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宋清参加一个奠基庆典,着一袭酒红色修身长裙,头发精致的盘起,整个人气质更加明显,这次梁景生没来,而是宋氏与市政府的一个合作。
一番仪式下来之后,宋清避开了人群,站在角落里,慵懒的靠在窗前,眯着眼睛看着人群流动,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秦野应酬完,有些不胜酒力,目光下意识的搜索宋清的影子,无奈,找了一大圈都没看到她人,就在他收回目光的时候,无意中落到了角落里的人的身上,唇角勾起了笑意。
他走近了些,才看到她此时的场景,那么的落寞却又带着不可救药的美,“你什么时候学的抽烟,嗯?”
宋清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却很坦白,“在美国的时候。”
那时在美国,独自带着程程之后,每晚躺在床上睡不着觉,然后就学人家抽起了烟来。
“我也只抽苏烟。”宋清轻声说了一句。
“女人还是抽mild比较好看,你怎么抽男烟?”
“这个焦油量大,过瘾。”宋清仍然闭着眼睛,一副无比舒适的样子。
秦野看着她,有一瞬间的失神,几乎是脱口而出的问道,“他对你好吗?”
她抽烟的动作顿了顿,没有任何停顿地回答,“好。”声音平静无波。
而秦野却有些黯然,勉强笑着,“你跟着他会幸福的,梁家家大业大,背景又深,他对你又好,你……”
宋清忽然笑起来,声音很轻,但是却句句刺进秦野的心。
“秦书记,你是不是也被你老婆给洗了脑?我宋清是那种人吗?现在说的好像是我为了攀高枝而抛弃了你一样!我们之间,从来没有正式的表过态说是在一起,所以何来的这种说法。”
“可我嫉妒他。”秦野低低的开口,宋清甚至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宋清。我无数次的告诉自己要舍弃你,但终究还是舍不得。我现在才明白,没有你,我的未来怎么能叫未来?就算叶家再风光对我而言又有什么意义?”
宋清的视线终于从漫天的星光转移到他的脸上,“那我也告诉你,即使你什么都不要,什么也不是,我也和你,没有可能。”
过了许久才又听到秦野的声音,低沉缓慢,“我只想问你,你有没有对我有过那么一丁点的喜欢?”
宋清愣了一下,她看着秦野,他一脸落寞,她猛地站起来就往回走。
就在路过他身边的时候,几乎用微小的声音道,“没有。”
那天晚上,宋清没待多久就离开了,回去的时候梁景生已经睡下,她无所谓的耸耸肩,洗了个澡也跟着睡下了。
只是一连几天,梁景生都没看她一眼,不是加班就是出差,起初的时候,她以为他是因为工作忙,但是过了两天,就是她抱着程程在他面前晃的时候,他都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她才恍然大悟,这家伙,又对她冷暴力了。
星期五是程程的生日,宋清有个会议不能休息,所以只能一起吃个午饭,等她匆匆赶到梁家的时候,饭菜已经上桌,就等她了。
梁启宏不在,孟慈问了她几句就开始吃饭。
整个过程梁景生一直垂着眼看面前的碗筷,连余光都没给她一枚,宋清不知道他又在别扭什么。
孟慈给宋清夹了一块鱼肉,“我看你也瘦了,在公司是不是很累?”梁景生若有似无的从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那声音要多不屑有多不屑,要多嘲讽有多嘲讽。
宋清干笑了声,把整块鱼肉塞进嘴里,狠狠嚼了几下就往下咽,心里愤愤不平。她刚调整好表情想回答叶母的话,就觉得嗓子里一阵刺痛,说不出话来。
孟慈看她表情痛苦,忙问,“是不是被鱼刺卡到了?”宋清连忙点点头,两手放在脖子上,脸上皱成一团。
“哎,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稳重,这么大了还会被鱼刺卡到。”
坐在一旁的梁景生一直冷眼旁边,看到她越来越痛苦才起身去了厨房。回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一碗醋,“喝了吧,喝下去就好了。”
宋清平时最不爱吃醋,闻到都不行,更别说现在这么一碗了,她使劲摇摇头。孟慈把碗塞到她手上,“听话,喝了吧。”
宋清的嗓子越来越疼,看着孟慈一脸关切只能接过来,心一横,喝了下去。慢慢的刺痛感消失了,那根刺好像也随着醋咽了下去。放下碗,对孟慈说,“妈,没事了,不疼了。”
孟慈松了口气,“没事就好,吃鱼的时候要细嚼慢咽才不会被卡到,以后小心点啊。”
“知道了,妈。”
梁景生倪了她一眼,继续吃饭。饭后收拾桌子的时候,孟慈拉着她问,“你和景生是不是吵架了?”
她想了想,她和他好像从不吵架,只有冷暴力。
“没有,妈,您别乱想。”
“我看他好像……”
“您也知道他最近很累,他累的时候就那样,不爱搭理人,您是知道的。”
“这倒也是。”
好不容易蒙混过关,宋清又陪着孟慈看电视。
从晚饭后梁景生就慵懒地坐在沙发上,对她们充耳不闻,就是程程在他身边闹腾,都被他变着理由大发了。
宋清趁着孟慈去卫生间的空,探着头小声问,“你是不是有情绪?一整天都这个样子。”
闻言,梁景生的眼睛黏在电视机屏幕上,心不在焉地开口,“没有。”
“行行行,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程程要睡了。”
“今晚住着,哪都不去。”
“那怎么行,我明天还得去工地呢,资料都在家里。”
梁景生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冰霜,语气也开始变冷,“要回去你去。”
“那我怎么办?”
“你愿意怎么办就怎么办。”
“梁景生!”
“说。”
“你……”
孟慈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宋清一脸挫败,梁景生面无表情的盯着电视机里的广告看,两人都没有要更换频道的意思。
当晚宋清留在了梁家,第二天起床急急忙忙去上班的时候,看着旁边睡得正香的梁景生,心里极其不平衡的踢了他一脚。
梁景生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继续睡。
中午从工地出来,准备回家的时候,宋清接到一个电话,对方的声音礼貌而高高在上,带着目中无人的高傲,她的脑海里立刻就浮现出一张脸。
虽然只见过一次,但印象深刻。
“喂,请问是宋小姐吗?”
宋清深吸一口气,冷静应答,“秦伯母。”
“是我,我有些事相约宋小姐谈一谈,一会儿我们在你们公司附近的咖啡厅见吧。”
强势,直接,没留给对方任何拒绝的机会。她还能说什么呢?
“好。”
宋清挂了电话,就坐在桌前发愣。
当坐在这个看上去雍容华贵的妇人面前时候,宋清的脸上保持着礼貌的笑容,态度有礼,“秦夫人。”
秦母脸上也是淡淡的笑,但是丝毫不掩饰严重的厌恶,“宋小姐。”
她也不恼,记得梁景生曾经对她说过,“虽然敌不动我不动,以静制动一直被人们传承,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要抢占先机,讲求先发制人。”
她没等她说什么寒暄的话,“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沈母诧异,心里再好奇脸上也未表现出半分,也敛起笑容,“既然如此,我就开门见山了。”
说完拿出一个信封推倒她面前,宋清看了一会儿才拿起来打开。
是上次奠基仪式晚会拍的照片。
觥筹交错里,她斜靠在窗口,和秦野的“深情”对视。
还有是她擦身而过在他耳边细语的照片,这个拍照的人明显是别有用意,几张照片都看不大清楚他们脸上的表情,如果她不是当事人,恐怕都要相信照片上的两个人关系非同一般了。
她把照片慢慢放回信封里,轻轻放在桌上。收回的手放在桌下紧紧相握,“您这是什么意思?”
秦母对她的平静倒是很意外,“你知不知道,秦野最近为了你准备和叶家悔婚。”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和你没关系?你也嫁人了。如果我把这些照片拿给梁家,会怎么样?”
宋清一下子被激怒,她最讨厌被别人威胁,“您是长辈,我敬重您,但是您不要欺人太甚。这几张照片下的事实到底是什么样,我比您清楚,我身正不怕影子歪,您随便吧。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宋清拿起外套就要往外走。
秦母出声叫住她,“慢着。”
她站定,回过头看她,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就算你身正不怕影子斜,若是梁景生看到了这照片,你猜他信不信你?还有,这照片我是在一家报社买下的,最重要的是,他们的老板正是梁景生。”秦母深意的看着她,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宋清愣了愣,联想起梁景生这几天的不对劲,瞬间就明白了,只不过她脸上仍然平静,“既然如此,那您就尽管去公开好了,反正,受影响的不止是我一个人。”