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非先冲着刘少峰打了几枪土弹。
刘少锋轻轻松松地避开,双手环臂,抬眼示意无脸女鬼上。
无脸女鬼得到示意,又一次潜入了地下。
庄非瞬间警惕心大增,身体格外紧绷地扫视着四周的地面,因为不知道女鬼会在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冒出来。
庄非猛地凌空跃起,并朝自己的刚才所站立的地方连续打了好几枪。
站定后,庄非依旧没有放松心神。
眼一瞟,只见刘少峰十分悠然地站立着,动作及神情都很放松,宛如他正在话剧院里看独角戏一般。
而庄非就是那场独角戏的主角。
被人当成耍猴戏的主角猴子,任谁都会不快的。
庄非心念一转,将枪口对准了刘少峰,射出一枪,果不其然,无脸女鬼突然从地底冒出,为她的主人挡下那一枪。
庄非迅速转移目标,密集子弹织成的网朝着女鬼笼了过去。
女鬼身体被子弹穿过的地方都变成了一个个空旷旷的洞,整个身体差不多有三分之二的部分都消失了,变得破破烂烂。
女鬼又惊又惧发出一声痛苦的惊叫“啊——”。
但她更没有想到,给她致命一击的竟然是她的主人。
头颅被贯穿,全身由脚到头一点点化为飞烟,女鬼又是不解又是愤恨的投给了刘少峰最后一眼。
对于刘少峰的举动,庄非明显一惊。
那女鬼可以说是为他才会中了庄非的计,但刘少峰却一点不念情,还亲手杀了她。
“我不需要没有脑子看不清形势的废物。”
刘少峰若无其事地整理了一下衣着,淡淡瞟了女鬼仅剩的最后一缕烟丝,神情漠然。
庄非更加清楚地认识了眼前人的残忍无情,手中的枪也握得更稳了。
刘少峰无视了对准自己的枪口,“警官小姐,我还真是低估你了,不过也到此为止了,你还没察觉身体的异样吗?”
庄非又是一惊,这才察觉身体的不对劲。
那股本来已经变得极微弱的鬼气竟然不知何时潜伏到了她的眉心——阴珠所在的地方。
而且那股鬼气还有想要牵动阴珠的意思。
庄非咬着牙,忍住涌上全身的冰寒,“你怎么会知道、知道……”
刘少飞替打着冷战且已经连话说不利索的庄非把话接了过来,“阴珠?对吧,这个我当然知道,不过怎么知道的你就不用知道了。”
庄非死死地咬着牙,费力地调动用灵力去镇压阴珠,好在这一套工序她做的熟练。
不过这样,她也就没法专心对抗外来的攻击了。
“卑鄙,无耻……”
庄非的嘴里吐出一个个她能想到用来形容刘少峰这个混蛋的词。
刘少峰却好像很享受这个辱骂的词似得,“多谢警官小姐夸奖,对于一个坏蛋来说,那些词无异于是最好的表扬。”
庄非闻言,住了嘴,眼神却恶狠狠地盯着刘少峰。
刘少峰无惧这种纸老虎般的威胁,一步一步走上前,他的步伐很慢,像是刽子手对即将处刑的凡人临死前最后的折磨。
庄非咬破唇角,迫使自己清醒,直视刘少峰,目光中的决绝令人心惊。
她顶顶吐出几个字,“你放心,我就是死,也绝对会拉你当垫背的。”
刘少峰心一颤,一股莫名的恐惧袭上心头。
随即,他又唾弃自己。
心道,不过是一个即将被冻成冰块的丧家犬在乱吠罢了,她嘴上说得好听,却也不还是在勉强压制着体内乱窜的阴力,除此之外,她再无做多余事的精力了。
他还怕什么怕,对,他不用怕。
庄非不知刘少峰所想,却也能猜到几分,不过她不在乎那些。
手上的土枪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把真枪,庄非抬手在配枪上拍了一张火符,符纸上的符咒缓缓融入配枪之中。
刘少峰眼皮轻跳,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庄非举起枪,对准了刘少峰,不过她的枪口却在不停地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她的手宛如置于南极之地的冰河中,完全失去了灵活性。
刘少峰嗤笑一声,“喊完狠话之后,也不过就是这样而已吗?连枪都握不好,我居然还差点就相信你的话了。”
庄非皱眉,抬起另一只手,双手握枪,情况稍微改善,却还是不免颤抖。
刘少峰嘲讽大笑,“看你这样子,我就是站着不动,你也打不中吧。”
庄非没有被刘少峰的嘲讽之语激怒,微眯着眸子,犹如丛林中紧盯猎物的野兽,“你会后悔的。”
砰!
一枚裹着火焰的子弹径直朝着刘少峰飞驰而去,无半分偏移,再看庄非的手,哪还有刚才那副颤抖的样子。
刘少峰这才发觉自己中计了,不过多亏了他天生谨慎的性子,不然就真的要吃个闷亏了。
一击不中,庄非的身子微晃,意识又开始涣散。
嘣!
一声巨响扰乱了这间小暗室的风雨欲来的气氛。
头顶的石壁被人贯穿,变成了一块块大小形状不一的石块,纷纷掉落,被激起尘土肆虐着。
柔和的白色光亮从头倾泻而下,一个人逆光站着。
偏冷漠清亮的少年声音传来,“终于找到了。”
突然闯入的外来人惊了刘少峰一跳,他连忙用帽子盖住了头,转身启动了书架的机关,跑掉了。
上面的云商见刘少峰跑了,跃了下来,急忙就要去追,却还是差了一点。
云商想也没想的直接暴力破门,追了过去。
云商离去的背影是庄非失去意识前看到的最后一幕。
……
再睁开眼,纯净无一杂质的白色传入了眼帘,身体有些麻,沉得厉害,好似鬼压床,尤其是胳膊。
庄非抬眼看去,只见周一臣压在了她的胳膊上,正睡得安稳,而眼底的黑眼圈说明了他是熬夜照顾的庄非。
庄非想抽出手臂,却没成想,那么轻微的动作都能被周一臣感知到。
“小非?!”惊喜的喊出声,“你醒了,太好了,你等等,我去找人。”
庄非刚想说不用,周一臣的身影已然不见了。
庄非合上了嘴,费力地坐起身,直接薅下了输液针,下了床。
脚有些软,应该是一段时间没下床造成的,不过除此之外她的身体没有任何不适,那股冰寒也消失了。
庄非运起灵力内视,却发现阴珠被人取走了,一惊。
还没想明白,门又被人推开了。
“哟,小非非,你已经能下床了啊。”这语气,这声音,庄非不抬头都能知道是谁。
“云想?你怎么……是你找人救得我。”疑问的语气半截被想明白的庄非换成了肯定句。
云想笑了笑,默认下了。
庄非皱眉,想起临昏迷前看到的那抹身影,“你没事吗?”
这话看起来没头没脑,云想和周一臣却都能猜到庄非的意思。
云想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啊,顶多就是在抓到那个家伙之后,我需要回云家接受处罚而已,没什么,没什么的。”
云想虽然说得轻松,但庄非想,她口中的 “处罚”力度一定小不了。
皱着眉,不语。
忽然又想到她还不知道逃出去的薛轶凡和朱可儿的安危下落,还有主凶刘少峰的后续。
庄非急急开口,“云想,人抓到了吗?还有,从那里逃出去了一个小孩和一个腿骨折的大人,你们看到他们了吗?他们没事吧”
这一连串炮火轰炸,云想有些招待不了。
“停停停,你能不能一个一个的问。”
庄非闻言,慢慢冷静了下来,又重复一遍的自己的问题。
云想一一回答,“人没抓到,不过人被小云商打伤了,现在小云商正在追捕中,至于你说的那两个人,小孩平安无事,大人……”
云想故意拖长语调。
庄非皱眉。
云想见状,不敢再玩,指了指隔壁,“喏,人现在就在你隔壁的房间。”
庄非知道了薛轶凡和朱可儿的下落,虽然对刘少峰逃出去的这件事有些在意,不过也掩盖不了她的好心情。
不过某个醋坛子却把庄非的表情给错误解答了。
“哦?小非跟那个人很熟吗?醒过来就问他的事。”周一臣语气淡淡的,好似在说今天吃什么那么平常的事。
不过他选择性的过滤了庄非还问了犯人和小孩子的事。
庄非迟钝,没反应过来周一臣的吃醋。
认真的回道,“恩,不算很熟吧,见过几面而已,对了,你也认识他,他就是那回在源氏酒店遇见的那个救了我的人。”
周一臣想了想,“是那天在泳池救你的人吗?”
庄非点了点头,“恩。”
周一臣听到回答,回忆了一下薛轶凡的长相,醋坛子又翻了,故作平淡的语气泛着止不住的酸味。
“哦?那个人啊,我记得他长得还挺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