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白居仁说不辛苦,夏余音有微微失落的表情,她原本还想着如果白居仁说辛苦,她就可以顺势说搬去白府居住,也省得他隔些日子往城里跑啦。
“那白哥哥,你觉不觉得将军府里的又闷又热?”夏余音继续诱导白居仁。
白居仁仍是波澜不惊,“燕城要到七月末才进入酷暑时节。”
诱导失败。
夏余音在心里叹了口气,而后又道:“或许是我身体被鞭子打过之后变得奇怪了,为何我总觉得将军府又闷又热呢?我都快透不过气来啦……”
夏余音说着,将脸伸到白居仁面前,以示她此刻急切的心情。
白居仁看了看夏余音,笑笑,他对夏余音的小心思明镜儿似的,但他就愿意逗着她玩,他对夏余音说道:“那你坐好,我给你把把脉,看看你还需要如何调理。”
夏余音转了转眼珠,不给把脉显得心虚,但是若让白居仁把脉,以他的医术,会不知道她在装病么?
但箭在弦上,也退避不得了,她只能硬着头皮伸出手腕,在心里默默祈祷着白居仁或许会诊断不出呢?
白居仁的手搭在夏余音的手腕上,不出片刻,便知夏余音在扯谎。他眯着笑眼看着夏余音,看得夏余音心里不住地打着鼓。
“你身子确实有些不妥,所以你要如何呢?”岂料,白居仁竟微笑着如此说道。
他很好奇,夏余音这一大早绕了这么弯子,到底意欲何为?
果然,听到白居仁说自己的身体有不妥,夏余音的眼睛立刻亮了,她紧紧盯着白居仁的眼睛,“对吧?我就说我身体总觉得发热呢,所以,我是不是需要去白哥哥府上好好调理调理呀?我在白哥哥府里就一定不觉得闷热呢。”
原来夏余音是要去他的家里住。白居仁在心里恍然,而后却仍是不动声色,没有表态。
夏余音一直盯着白居仁的脸,见他一如既往的淡然,不由有些急了,“白哥哥,您是不是不喜欢我去您府上打扰呀?”
见夏余音说出如此孩子气的话,白居仁笑了,“夏老将军同意了么?”
听白居仁提起自己的爹爹,夏余音愣了愣,而后摇了摇头,“我还未跟我爹爹讲,我听说他很听您的话,不如白哥哥您帮我去说吧?”
夏余音说完,眼巴巴看着白居仁,眼神里全是乞求之意。
白居仁不说话,调好了药膏,示意夏余音该上床趴着上药了。
夏余音只得乖乖地上了床,翠儿将床幔放下,待夏余音褪去外衣,在床上趴好,翠儿用被子盖子夏余音多余的露在外面的肌肤,而后将床幔掀开,示意白居仁可以进来了。
一切仍如从前,白居仁沉默着将药膏细致地抹在夏余音的背上,他做的很专注,因为他想让夏余音变得如从前一般白玉无瑕。
“白哥哥,其实我身上的疤不用再用药了,我很喜欢这条疤,觉得很好看。”忽然,夏余音一本正经地对白居仁说道。
翠儿立刻瞪大了眼睛,她料不到夏余音昨晚的念头竟还在脑子里盘旋着,她急忙看向白居仁,期望着他可以让自家小姐打消这个荒唐的念头。
白居仁倒没有翠儿那么紧张,他一贯不疾不徐,轻声对夏余音说道:“若留着便是一生都去不掉的痕迹,不急,你再多考虑几日。”
“不必考虑了,我要留着它,我还从未见过这么有意思的东西。”夏余音的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带着点小小的兴奋。
听夏余音称自己背上的伤疤为有意思的东西,白居仁也是有些意外,这世间大概不会再有第二个女子会对自己身体的疤痕产生好感了。
但是白居仁没有再说什么,夏余音到底还小,性情多变,他只当她说着玩的。
“我是认真的。”见白居仁不语,夏余音知道他定是没将她的话当真,于是便又轻声加了一句。
白居仁嘴角抿着笑意,仍是未言语。
夏余音的心情一下子落了下来,似乎每个人都不曾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当初她说喜欢这个疤的时候,大嫂首先觉得她孩子气,后来翠儿也是不信的,如今连白居仁也不信……那么,她就非要留下这个疤不可了。
夏余音咬着嘴唇做了这个决定。
“白哥哥,你往后不必再来了,便对爹爹说我已经好了罢。”夏余音语气郑重,明明白白告诉白居仁,她没有在开玩笑。
白居仁仍是老样子,他帮夏余音擦好了药,起身,在翠儿端来的铜盆里洗净了手,这才回头说道:“你去白府的事,我便去跟夏老将军请示一下,能否成行便看夏老将军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