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当时的目光是不是把我心里所有的恐惧都映照了出来,老凯脸色一更,似乎从我眼中看出了不对劲,抬手一抹,看了看手指,当时整个身子都颤抖了起来,嘴巴张合了数下,都没能发出声音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怎么和唐鬼爷一样的血?”
老凯像是精神失常了一样,大声地咆哮着,我稍稍一愣,唐鬼爷的血也是白色的?
看来,他也是遇到了和我们差不多的遭遇,可是,老凯此刻却站起来骂了一句:“妈的,没想到老子得死在这种地方……”
“老凯,你冷静一点,唐鬼爷死了吗?”我看着他冲到石柱那儿,使劲的砸石柱,我一把抱着他的腰使劲往身后一摔,把他甩退了两三步。
“你别动……”我突然低头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胸前的血迹,这是我刚才抱着老凯后背的时候不小心沾上的,是红色的。
老凯似乎也看到了希望,唐鬼爷毕竟没死不是吗?而我脑子里想的不光是唐鬼爷每次,而是我娘,她不但没死,还离开了棺材岛。
唐鬼爷当时应该和老凯此刻一样激动,是我娘给了他希望才对,只要找到我娘,一切的事情都会有着落。
想着,我靠近了老凯,用绷带沾了沾他背上的血液给他看,我想,那些白色的东西还没有真正渗入老凯的皮肉组织,所以在我戳破它们的孢子时,会流出浅埋在皮下的根系,所以才会流出来。
老凯顿时脸色一松,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骂了一声:“吓死老子……”
“你别忘了,唐鬼爷到现在还活着!”我说道,算是再一次强调老凯不要放弃希望,此刻,我并没有打算把我娘的事情说出来,我怕这件事传出去,特别是传入四门,那就麻烦了。
毕竟这一次行动,宋家,吕家,唐家,甚至连那个苏磊也算是把京都四门聚齐了,这么大的行动,我不能保证没有人死在这棺材岛,我甚至肯定有人比我们倒霉,染了这样的怪异东西。
如果四门都知道我娘是十几年前唯一一个活着从棺材岛逃出去并且完好无损的人,那么,她就成了四门瞩目的对象,这代表着将她推到了风口浪尖的境地。
就在这个时候,老凯嗷唠一嗓子叫了一声,我定睛一看,老凯正仰头看着洞顶。
那洞顶竟然挂着一个“腊肠”!
我手里的绷带赶紧给老凯打了一个结扣,老凯抽出空档,啪,就是一枪打了过去,那“腊肠”咣当一声落在了石柱边上,就在这电光火石只见,那跟油条一样的手臂,长长的爪子嗖的一下缩回去不见了。
我当时就吸了一口凉气跑到那人身边,一探呼吸,已经若有若无了,心跳停止跳动,老凯赶紧给他做腹腔复苏按压。
这个时候,我和老凯都明白,又是那怪物,可是,洞顶这么高,那家伙的手臂总不能从石头缝里伸下来十几米吧。
不对,我看了一眼那石柱子,不正是刚才我和老凯双面包抄抓那兔崽子的石柱子吗?
刚开始我和老凯都以为见鬼了,看来,这一下,我和老凯全明白了,这丫的给吓得,顺着柱子上的花纹爬上了柱子的顶端,躲了我们,却没躲开着怪物的偷袭。
这东西的抓力特别大,甚至不会给人什么反驳的余地,最多三十秒钟,可以了结了一个大活人从生到死的全部过程。
我甚至都不知道这家伙还有没有救,毕竟方才耽搁了那么久,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被那东西给扯到洞顶上,更不知道在哪儿挂了多久,挣扎了多久。
“有呼吸了!”老凯这么一说,我心里一紧,这个人如果真的是唐爷的手下,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在这里找出口?
我拍了几下那人的脸:“你是不是唐爷的人?唐爷他们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我赶紧问道,这家伙的面相看上去年纪不大,而且面生的很,身上背着个背包,面色铁青,脖子上明显得抓痕现在鼓出来四条手指头的泪痕。
“都……都死了!”
他微弱的说了这么一句话,指了指自己的背包,随后一口血就喷了出来,而喷出来的血,竟然全都是白色的跟豆浆一样。
我和老凯顿时面色铁青后退了一步。
“致命的伤估计不光是勒痕……”我说到,眼看着这人身体开始鼓胀,好像皮肤底下有什么蠢蠢欲动的东西正在往外生长,把他的皮和肉直接分离了一样。
老凯咔嚓一下给枪上了膛,对准那人,一动不动,紧接着,那人突然坐了起来,我感觉我的头皮一下子麻了,头发都竖起来了,后退了三五步才敢再去看那人。
我眼睁睁看着那人从脸上,手上,一切搂在外面的皮肤开始鼓胀,鼓胀的好像把那一层人皮撑的很薄很薄,已经呈现半透明的状态。
“噗!”一声细微的,像是在气球上戳了一个针孔一样的声音响起,紧接着,那人的手上破皮而出一个白色的水泡样孢子植物。
噗噗噗!!很快,他全身上下的皮肤都一点点的炸开了,露出里面皮肉分离后的血淋淋的组织。
老凯的脸很难看,眼泪出来了他自己却没有任何直觉,握着枪的手在发抖。
我从没见过这么恐怖的画面,难道,吕爺的手下,和肖小果然是在这洞里被那些奇怪的东西给伤了才变成了血肉模糊的样子?
“小苏……开枪,你开枪啊…快啊……快开枪…,要么打死他,要么打死我……”
老凯歇斯底里的叫着,反倒是把我叫醒了,老凯可能没见过血淋淋的肖小,可我见过,我骂了一句:“老凯,你冷静一下,枪他娘的在你手里……”
我骂了一句,老凯真的是吓糊涂了。
话音刚落,我特么就眼巴巴的看着老凯拿着自己的手枪对准了他自己的太阳穴,我去!
我一下子就纵身冲了上去,一脚揣在了老凯的胸膛上,哗啦一声水花声,我把老凯一脚给揣进了水池子里,我也跟着下去了。
老凯被水这么一冲,顿时清醒了几分,我回头一看,原来躺着那人的地方留下了一堆血肉模糊的人皮和一个背包,人,已经不见了!
我爬到了岸上,看到了一排血脚印朝着我们掉下来的那个地方蔓延而去,直到水池的边缘,脚印不见了,看来他是下了池子。
我赶紧把手电筒往柱子上一照,我操,这家伙是死是活?是属猴子的吗?此刻已经爬到了柱子的顶端,整个柱子体上留下了血淋淋的手印和血肉模糊的血迹。
“我考!”老凯骂了一句,那人已经顺着柱子爬进那金丝楠木棺材里。
“算了老凯,他已经够惨了!”我说着,和老凯爬上了水池,老凯说要去摸枪,顺便看看我原先掉进水里的那把枪能不能摸回来,好歹能防身。
我拿着手电筒朝着方才那人躺着的地方走去,背包上全都是血,还被血淋淋的人皮给盖住了。
方才拿老凯的匕首还没还给他,我用匕首挑了挑,把背包直接划开一个口子,用脚踢了一脚,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散了一地。
我照了照,里面有几罐包装跟易拉罐啤酒模样的东西,但是上头花这个大大的叉叉,叉叉上还有个骷髅头,底下是火苗,不识字的人都知道,这玩意应该是一包易燃物品。
我摆在一旁,包里面除了一把备用防水手电筒,还有个对讲机,我试了试,手电筒能用,我按了按对讲机,里面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隐约能听到扭曲的尖叫声。
我怎么还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快跑,小可,小可…小可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