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满腔热血走着一条青春无悔刺激的路,不畏生死,可如今在看看现在的惨状,这中间发生的变故对我来说,足以毁天灭地,我没想过有朝一日与自己生死相随的兄弟反目成仇。
因为我没有任何动机和理由,而我爷爷那一辈的人,似乎不会这么单纯,这一切,终归又回到了起死回生的术法上,如果我爷爷真的造谣生事,捏造事实,原本不存在的起死回生之术,却被他一句话给宣扬出去,闹成如今的局面,也未尝不可。
毕竟这一路走来,完全没有关系,八竿子打不着的前因和结果都能联系上,我还有什么恻隐之心去揣测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什么,都有可能存在,只是我们所看到的未必是真相,而想不到的未必就不存在。
我现在已经不在乎多一些疑点了,我也不关心吕爷到底是死是活,还是世界上存在两根一模一样的手杖,说了一些客气话,我就和玉林离开了吕家。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许久,我掏了一根烟点上,玉林才掏出一枚铃铛说:“这东西现在是产卵期,铃铛对它的掌控方式有些力不从心,我觉得还是先把这玩意解决了,以免后顾之忧。”
我从苏宅回来的那天,把操控蛊虫的铃铛留给了玉林,希望能派上用场,此刻,玉林抖了抖铃铛,说完将铃铛又装进了口袋。
我没有回答关于苏宅底下藏着饿鬼虫的事情,反倒是问了玉林不相干的话:
“苏磊,到底是什么来头?”
玉林看了看我,我们俩如同闲聊逛街一样,我路过一家超市,还买了一包瓜子,一边吃一边跟他说话,玉林顿了顿才说——我也不是很清楚,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查查。
我嗯了一声,随后才说起饿鬼虫的事情,铁条说最近这两天会有青蚨送过来,我只是在想,既然不那么容易弄死它,我现在还面临了另外一件事,就是去沙漠的安排,先盯着那饿鬼虫再说。
“玉林,你有没有听说,饿鬼虫如果一直没找到母体产卵的话,会怎样!”
我问着抓了一把瓜子递给玉林,玉林摆摆手示意不吃,他蹙眉,很显然,他跟我一样,只是了解皮毛,鬼知道它会不会憋死,我倒是觉得,不太可能,丢蛋的老母鸡就算是把蛋给丢了也没见过把自己憋死的。
明天就是肖飞启程去边疆的时候了,我心里惴惴不安,这种不安来的很莫名奇妙,不得不承认,我自从恢复记忆以后我的感觉就特别的灵敏,但是这一次的不安,最强烈,这种感觉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过。
回到唐宅的时候,铁条已经出门去了,说是青蚨到了,我有些抽不开身,不是说晚两天吗?今晚打算给肖飞弄桌好酒好菜送送他。
但是我心烦意乱,这感觉很糟糕,就跟千万只蚂蚁在心头啃咬一样,无处下手去抓挠。
没多久,铁条回来了,跟玉林一起去苏宅之前,和我商议了一下,如今饿鬼虫是产卵期,铃铛已经没有百分百的效果了,唯一引诱它出来的法子,只能借助宝儿姑娘了。
我当即就后背冒冷汗,说了一声不行,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没把握好尺度,那宝儿就得跟苗寨无人村里的人蛊罐一模一样了。
我这么大的反应,铁条和玉林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动物的敏锐度绝对都在人类之上,就算我想男扮女装去引诱,它们也能发觉。
说实话,灵敏度最差的就是人类,说的难听点,是吃能比过猪?还是跑能赛过狼?嗅觉能比过狗?还是繁殖能力能比过蚂蚁?就连收集信号电磁波干扰都是从蝙蝠身上得到的启发,照我看,人类除了肩膀上扛着的脑袋有点智商以外,没有一样能跟动物较量的。
“先用铃铛试试不行再说!”我只能这么说,因为我想不到比用女人去吸引饿鬼虫更好的办法。
除非那饿鬼虫已出现,保证地面上一点缝隙都没有,把整个苏宅给一把火烧了。
我不放心,跟着他们一起去了苏宅,肖飞的送别宴也只能取消了。
当晚,赶到苏宅的时候差不多十点多了,人不多,就我,铁条,和玉林,铁条领了三个人在苏宅外头巡逻,如果看到蛇形的东西,放火烧,所以,苏宅外墙都放了一排火油,尽量避开易燃的木质。
我和玉林铁条三人走进苏宅的那一刻,身体每一刻细胞都似乎饱满充血起来,今晚,又是一场恶战,而且是智取。
当时的铃铛声音我和玉林都听到了,玉林一边小心翼翼的模仿频率摇铃铛,一边在苏宅各处角落游走。
铁条跟在玉林身后手里拿着青蚨卵子磨成的粉末,我呢,就在房间门口提高警惕,手枪上膛静气凝神的观察动静。
那天宋樱拒绝给宝儿诊治,让玉林请了一位普通医生上门给看了,是个西医,宝儿有些发烧,身体没有异样,此刻睡的正酣。
空气中凝聚着一种平静和深秋的寒意,除了院子里两只活蹦乱跳的兔子在菊花丛里穿梭的声音,还有我自己的心跳声,其他的都宁静的像是一潭死水。
叮铃铃的声音若隐若现,我握着枪的手越来越紧,如果那饿鬼虫再不出现,那么,就只能让宝儿当诱饵,我不忍心……
我真希望听到除此以外的另一个声音,比如铁条突然发出的枪响,和她的噩耗叫——苏少爷,虫子出现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手心的冷汗在往下留,我不得不张开五指重新攥住枪把。
就在我觉得我有些疲倦的时候,嘭,砰砰,一连串的枪响从前院传来,我心里一喜,举步就冲了出去,直冲前院。
之间院子中间有一条黑影宛若黑色游蛇一般朝着院子的拐角使劲的扭动身躯想要逃走,我也连开了数枪,招呼铁条:“火油!”
玉林配合的天衣无缝,铁条洒了那饿鬼虫一身都是青蚨卵子磨成的粉面儿,随后从身上抓了一把用火油泡过的棉花和碎步就丢了过去,玉林紧接着开了一枪,瞬间火苗四射。
今天要是能弄死它,还他妈什么青蚨卵子粉面儿,都糟蹋,我一咬牙义愤填膺就冲了上去,铁条在身后叫了我一声,因为那火油一旦燃烧起来简直就跟烧着的一桶汽油一样,黑烟滚滚火舌冲天。
我的脸传来一股烧烤的疼痛感,我之所以冲过去是因为我记得这玩意儿连地缝都能钻进去,我不得不抓住机会赶尽杀绝。
“玉林,插它!!”我一把拽住饿鬼虫的尾巴,抱在怀里,它的身子滑溜溜的,跟蜗牛一样好像会自动分泌什么液体,我根本抓不住,滑的跟泥鳅似的。
再加上它伸缩性简直是诡异的很,就算我用指甲盖掐着它,也未必能留下它。
眼看着我的手臂已经越缩越紧,越缩越小,眼泪都块出来了,因为那火舌太大,我感觉我再耽搁那么半秒钟,身上都烧着了。
可就在玉林使出八刃枪的时候,我怀里用胳膊扣住的饿鬼虫身体末梢竟然突然张开五根触角,一下子卡住了我的脖子。
那触角就像是菊花猛然炸开一样,当我反应过来它首尾都有脑袋的时候,我不得不觉得,这触角是它的嘴,可一切的反应都如同一道闪电劈在我的脑海。
我瞬间感觉脖子上那越来越紧的触角简直不给我一口喘息的机会,就已经开始脑部充血。
玉林的八刃枪直接刺进了它身体的某一个部位,我顿时觉得脖子一松,前后只是一个呼吸那么短的时间,我却好像度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我挣脱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地上打滚,铁条脱下外套帮我扑灭身上的火舌,可后背伤疤位置还是传来一股热油泼洒过的疼痛。
等我咬牙转头去看的时候,火苗还在,玉林却双目盯着火苗不冷不热的说:
“跑了!”
我当时怎么就想吃人呢?我一拳砸在地上:“妈的!”
我该冲谁撒气?这东西无孔不入,我看了一眼玉林,我甚至想质问他:你的八刃枪不是很牛逼吗?还有你铁条,你不是肖飞亲自训练的手下吗?怎么连一只虫子都没办法对付?
我心里有一种要爆炸的冲动,可我还是忍住了,除了怪我自己还能怪谁?我这一刻,真的一句话都不想说,这种感觉,就好像亲眼看着桃子被人凌辱我却……
“苏少爷!您冷静点!我找人给你处理一下灼伤……”
“不用!”我当即就打断了铁条的话,玉林已经在火场查看地洞的方位,他没有留意到我过激的情绪,虽然我已经拼命的压制住了。
铁条被我冲的不敢再多说什么话,这个时候,玉林平静的说:“青蚨呢?”
“稍等,我马上去车里取!”铁条一溜烟跑出了院子,不到三分钟,铁条回来了,手里拎着个小铁笼子,近到才发现,里面有十几只身上长满碧绿颜色的飞蛾状飞虫,有半个巴掌那么大,小的也有两根拇指并拢的分量。
玉林蹙眉,打开铁笼,把青蚨放出来,青蚨蒲扇着翅膀朝着苏宅后院飞去,当时我就愣了,也清醒了,跟着玉林就追了上去,铁条拎着铁笼也跟了过来。
青蚨一路朝着宝儿所居住的院子飞去,直冲房内,我当即脑子一懵,意识到不好!
我冲进了房间,青蚨却从窗户飞了出去,玉林和铁条也跟着青蚨冲出院子,只有我站在空荡荡的房间发呆。
床上的宝儿,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