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换句话说，每一次喂养之前，比如摇铃铛，那么，每一次摇铃铛的时候，这动物条件反射就想到了吃食。
然而，每一位蛊师驯养的方式不同，说白了，用铃铛的真的是普通的方式，所谓名门肯定是越隐秘越好，若是你是蛊师，你养了一条本命蛊，你肯定会想一个别人想不到的办法去驯养它。
比如，吹口哨，或者笛音，亦或者，闻到血腥味，这都能激发赡养蛊虫埋藏在它们脑中的记忆和信号，说白了，其实蛊术也是顺应道法自然，掌握其生理规律，从而操纵它们。
所以苗兎说的这句话，我并不怀疑，这么厉害的饿鬼蛊绝对是万里挑一的存在，可为什么设定的驯养方式这样简单？就铃铛？
难道，不会是故意的吗？
如果一个对苗疆蛊术还存在着初期懵懂的境界，或许会知道用铃铛可能也能控制，可是，如果是苗疆草鬼婆一样蛊女的存在，她们就算是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这么恐怖的饿鬼虫尽然命门只是颗在普通不过的铃铛。
这是不是可以说，聪明反被聪明误，就是给那些懂得一些蛊术却不是具有很强操控能力的蛊师专门准备的呢？
我问苗兎：“这铃铛是从哪儿弄的。”
因为我记起玉林说的话，这条虫子估计不是最近才存在的，我们从苗疆回来不过两个多月，就算苗兎脚跟脚跟踪我们回来的，也和时间对不上。
苗兎说，他确实是来想要杀了我爷爷的，但是来到京都才发现，和他们那边的生活完全不一样，没什么山林野味，所以几乎是顶着饥肠辘辘度过了半个月。
可最让他费心的是，根本无从下手，偶然间发现我爷爷前段时间来过苏宅，他就一直在苏宅周边晃悠，就在苏宅后院围墙外靠墙搭了个窝棚，住了几天，半夜无意中听到铃铛声。
他就跟过去看了，但是他发现来了鬼虫，而且操控铃铛的人当时就跑了，因为苗兎以为是碰到老乡了，毕竟好几天没吃饭，谁知道那人被吓跑了，铃铛也不要了。
再然后，他就试探了几下，才发现饿鬼虫受到铃铛特定旋律的指挥，他以为杀了我爷爷有希望了，谁知道我爷爷早就不在苏宅。
后来他就一直白天乞讨，有时候翻翻垃圾桶找点吃的，总之不会离开苏宅太远，也没人注意他。
再然后，他就开始打听消息，知道我现在是唐家的管事，他就打算拿我开刀，只要我出事了，就不怕苏云崖也就是我爷爷不出面。
事情也就是后来发生的个事情，最让苗兎恶心的是，那饿鬼虫竟然刚好在产卵期，很多时候因为铃铛的声音会狂躁，他也不敢惹那饿鬼虫，毕竟他不是蛊虫的主人，保不齐就把他也给干掉了。
我和玉林对视了一眼，我现在算是明白，饿鬼虫为什么要杀了两名守卫，因为他们是男人，没有子宫帮它培育下一代。
说完，苗兎叹了一口气说：“栽在你手里我无话好说，总之，不止我一个人想弄死苏云崖，我死了也好……死了呢，之后有其他人找苏云崖的麻烦，可不关老子的事儿！”
这一席话说着说着，天边展开了鱼肚白，一丝丝露水落在身上，略带潮湿感。
我猛然抬头看向天边：“天亮了！”
我没功夫再陪大胡子，找人把他先看着，赶紧联系了铁条，让他问问莫老九码头那边有没有消息传出来。
铁条还在看着桃子和宝儿，他说，派出去的人现在还没有给他联系，他也不敢主动联系派出去的人，因为很有可能会暴露了身份。
铁条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我现在只能干着急，却什么都做不了，我想过给柯小森打电话，我也想过，接电话的人可能不是柯小森。
“苏启超，你派人看着我苗兎，我能明白，但是你好歹派人送点吃的！”
苏家后院传来苗兎嗷嗷嚎叫的声音，我回到桃子所在的院子，让铁条去买点吃的，说时迟那时巧，宋樱来了，一边将五花八门几大方便袋的早餐往客厅桌面上一放说：
“知道你今天回来，都多买了几份。”
说完，她头也不抬转身进了房间，随后她的背影定格在了房门处，估计是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她转头用一对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她叫宝儿，是我一哥们的女人，刚好请你给看看！”我一边说一边从包装袋里翻找我合胃口的早饭，一边招呼玉林和铁条也来吃。
我捏了一根油条，三口就给塞进了嘴里，谁知道宋樱依旧看着我，眼神中流露出复杂：“我宋樱好歹也是宋家将来的继承人，不是什么人都会给施诊，苏少爷是不是糊涂了。”
我生硬的咽下最后那一口油条，差点噎着，顾不上喝口豆浆盯着宋樱很是不解。
玉林和铁条看看我看看宋樱，都觉得气氛不对，铁条说把他那份儿拿过去给苗兎，趁机离开了。
玉林跟我一样，挑最省事的油条，捏一根说他还有事，也走了。
我依旧看着宋樱。她终于抿了抿唇说：“为了桃子的身体着想方便照顾，我准备把她带回宋家。”
说着，就冷若冰霜的离开了，天还没大亮，宋家的车就堵在了苏家门口，桃子就这么被接走了，临走，桃子说：“启超哥，你放心，宋樱姐会照顾她的！”
我整个人都跟神经病一样，被弄的云里雾里的，宋樱到底在想什么？或者说，女人们都在想什么。
宋樱还从车厢里拽了一把桃子，示意她不要跟我多说话，好像宝儿是我的女人一样。
算了，总之桃子在宋家也应该比在苏宅要安全许多，我叹了一口气正准备回头，发现玉林吃着油条一边说：“世界上最麻烦的动物就是女人，看来宋家小姐对你动机不单纯啊！”
“你懂个屁啊！”我脱口而出，玉林嘴角挽出一丝弧度，真特么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在里头。
就在这时，铁条的电话来了，我看了一眼玉林接了电话：“苏少爷，那边……来消息了……”
铁条的声音明显有些沉重，还有些断断续续的，我赶紧追问是什么消息，铁条却犹犹豫豫半晌才说：“恐怕凶多吉少，怎么办？要不要召集兄弟们去一趟？”
“怎么说？来龙去脉都给我说清楚！”我一下子就青筋暴跳。
铁条说，柯小森凌晨三点钟左右抵达码头，被莫老九的人带屯子里之后，就一直没出来，而且中途还听到了一声枪响，凌晨天没亮的时候，莫老九的手下就抬着个裹尸带出去了，直接就去了江口，扔到了江里。
“你的人有没有看清死者长相？是不是小森？”我的手有些发抖，我却还在尽力寻找一丝生机说服自己，事情没有想象的这么糟糕。
柯小森说过，他十赌九赢，唯一输的一次就是宝儿和他的终身大事。
铁条说，昨天下半夜闹的动静挺大的，莫老九亲自去的码头，除非有什么大事，一般他都不会亲自去码头。
说到这里铁条没有再说下去，也就是说，肯定是有什么大动静，莫老九才去前去，或者是说码头堂口的人定夺不了的事情，莫老九才会下半夜亲自动身去码头。
我心里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让铁条召集的人数不要太多，几个信得过身手好的就行，最重要的是衷心。
这个过程玉林一直都在看着我，他听不到电话那头铁条的声音，只是看我的脸色他有些严肃。
挂了电话我对玉林说：“我回唐家一趟！这给你……”
我掏出了电话递给玉林，容不得他多说什么，就出了苏宅回唐家，赶到唐家的时候已经是日头冉冉升起的时候。
可唐家大厅门外却站着两位生面孔的人，我一看就知道是莫老九的人，毫无疑问，莫老九似乎来的真快。
我心里一边琢磨着，一边走进大厅，莫老九坐在沙发上，依旧翘着二郎腿叼着烟，但是，唯独不一样的是，他今天似乎很识趣，没有坐在上座唐老爷子以前坐的位子，懂得分主次了。
看到这一幕，我一点都不后悔上一次的莽撞。
肖飞身后跟着四个他手下站在一旁，依旧保持着他惯有的铁皮脸，唯独不同的是，肖飞的脸上已经多了很多沧桑，一病耗损的精气神可不是一点点。
“苏少爷早！”
肖飞似乎在故意给我打气，领着自己的兄弟高呼一声，这打气的方式还真不错，我一下子就觉得自己的劲椎骨都硬邦了，我坐在了唐鬼爷以前坐的上座。
“莫九爷这么早？想必还没吃早饭？”我装腔作势，准备招呼人准备早饭，莫老九嘿嘿一笑摆摆手说吃过了，不用麻烦。
今天的莫老九说话很柔和，但是笑里藏刀的那股味道一点都没有减少，他今天来到底干什么来了？而且还这么早？
该不会和上次把肖飞送来的时候一样？也把柯小森的尸体给送来了？如果是那样，我今天绝对不顾及后果，让他有命来没命离开。
“苏少爷，上回的事情还请不要介怀，我莫老九没管教好手下，今儿才查出真相，专程来给你个交代！”
莫老九喝了一口茶说道，身后的莫家手下拎着个手提袋就走了进来，我不自觉得嗅到了一股血腥味，直到眼睁睁看着那手提包的拉链被拉开之后，我的后背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