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惊又喜,心想,施南晟啊,施南晟,没想你也有百密一疏的时候,我觉得自己马上就能捉奸在床,那离婚,应该不是难事了!
我一步步靠近大床……满脑子想的是,当小三来临,掌握证据。短信、电话联系、电子邮件、照片、录音,能掌握多少证据就掌握多少证据,必要时,假装自己离家,在家里装好视频,将这对男女的苟且镜头录下来,以备呈堂证供……
“暖心,你在干嘛?”
随着一声熟悉的低唤,我捉奸的画风急转直下。
我不可置信地回过头,我看到施南晟居然站在我身后,他手拖着古奇拉杆箱,面色疲倦地站在这,英俊地脸上饶有兴致地看着我此刻蹑手蹑脚地小样!
“施南晟!”我睁大了双眼,手指了指他,再看了看大床,当真不是幻觉啊~!
施南晟顺着我的目光望过去,漂亮的眉心皱起来。
我垫着脚尖走到他面前,拉了他的手腕暂且出来。
“怎么回事?”施南晟目光扫一眼大床,将房门关好。
我对着他翻了个白眼,“怎么回事,我还想问你呢。施南晟你是不是有分成的,一个在外出差,一个在家跟女人鬼混?!”
施南晟看着我,起初是愣,到后来曲线分明的唇就化开一抹笑,他上前一步抱住我,“你这傻样最可爱!”
我推开他,“你还有心情跟我玩笑,我问你,那女人是谁?”
他对着我耸耸肩膀,“我刚下飞机就直接回来了,我哪里知道?你真当我有分身?就算有,我也是跟你睡好不好。再说,我不会随便把什么女人都拉到自己床上来,我没那么饥不择食,更没那么滥情。”
“那你给我解释解释,那双腿是谁?难不成是充气娃娃?”
施南晟被我的话雷在了当场!
很快,楼梯上就窜上来一个小小的身影,手里还拿着什么。
施南晟将我拉到一边的拐角,然后进了对门的房间。
我透过门眼,看到了祖儿一手端着杯牛奶一手拿着个鸡蛋,贼一样地钻进了屋子。
这孩子!
我说话就要冲过去,结果被施南晟拉住,很快,这孩子就又鬼头鬼脑的窜了出来,然后直接进了我的房间,不到一分钟,他出来的时候,手里居然提着我的一件粉色礼服,然后又进了施南晟。
这下就算我再笨也能猜到屋子里的女人是谁了。
能指挥祖儿如此为她服务的女人,想必也只有他的名义上的母亲了,而死皮赖脸要睡在施南晟房间里的人,除了柏雅还能是谁?
我懊恼透顶,捉奸告吹。
“这件事情你去解决。”我把任务直接甩给了施南晟。
反正是他的初恋,他比我知道分寸。要男人干嘛的,不就是把棘手的事情,全推给他来整。
施南晟在我要走开的时候从身后抱住我,他的怀抱强劲有力但又不失温柔热切。
我心尖颤栗,以为他想亲热,“我会把一切都处理好,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安心的留在我身边。”
“这话你以前也说过。”
“你还记得。”
“当然,每次我脸上挂了伤,偶尔会想起你的话,可见,男人的话不可信。”
施南晟上前一步看着我,我下意识地后退,门边响起了小小的咳嗽声。
祖儿走了进来,又用力的咳了咳。
小东西成精了。
施南晟笑着看了我,转身将他抱起来,“找妈妈有事?”
祖儿有点嫌弃地苦着脸,“这个给你吃。”
我接过不一看,是一小盒子的巧克力。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我笑看着他。
“我请了个客人来家里做客,不过,她说睡一觉就走的,你们就装做不知道好了。”祖儿始终歪着小脸,不正眼瞅我。俨然是个心虚的小孩。
“好吧,妈妈什么也不过问。你随意招待你的客人,然后等她睡醒了,将她送走。好吗?”
祖儿惊异地看向我,大睁着乌黑地眼睛,“我还把你的衣服借给她穿了,你不生气?”
我摇摇头,“那件衣服就送给你的朋友吧,妈妈不生气。”
“这盒巧克力特别好吃,我自己也舍不得吃,你一定要吃。”
我点点头,打开盒子取出一块彩色的巧克力放进嘴里,“果仁口味的,妈妈最喜欢了。”
“那两颗是牛奶和松露的,也特别好吃!”祖儿笑了,满眼惊喜,大约是我的态度,彻底令他满意了,他从施南晟的怀里挣扎着下去,一溜烟儿的跑了出去。
我刚想动了动,施南晟又黏了上来,他双手环住我的腰,在我的耳边低语了一句,“等一年以后,我们也要生一对可爱宝宝。”
*
我径直回到自己的房间,心情就开始怪怪的。
很奇异的感觉,明明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可不踏实的感觉尤为强烈,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虽然回到自己的房间,可是我心里还是想着祖儿这孩子,他从出生就认定柏雅这个妈,孩子对母亲这个概念是终生制的。是我在三岁后‘接手’他,也无法轻易改变的。
我更不能就此截断他们的母子情份。
我能做的似乎只能懦弱地将施南晟推到风头浪尖上,因为我实在不知如何面对这个由别人代孕生产的儿子。
想到这,我全身一缩,倒在床上,然后清楚地产生了一个念头,“饿!”
早上跟陆明森一起吃的豆花,这么快就消化了?
也是,我现在是一人吃两人补嘛。
我披了件衣服下床,找吃的。
客厅里,智子阿姨已经摆满了一桌子的早餐,然后左侧起,施南晟,柏雅,祖儿,右侧则是我和智子,以及星星。
奇怪位置让我有种他们才是一家人的感觉。
柏雅就那么优雅无辜地坐在施南晟身边,他们俩看上去还挺配。用现在的网络用语形容一下:简直配我一脸血!!!
施南晟看到我过来,他直接站了起来,可是手臂也就很快地被柏雅扯住,令他动弹不得,看着我时皱眉,为难。
智子阿姨直接将牛奶递给我,“暖心,把这个喝了,补钙。”
我接过牛奶杯子,大口大口地喝起来,但目光忍不住投向施与柏身上,感觉自己像个傻呆萌的围观群众。
“暖心,快坐下,”智子阿姨欢天喜地地拉我坐下,目光还特别明显地落在我的肚子上,说起来,每每迎上智子阿姨那那殷切的目光,我都觉得有些对不起他,毕竟这孩子无论男女,他姓陆,不姓施。
“媳妇,这是妈妈早上熬好营养粥,只有你有哦!”
“谢谢您。”我刚要接粥,就听到柏雅说,“我也要那粥。”
施南晟看了我一眼,有意无意地扫过身边的祖儿,“先让给雅雅吧。”
智子急忙调节气氛,“暖心你再尝尝这个,这是加了海参的鸡蛋卷,你看漂亮不,是不是很有食欲啊。”
结果,柏雅站起来,直接徒手抓起鸡蛋卷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我知道柏雅没疯,如果疯子的智商和逻辑性都这么强的话,正常人就没活路了。
“给她吃吧,不怕吃成了个变形的胖子,我们还担心什么呢。”我看着她笑。
柏雅用特别害怕的表情看着我,一句话不说就往施南晟的怀里钻。
而施南晟还配合着将她搂进了怀里,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
施南晟想看我怒,我吃醋!以此刷新他的存在感吧。
果然不是祖儿和星星惊讶得张大了下巴,我真想吼一然,‘争夺男人的话,施南晟打包送你了!争吃的立刻滚蛋!’
大约中午的时候,施南晟想亲自送柏雅回家。
可是柏雅大吵大闹着不啃走,就像个破罐子破摔的泼妇,厚着脸皮耍无赖,大家还拿他没办法,柏家的人来进来的时候,都已经是下午了,我家的人还带来了镇定剂,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最后把人接走。
施南晟因为这件事一天没有上班,更没能过来陪我。
直到柏雅彻底的离开了。
施南晟来到我的房间,有些疲惫地脱掉马甲,坐到我的床边,他将一只盒子打开,里面是条钻石项链。
“喜欢吗?”
我看一眼那项链,“很漂亮。”
施南晟伸手过来给我戴在脖子上。
然后就侧着身躺在我的身边。
“晚餐,我们出去吃,想吃什么?”
说起吃我来了兴趣。“川菜吧。”
施南晟微微拧眉,“好,那我去换衣服,就带你出去。”
我又扫他一眼,“你要是累的睡,就先睡会,我这会还不饿。晚点去也行。”
施南晟点点头,然后和衣躺在了我身边枕头上,只手伸过来握住我的手,才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大约不到十分钟,我就听到了他颇重的呼吸声。
施南晟睡觉的样子还蛮乖的,我稍动了下,想抽出手,可是他马上就惊觉着握紧我,那两条浓眉也皱成了川字。
我用另只手去抚平那里,手心落在他的额头上,突然觉得他是个特别没有安全感的小孩。
说不清原因,我的小腹有些隐隐作痛。
我微卷着身体靠在枕头上……
“暖心,暖心……醒醒,我们要出去吃饭了。”
我动了动,小腹坠痛。
“阿晟,我……我得去趟医院。”
施南晟在我睡着的时候已经洗过澡并且换好衣服。
我躺在床上苟延残喘似地全身疼痛无力。
“怎么回事?”
“我,肚子疼。”我紧握上他的手,施南晟伸手到我身下将我抱起来。
才走出一步,他错愕地回过头去,我的目光也随着他投过去,结果看到了床上有一摊血。
血!
“我,我怎么会流血!”流血是流产的征兆,我怎么会……
施南晟抱着我快步出门,嘴里一个劲地安慰我:“没事,没事,我这就送你上医院。”
“送我,去柏瑞的医院!”
“好。”
车子飞速行驶,可即便再快,到了医院的时候,我已经流出了更多的血。
柏瑞等在医院门口。
见到我也吓了一跳。
我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柏瑞,保住我的孩子,保证我的孩子。”
柏瑞用力的点头,“我会的。”
我只觉得眼前发黑,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还在手术室里。
柏瑞坐在我的身边,一脸沮丧。
“柏瑞……”我唤了他,他很快就看向我,握住我的手。
“我的孩子呢?我怎么会流血?孩子之前明好好的,医生说很健康,很稳定。”
柏瑞轻叹一声,“我在你的血液中发现了……终止妊娠药物。”
我肝肠寸断。
“为什么会这样。”
柏瑞紧握住我的手,“有人给你的食物里下了药!你回想一下48小时里,自己吃过什么,跟谁一起吃的?”
我思绪万千,不由回想了之前的发生过的事。
谁最想让我流掉这一胎,谁最想要我的孩子死?
柏雅,智子阿姨,陆明森,施南晟?还有祖儿的巧克力?
“柏瑞,我的孩子真的没有了?”
柏瑞看着我深深的,“你越早接受现实,就能越早踏入新的生活,也就会有越大的机遇在等着你。”
“我该怎么做?”
……
我安静地躺在病床上,思绪回到施南晟接来祖儿和星星的那个早晨。
施南晟临走之前,给我准备了蛋糕庆生。
蛋糕我吃了。
陆明森跟我在电影院不期而遇,我喝过他的饮料,还与他吃过早餐。
智子阿姨每天给我做饭,若是在药里下点什么东西,我也是防不胜防。
祖儿给我吃的巧克力来自哪里?
我都不得而知。
陆明森知道孩子不是他的,他有理由除掉这个令他尴尬的孩子。
施南晟明知道孩子不是他的,他也有理由要排除这个障碍。
智子阿姨若是知道我怀着别人的孩子,而非她儿子的,她又怎么会容忍我生下别人的孩子,给她的儿子戴一顶绿帽?养别人的儿子。
柏雅,为了拆散我和施南晟,也是什么坏事都可能做出来的,那么,祖儿给我吃的巧克力,会不会就是出自她手?
我越想越头疼。
所有人都有理由打掉我的孩子,身边所有的人都成为怀疑的对象,这让我不寒而栗,感到悲哀。
疲惫地闭起眼睛,湿凉的液体落了下来。
“暖心哪,你这刚刚流掉孩子,千万不能哭啊否则伤了身子,会落下病根的,”我的手被智子阿姨握住,她动情地抹去眼泪,“你和阿晟都还年轻,孩子一定还会再有的。”
我睁开眼睛,看着她,默默点头。
施南晟坐在我的床边握着我的手神情哀伤。
我看着他,天衣无缝的沉稳,淡定的神情,在任何人眼里都难寻丝毫破绽。
施南晟想利用这个孩子将我绑在身边,这个孩子要是没了,对他有何好处?不对,他曾说过,要流掉我肚子里的孽种。
他说过。
我觉得自己四面楚歌,活在草木皆兵的恐慌之中。
“母亲,你一夜未睡,现在暖心也醒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施南晟向智子说着。
“暖心哪。”智了阿姨舍不得不放心地看着我。
“我会没事的,您先回去休息吧。”
“嗯。”智子点头。我看向施南晟,“你送母亲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吧,我送母亲回家就回来陪你。”
我默默点头。
病房里安静下来,我的思绪却没办法平复。
我受命运的作弄,一味的想要息事宁人。
可是现实残酷到,连我不满三月的胎儿都要夺走。
不管这个害我的人是谁,现实我懂,残酷我懂,今后的日子,我会重新振作,在这荆棘遍布的丛林里好好的生活下去。
几声敲门声响起。
随着吱呀地开门声,我看到陆明森挽着一个女人,手捧着大束鲜花深情款款地走进来。
他看着床上白无血色的我。
微蹙着眉宇遗憾地摇摇头,“阿钦,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生了病的病美人,就是我的前妻,也是祖生的亲生母亲,莫暖心。”
阮阿钦,像许多越南女子一样,有着乌黑浑圆地大眼睛,粉嫩白皙地圆脸蛋,苗条又不失丰腴地段,以及干净谦和地微笑。
阮阿钦姑娘看了看我,又看向身边的男人,她小心翼翼地走近我,忽闪地大眼打量我,“我可以叫您姐姐吗?”
陆明森直接接过话题,小叮当一样的摇晃着脑袋,“你当然可以唤她姐姐,或者,祖儿的妈妈,哎呀,这么叫也不合适,你以后也是祖儿的妈妈,况且你还生下祖儿 ,这称呼嘛,该怎么叫恰当,我们还真得商榷商榷。”
我的目光投向陆明森那冰山一般的冷峻脸,阮阿钦姑娘的,一句话,说得我心如刀绞,陆明森啊陆明森,你要不要在这个时候来恶心我,用刀挖我的心哪。
如此放肆地陆明森,完全有理由令我相信,流掉我孩子,在我食物里下药的人,非他莫属。
我撑着身子半坐起来,对着面前的两个人扯出一个浅笑,淡淡的目光投过去。
“还是叫我施太太吧。这么叫最合适,且也不需要商榷和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