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非不理袁情,当机立断地直接往脚腕上拍了一张火符,灵火直接烧没了黑气,却也灼伤了庄非的脚腕。
袁情脸色微变,反应过来冷笑一声。
“你这样做虽然是救了你,不过你的左脚也因此没法用了,一条腿,两只手,你觉得这样的你还能打赢我吗?”
庄非双唇紧抿,蹩眉不语,脸上可见痛苦之色,且半佝偻着身子,一只手紧抓着左腿。
手下用了几分力,那条伤腿大概就有几分痛。
那条腿在接下来的战斗应该派不上用处了。
袁情见了,冷笑更甚。
人总是这样,愚蠢而又白痴,经常会为了一些愚不可及的蠢事而付出生命的代价。
为了口中的他人的性命,而让自己付出生命,而那些人根本不会知道你的存在,就算知道,他们也不会付出同等的真心。
这样值吗?不值,对,一点都不值,只是枉作好心罢了。
袁情眸中戾气越盛,周身翻滚的黑气也越来越浓,眸中瞳孔也浮现出了几丝红意。
白皙的脸庞多了几道狰狞的疤痕,周身的裙子也裂开了,变得破破烂烂。
跟庄非在电视上看到的她死时拍下的照片上的她一模一样。
庄非微蹩眉,暗呼:不好。
袁情看来是要酝酿最后一击了,她必须抓住最后的时机,一击即中。
庄非咬破手指,动作起势皆与上次凌空画符一致,金色的颜料从庄非指尖倾泻而出,手指飞速地在空中飞舞着,快得只剩一道残影。
庄非另一只手也没闲着,飞快的从兜里掏出一张金符,幻化成一把细长的剑。
左手金符已成,庄非手指一甩将符咒铺洒在了金属剑上,金属剑顿时发出一阵金光,金光褪去,剑身已然多了一些金色的流线,很是炫目。
庄非手持金剑,不顾脚腕的烧伤,凌空跃起,刺向袁情。
袁情眸中闪过一丝惊诧,庄非的脚不是受伤了吗?怎么还能跳得起来,还能反抗呢?
不过很快那抹惊诧换成了慌张。
袁情本来是以为庄非再没有反抗之力,才会发动大招的。
这大招能一瞬将庄非的肉体摧毁,一丝不剩,只留下那枚阴珠。
不过这大招也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她必须积蓄足够的力量,而积蓄力量需要一定时间,且不能半途终止。
所以现在的她对上庄非的剑,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形势一下子逆转了。
庄非的剑直直的插进了袁情的眉心,金色的流线飞快地顺着剑身滑进了袁情的体内。
袁情的身体顿时痛苦难忍,她望向庄非,眸中写满了惊愕。
“你,你为什么会知道这里是我的弱点。”
庄非不紧不慢地淡淡解释道。
“刚刚我把你拉近就是为了观察你身上的弱点,而鬼的弱点就是它生前令它丧命的地方,灼伤腿也是为了降低你的警戒心。”
袁情惊愕反应过后便是歇斯底里。
“不,不可能的,不可能!我还没报完仇,我还有最后一个人要啥,我还不要死,不要!”
恶鬼的厉声尖叫是很尖锐的,它一旦刺进了耳朵,就像有无数根针再扎你的头皮,你的耳蜗一样。
一般人听了耳鸣耳聋都是最轻。
庄非这样的灭灵师虽然第一时间用灵力护住了耳朵,却也让那些杂音进了耳朵一部分,不由微微蹩眉。
袁情“四分五裂”的身体各处都溢出了金光,而那道金光渐渐包裹住了袁情。
又一点点缩小,最终缩小成一个小的金珠子。
庄非接住了金珠子,松了一口气之余,身子也撑不住了,整个人倒了下去。
不过她接触到的却不是冰冷的地板,身子也没有再一次受到重击,而是直直地栽进了一个人的怀抱。
那个人的怀抱带着些许的凉意,却不是冰寒,而是让人有种凉凉的舒适感。
庄非抬了抬眼皮,眼帘里闯进了一个人焦急的面孔,不知为什么,庄非忽然安心了,闭上眼,又沉沉的睡去。
庄非再睁开眼皮的时候,第一时间袭来的感官是浑身的酸痛感以及辣辣的疼痛。
眼前还是很模糊,一片白茫茫,等视野清楚了一些,庄非坐起身,发现这里还是那间房间,不过她不是躺在地板,而是沙发。
“原来我昏迷前看到的那一幕不是在做梦啊。”庄非低声呢喃。
想要站起来,脚腕却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庄非蹩了蹩眉,低头看向脚腕。
裤腿被剪去了一部分,脚腕也变得又红又肿,还起了一大片火泡,烧伤的面积不大,还泛着淡淡的酒味,应该是被人处理过了,不过庄非想要很快站起来,还是不太可能的。
看到这样严重的伤口,庄非放弃了站起来的念头,又抬头四处查看,但却没又看到周一臣的身影,房门还是紧闭着。
庄非微微蹩眉。
低声呢喃,“我昏迷前最后看到的那人是周一臣吧,不过怎么没见着人,还有我,我昏迷了多长时间。”
庄非扫到大床上,那个跟班男人仍安安静静的躺着,像睡着了一般,却毫无声息。
“要先报警才行,不过…”庄非扫视了一下自己,又看了一眼房间,“…现在的状况没办法解释吧,万一自己也被当成是嫌疑人…”
庄非叹了一口气,不过就是当自己不知道,外头的摄像头也都拍到了吧。
被当成嫌疑人大概也是袁情算计好的吧。
如果自己没打败袁情,袁情大概会抹掉摄像头,让一切变成悬案。
反之,自己抓住了袁情,就会被当成嫌疑人。
但是没有实质证据,警察应该也不会拿自己怎么办。
房门忽然被人敲响了,庄非没来得及出声,房门外的人就已经用房卡开了门。
庄非蹩眉,猜测可能是服务人员,又或者是是那个二少,不过眼前这状况怎么看怎么像“杀人现场”啊。
但庄非没有要躲藏的意思,也没办法躲藏。
因为一旦躲藏了,就更说不清了。
那个后进来人的证词,和摄像头的监控联合在一起,庄非就真的百口莫辩了,到时候她是要怎么解释她为什么要躲起来。
更何况脚腕这样,也动不了几步了,而门外的人已经在开门了。
庄非心头念头转过,不过一瞬的时间。
房门被开了,是个服务员,还是个有些眼熟的服务员。
“是你。”庄非微惊。
那个服务员也有些惊讶,“怎么是你,那天点了杯度数最低,后又想多管闲事的小姐。”
这个服务员正是那天的调酒小哥。
庄非惊讶过后,平静了下来,淡淡道:“你能帮我报个警吗?”
服务员先是一惊,便朝着庄非走来边道:“蛤,报警,你衣服怎么那副样子,你发生什么……”
偶然瞥到了大床上的男人,又是一怔,话也停了下来,咽了咽口水,似是意识到了什么,脸上浮现出惊慌。
“死人了?!”声音微微变形扬高。
庄非紧皱着眉头,点了点头,“恩,麻烦你报下警,我的脚腕动不了了。”
服务员闻言,也冷静了不少。
他是在酒吧混的,那里云龙混杂的,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在对待死人这个问题他倒是比其他人更容易冷静下来。
边拿出手机,边继续朝着庄非走了过来,“我还是先帮你打个120吧,你身上这么多伤口,不及时处理,很容易感染的。”
庄非倒是不太在意自己身上的伤口,毕竟死人的事比她身上的伤要严重多了。
袁情就是这起案子的凶犯,那她说的话都是需要反复考证的,那个所谓的帮手到底是存在还不存在,都有待考究。
恶鬼的事不能告诉普通人,那么这件案很有可能就会成为悬案了。
而身为案子首当其冲的自己,大概就会成为第一嫌疑人了。
倏地,庄非的鼻尖涌进了一道酒香,不过他是调酒师,身上有些酒香也不奇怪,但是那股酒香怎么有些熟悉呢。
还没等庄非想清楚,意识忽然变得模模糊糊起来,头脑也是一阵混沌,不甚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