有而美丽的流星雨突然降临了这片夜空。
一颗,两颗,三颗……流星的速度很快,几乎每一秒都会划过一颗流星,还有的肉眼根本捕捉不到。
流星拖着一条白色的小尾巴,于刹那间绽放出独属于自己的光华。
但那光华转瞬而逝,走向必然的毁灭。
忽的,庄非瞳孔骤然睁大,身子也踉跄着后退,手上的袋子也落了地。
视野中,一颗流星,不,是陨石,急速放大。
火星噼里啪啦地跳跃着,即使隔着一段不远亦不近的距离,庄非却也能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灼热气浪。
视野中那团白光刺激着庄非睁不开眼,反射性的仰头,一股热浪掠过头顶,庄非眸前霎时一暗,意识亦渐渐模糊了。
……
意识回笼,一双眸子缓缓睁开,视野还是一片模糊,再度眨了眨眼,视野渐渐恢复清明。
漫天的白色覆盖了整个视野,庄非缓缓坐起身,周围亦一片白,陌生却又熟悉的环境。
是病房。
庄非只觉浑身乏力,头脑晕眩,手脚皆使不上力气。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医院里?我记得我去买药,然后……”庄非微微皱眉。
瞳孔微微睁大,呼吸变得急促,那股面临死亡的恐惧感仍盘旋在心中难以散去。
“难道我没被陨石砸中吗?还是那只是我的幻觉?但如果是真的,我身上怎么会一点伤都没有呢?”
正当庄非满腹疑惑之时,门开了,一个穿着护士服的美国人推门而入。
那人见庄非醒来,惊喜道:“Wow, you woke up。(哇,你终于醒了。)that's great。(这太好了。)”
庄非扯了扯嘴角,点了点头,试探性的询问道:“How can I be in the hospital?(我怎么会在医院里)”
护士放下手中的托盘,熟练的换了点滴,笑着回答道:“Your malnutrition falls on the street, and the kind people take you to the hospital。(你营养不良,倒在了大街上,是好心人把你送到医院来的)You are lucky。(你真幸运)”
庄非点了点头,忽然想起昨夜的流星雨与那颗从天而降的陨石,想问,却又不知如何问出口。
不过好在不需要庄非询问,那位护士自己便倒豆子似得,将昨夜那场空前绝后的流星雨说了出来。
“ It's not time you dizzy。(你晕的还真不是时候)The meteor shower last night was a hundred years。(昨夜的流星雨简直百年难得一见)”
庄非若有所思的地点了点头,看来昨夜并不是幻觉。
那自己是真的差一点被陨石砸中了吗?如果陨石落到城市里,那一定是个大新闻。
庄非“哦”了一声,语调微扬,似无意地问出声,“I don't know if any meteorites accidentally fell into the city, if so, it's a tragedy。(也不知道有没有陨石意外地落到城市里,如果有那还真是一个悲剧啊)”
护士疑惑地歪了歪头,思考了一会儿说道:“I'm not heard。 probably not yet。(这个我还真没有听说,大概没有吧)”
庄非看出护士并没有撒谎,但有些东西却解释不清了。
庄非很清楚的感觉到,那并不单单是一个幻觉,陨石迎面而来的那股热浪是真真实实存在过的。
护士收好东西,告诉了庄非一些该注意的事项,便推门而出了。
思考中的庄非偶然瞥向窗外,一道人影与护士迎面对上,而此时护士正低垂着头,并未注意。
庄非刚张口欲说“Be careful(小心)”,却在下一瞬息了声。
因为极其诡异的一幕就在庄非的眼前发生了。
那名护士直直的穿过了那道穿着病人服的身影。
庄非瞬间觉得自己所有的认知都在那一刻被颠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