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熟悉得惊人。
是景盛。
“你就这么想要男人,嗯?”
他修长的指一点一点抚过我的眉眼,粗粝的指腹慢慢磨擦着我的脸颊。
景盛温热的唇也从我耳际渐渐滑落至颈项,黑暗中,我的身体变得格外敏感。
我感觉到他的手指在我身上肆虐,一下又一下地拨弄着我。
我忍不住战栗,想要尖叫,却发不出声音。
“这么快?”他的声音听起来漫不经心得像是一个旁观者,“是不是很想要?。”
小腹处渐渐传来一股陌生的感觉,我感觉我的身体像是要烧起来了一样。
我盯着满室虚无的黑暗,尽管感觉到羞耻,却依旧控制不了身体的反应。
空气中忽的传来棉布被撕裂的声音,我顿觉身上一凉。
男人的手更加肆无忌惮。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我听见男人低笑着说:“原装,验货合格。”
再次醒来,窗外天色已经大亮,我转头,冷不丁看见了站在我床边的保姆,被吓得差点尖叫出声。
“你、你进来之前都不敲门吗?”
我心有余悸地拍着胸脯,着实被吓得不清。
保姆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敲了,你没应。”
我没应她就可以进来了?
我皱眉,正待说话之间忽然想起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我猛地拉住被子盖住自己,却又后知后觉地发现,我身上的睡衣毫发无伤,而我的手脚也并没有什么被捆绑过的痕迹。
“你进来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我转头问保姆,她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很有节奏地摇了摇头。
顿了顿,她又略显迟疑地问:“你是不是做恶梦了?”
我怀疑地看着保姆,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
难道一切真的只是我做的一个梦?
恍惚之间,我眼角的余光刚好瞥见了那只空了的牛奶杯。
我顿时灵光一闪:会不会是这牛奶有问题?
否则,向来浅眠的我,怎么可能连有人敲门都不知道?
而昨晚……
我忽然不敢想象,如果昨晚发生的一切不是梦,那么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真的是景盛吗?
不得不说,景柏霖这个人傲慢也就算了,就连他家的保姆都跟他一个德行。
怎么说,我既然住了进来,就是客人,好歹也应该受到尊敬。
可这个保姆不但擅自闯进来,眼下,她甚至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把窗帘拉了开来,顺便打开了窗户。
好在,我身上的睡衣还算保守,不然,岂不是要走光?
我以为她很快就会出去,没想到开了窗之后,她就开始收拾桌子,擦窗,换垃圾袋……
最后,我终于忍无可忍。
“那个……能不能请你先出去?”
正在擦桌面的保姆直起身子,问:“我?”
不然呢?这屋子里还有第二个人么?
“夏小姐,我想你可能错估了你在这里的地位。”
“嗯?”
我抬头看她,准备洗耳恭听。
“你不过是先生养在这里的众多女人中的其中一个,你——没有资格对我指手画脚。”顿了顿,她抬起下巴,无比傲慢地道,“还有,请你叫我玛丽夫人。”
玛丽夫人?
景柏霖是这里的先生,而她却自称是夫人,这个保姆的心是不是也太大了点儿?
不过,这种细枝末节暂且不提,她刚刚说,我只是景柏霖养在这里的众多女人中的其中一个……?
“你说先生在这里养了很多女人?那她们在哪儿?”
这幢别墅大归大,可依我昨天来时的情形来看,怎么也不像是藏了无数娇的金屋。
怎么说呢,太安静,不怎么有人气。
这幢别墅,给我的第一感觉是富丽堂皇,而第二感觉就是阴气森森。
玛丽拿眼角睥睨着我,一言未发。
我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轻轻地叫了一声:“玛丽夫人。”
她一听,顿时心花怒放,就连说话的语调都变得轻快起来:“那些女人都太不听话,被先生送走了。所以,你最好听话一点。首先,要收拾好你的好奇心,懂吗?”
玛丽虽然在笑,可不知道为何,她的样子看起来比她不笑的时候还要恐怖。
房间里的门在这时候被人象征性地敲响,过了一会儿,景柏霖推门而入。
今天他穿着一身米色西装,看起来显得尤为儒雅,见到我还躺在床上,他脸色微沉,却不是对我。
“玛丽,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夏小姐还穿着睡衣?”
玛丽立刻放下手中的抹布,在围裙上擦了擦,十分局促地道歉:“对不起,先生,我已经同夏小姐说过无数次您在等她,可是她说她昨晚休息得不是太好,还想再多睡一会儿。”
玛丽睁眼说瞎话的功夫简直让我目瞪口呆。
然而,还不等我说些什么,景柏霖就以一种略带宠溺的眼神看着我,出声道:“都这么大人了,还赖床?”
不知为何,本来听他这样说话也没什么,可一联想到昨晚的“梦境”,我竟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而玛丽,几乎是在景柏霖开口说话的同时,就向我投来无比怨毒的眼神。
我心下一惊,脱口而出:“景先生,能不能麻烦你换个人照顾我?”
“怎么,玛丽不合你心意?”
景柏霖倏地眯起眼,眸光中隐约泛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幽光。
玛丽立刻跪了下来,一巴掌接着一巴掌甩在自己的脸上:“夏小姐,如果玛丽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请你告诉我,我会改,但是请你不要换掉我。”
霎时间,整个房间里只剩下玛丽甩自己耳光的声音,“啪啪啪”清脆而又响亮。
玛丽的胳膊又粗又壮,下手也不含糊,她原本白皙的圆脸上立刻浮现出红红的五指印,景柏霖就这样静静地站着看着我,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到最后,还是我受不了内心渐渐升起的罪恶感,忍不住开了口:“够了,别打了!就当我没说。”
然而,玛丽的巴掌却并没有因此而停下,我终于明白,我的话是没用的。
景柏霖像是看了场大戏,等兴致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地开口:“既然夏小姐开口替你求情了,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你知道该怎么做。”
这一回,玛丽果然停了下来,低着头道:“谢谢先生,谢谢夏小姐。”
彼时,玛丽的脸已经红得像能滴出血来,我光是看着就觉得疼。
“夏小姐腿脚不方便,二十分钟后,我希望能见到她清清爽爽地站在我面前,懂吗?”
景柏霖丢下这句话后,就转身走了出去。
等房门口不见了他的身影,玛丽就迅速走到我床边,逼近我,眼神中的怨毒毫不掩饰:“夏小满,今天的事,我记着了。”
话落,她开始动作粗鲁地剥我身上的衣服,我不让:“我自己能换,穿裤子的时候可能需要你帮忙。”
玛丽听了,嗤笑了一声:“装什么清高!”
我怒极反笑:“嗯哼,有本事你也张开腿,看有没有男人愿意上你!”
玛丽身材魁梧,长相又极其粗犷,就连声音听起来都像个男的,若不是她的胸部和屁股实在大得离谱,恐怕没有人能准确辨认她的性别。
所以,我敢打赌,只要是有眼睛的男人,对着她,不倒胃口就不错了,还要吃下她?除非是和她一样找不到女人的男人!
玛丽终于被我彻底激怒,她伸出手作势就要扑过来,我不紧不慢地提醒了她一句:“二十分钟很快就到了。”
话落,我还随手拿起放在床头的电子钟,指着上面的时间给她看。
果然,我猜得没错,玛丽很怕景柏霖,她看了眼时间,顿时脸色大变。
我本来不想那么快就放过她的,但是转念一想,景柏霖不肯换掉她,以后和她相处的时间还长着,彻底闹僵了对我自己也没好处,于是也没多为难她,让她拉了窗帘以后,就开始换衣服。
玛丽可能也是察觉到了时间紧迫,这一回倒也没有刁难我。
二十分钟后,玛丽推着我来到别墅大厅,景柏霖正在看报纸,见到我,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很好,很准时。”
这一句是对玛丽说的。
“你今天看起来气色不错。”
这一句是对我说的。
不知为何,尽管他对我算的上和颜悦色,可我还是觉得怕他。
我总觉得这个男人很危险,但是,我却又无处可逃,只能硬着头皮对上他的视线。
景柏霖看着我,忽的笑了起来:“你真是越来越像她了。”
我愣了一下,想问“她”是谁,却又不敢问,倒是一旁的玛丽因为他的这句话而脸色大变:“先生,毕竟只是像而已。”
景柏霖一记眼刀横了过去:“谁许你多嘴了?”
玛丽立刻抖如糠筛,看起来是害怕到了极致。
“滚!”
景柏霖的这一声“滚”让玛丽如获大赦,马不停蹄地转身离开,看她的背影,我想到了一个词——落荒而逃。
前一晚,景柏霖说会立刻安排最专业的团队帮助我复健,并不是敷衍我,等我陪着他用了早餐以后,几个医生模样的人就来了,其中一个,昨晚也见过,我记得是姓顾。
“顾医生是这方面的专家,对了,他也是储谦那臭小子的导师。”
关于储谦的事,我之前还在医院住院的时候,就断断续续听张姨说过。
别看储谦年纪轻,他可是驰名海外的外科医生,据说,他的那双手保价上亿,而作为储谦的导师,想必也是个厉害的角色。
我也是到了这时候才知道,景柏霖早就在别墅里专门开辟了一间近百平的房间作为我复健之用,看来他能保我在三个月之内恢复如常并不是说说而已。
从这天起,我的复健之旅正式开始,每一天每个时间段都被安排得满满的,即便是复健间隙时间,景柏霖也会要求我坐着轮椅陪着他,而所谓的“陪”,大多数时候,是他看书,我发呆,偶尔,他也会离开别墅出去一下,不过很少。
而且,他肯定会和我一起吃晚饭。
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精神太紧绷的缘故,这段时间,我一到夜里就睡得格外沉,而且,还是每夜都做那种梦。
很真实,可是等我醒来,却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即便我拒绝再喝玛丽给我准备的牛奶,情况也没有任何改变。
我不知道梦里那个拥有景盛声音的男人到底是谁,可我知道,自从我被接来这里,景盛一次也没有来过。
事实上,除了帮我复健的那几个医生,我从来没见过这幢别墅里来过外人。
尽管苦恼,我却并不敢把这件事告诉别人,事实上,就算我想,好像也没人可以告诉。
我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只是因为我自己?
这一天,景柏霖因为临时有事出去了,第一次没能陪我吃晚饭,玛丽也因此情绪低落,频频走神。
我本来就没什么食欲,草草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但一想起玛丽还在一旁,我就趁她不注意,把景柏霖每天都要让我喝的一小碗骨头汤给倒进了垃圾桶,为了掩饰罪证,我特地多抽了几张纸巾擦嘴,然后全部盖在垃圾桶上方。
经过一段时间的复健,我的腿已经好了许多,就算没有拐杖也能走上一小段。
玛丽照常跟着我在花园里走了一圈,把我送进了房间之后就不知去向,我洗完澡换上睡衣准备睡觉,可奇怪的是,这一天我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到了下半夜,我实在是烦躁得很,下床,准备去厨房倒水喝,可刚刚出了房门,却听见客厅里传来“嗯嗯啊啊”的奇怪声音。
“用力,啊!”
恰巧在这时候,被乌云遮住了好一会儿的月亮探出了头,皎洁的月光撒了一地。
客厅的沙发上,玛丽那一身没了衣服遮挡的肥肉,看起来特别晃眼。
而她身上,一个男人正在埋头苦干。
男人背对着我,我不知道他是谁,直到玛丽尖叫出声。
“嗯哪,先生,我好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