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三秒钟的标准,心跳如雷,嘭的一枪,皮带连带着子弹直接飞了出去,皮带那头竟然还着火了。
子弹壳直接打在我下巴上,疼的我感觉牙床骨都要碎了,舌尖传来一股血腥味,皮带的拉车力把我往前冲了一下,一脑袋磕在了洞口的边沿上,疼的我丢下枪捂着头疼的直打滚。
“妈的……老凯,躺进来!”
我忍着疼冲着洞口吼了一嗓子,老凯这家伙也不笨,一脚踩灭了皮带上的火,直接躺下来,一只手拽着皮带,另一只手握着枪,他喊着一声:“就最后一颗子弹了!”
我一听,一咬牙,整个身子都后仰倾斜了,终于后退两步,老凯却好像自己跟自己壮胆一样数着数:“1……2……3……嘭!”
一声枪响过后,接踵而来一声爆炸的声音,另一个汽油灌估计是随着老凯最后一颗子弹光荣殉职了。
等我用上了吃奶的力气把老凯从洞里扯出来的时候,他一个翻身,我才发现,他的鞋子没了,后背一层血肉模糊,原本就被火烧过,现在,在通道里流下了一条血路……
老凯直接翻身就地躺下,大口的喘息,我的喉咙也跟冒了火一样,老凯身上的背包已经不见了,也难怪,带着背包根本没办法通过,更何况,老凯的身材比我魁梧多了,他的肩膀上都磨出血痕。
如今,我们俩都弄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用只剩下半条命来形容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已经累的恨不得就这么死了算了,那是一种来自心灵深处的疲倦,一路上像是一根上满力道的发条一样,此刻,整个身体被掏空了。
我双手张开双腿一伸,一副装死的模样,谁特么要是让我在这睡一会儿,我把谁供上天!
可我的手往两侧一耷拉,突然传来一股刺痛,身体的发条像是突然绷紧的皮筋,跳了起来,我一看,刚才手背着地的地方有一丝亮晶晶的东西,我走过去墩身一看。
这不是宋樱那丫头的毫针吗?我在她针囊里见过,就是那种最细最细的一种。
“老凯,你看这是不是你家小姐的银针?”我问道,老凯跟没了半条命一样,半晌才哼哼一声,但是,还是翻身爬了起来,他捏过去一看死命的点头。
“我们家小姐来过!这就是我们家小姐的东西。”
我狐疑的看着他,虽然我一下子就想到这是宋樱的贴身东西,可也没有老凯这么夸张啊,口水都快甩出来了。
“你眼神你知道像啥不?”老凯说了我一句,我赶紧恢复了神态,老凯捏着银针,让我看银针的末端。
也就是施针的时候手捏的三分之一部位,是那种细密的丝线绕上的,以方便施针者不会手滑,增加摩擦力。
最末梢有一个比针孔大一点的圆孔,当然,这圆孔要看银针的尺码而定,说不定一根银针跟自行车条似的粗细,那这圈,一定跟绿豆一样大。
可重点在,这细细的银针末梢,圆圈的部位本应该是镂空的,可上头竟然有个字,是“宋”字。
我吸了一口凉气,这东西真是宋樱的,我一下子觉得不妙,这东西可是她吃饭的玩意儿,就跟我爷爷是个木工,他的那几把大小号剥皮刀和工具,我要是拿去玩,回来得打断我的腿,跟要他老命一样,每一行都如此。
这玩意,就好比医生的手术刀,杀手的枪,渔民的渔网和渔船!
想了这么多,我脑子里其实就一个念想,他们在这里遇到了麻烦,连这些贴身的家伙都掉了……
“老凯,帮忙看看这里还有其他线索没有!”我和老凯对视一眼,那眼神不要太有默契,一下子似乎都意识到了什么,精神再度进入到强行启动发条的感觉。
这里很安静,相比洞那头的空间来说,不算大,但是同样有一个水池子,水池子的深度和那边的一样。
石柱子也是二十多根,当时在那头没仔细数,所以不敢确定一定就一模一样。
水池边躺着三具尸体,我和老凯不约而同都跑到了那三具尸体的身边,发现这三具尸体身上没有明显得外伤,老凯似乎在宋家待久了,按了按其中一具尸体的肚子说道:
“至少死了半个小时了!”
“你认识他们吗?”我指了指身后说:“那个是唐鬼爷的手下,这两位我就不认识了,是不是你们宋家的人?”
老凯眉毛蹙起,嘶了一口凉气做思考状,我心里一凉,难道不是宋家的?是吕家的?
谁知道老凯脱了那人鞋子在自己脚上比划了一下,喃喃自语道:“希望这家伙的脚也是四十三码的!”
卧槽,我骂了一句,他压根就没听见我说话,在那琢磨人家的鞋呢,我起身就朝着唐家那面熟的尸体走去,不过,我回头看了一眼,老凯现在的模样,别说是从掏煤的地方来的,就说他是个卖炭的,也没人不信。
浑身上下衣服破的漏着背,下半截裤管,在刚才汽油罐打爆之后烧的跟裤衩子一样,也难为他了。
所以,我刚才的疑问也就暂时觉得无所谓,脑子里却想着,不管那俩尸体是哪一家的,说明他们在这里遇到了麻烦,可是,我怎么感觉这里舒坦多了呢?真特么能睡一觉在启程的感觉。
一没有死尸,二没有棺材,三没有血蝙蝠!
可我却不一样,这种平静中的不安稳,好像在我小时候就已经根深蒂固,这是一种平静中透着恐惧的地方,我更加不敢放松警惕。
“小苏,把对讲机给我!”老凯硬是把那人的鞋套在自己脚上,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拎上去,看来不合脚,说着朝着我走了两步,脚尖刚一着地,刺啦一声!
脚趾头从鞋头部位直接就漏了出来,老凯一脸铁青的低头反转着自己的脚丫子看了看,嘟囔着——就这么着吧,好歹比光着脚强!
说着就来到我身边,我把对讲机递给他:“老凯,刚才我们接到信号的时候,是不是就是宋樱和唐鬼爷离开的时候?”
老凯摇摇头说道:“这对讲机,一千赫兹,算是对讲机里的战斗机里,隔着一堵墙不可能出现连接不上的状态,我这不是在弄吗?”
我一听,如果是这样,那在我们接到微弱信号的地方还在深处,我不由得后背冒出了冷汗,这才刚走进来不到一个小时,整个过程几乎跟扫雷一样的走过。
唐家的这位兄弟,我真是得罪了,我一眼看到了他的背包,从他身上扯了下来,翻看有没有吃食和水之类的,老子现在都饿的想吃外头的血蝙蝠了。
我倒腾了一下,又是一部对讲机,我递给老凯看!
“我去,我正愁着慌呢,你这对讲机只要调高分辨率就他娘的没电了!”
老凯跟看到了祖宗一样,一把接了过去,我接续倒腾背包,绳索?扔在身后,内裤?
我当即就懵了,这么大一个背包里,就一捆绳索,两条带比卡丘的内裤?
我顿时额头冒汗,不由得多看了一眼这位仁兄,是不是唐老爷从小教导大家要勤换内裤?这样才能预防性病?
我丢在一旁,为了节省力气,四脚并用爬到了另外两具不明身份的尸体身边,我还就不信从他们的背包里找不到一点吃的喝的!
我抬手就去扯那尸体,把两个背包都从他们身上脱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那鼓鼓囊囊的背包,我就感觉越来越饿了,总不能这两人背包里全塞的内裤吧!
我赶紧打开背包,顿时一股腐臭味就弥漫了出来!我捏着鼻子忍着把一个硕大的真空塑料袋从里面给扯了出来。
足有脸盆那么大,我骂了一句,这他娘的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